石文义呀然一惊道:“刘太监,那不正是你私宅所在之处吗!”
刘瑾心头惊慌道:“怎会如此?还劳几位同僚,跟我去看一看!”
孔道衡、石文义、谯笪梦柯都是点头,跟着刘瑾走了。
到了刘瑾私宅之处,只见门口处,三余兄弟各自舞着手里的招魂幡,把一个人困在当中,而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吴得鹿!
原来吴得鹿和孔道衡等人的一阵打斗,惊醒了三余兄弟,这三人一直在隔岸观看。见到刘瑾失落了吴得鹿,三人心想表现的机会来了,于是上去阻挠住吴得鹿,把他一点点引到了这里。
四人站在屋檐上往下看去,只见余日明那边金光万道,激射而出;余伦那里杀气森森,血气逼人;余子仁那边飞沙走石,阴霾遍布。
这三人施起法术来,把吴得鹿牢牢困住,不过由于吴得鹿法术高深,根基深厚,三余兄弟却也难以伤到他。
四人就这样僵持着,难分胜败。
石文义大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看我怎么斩杀这歹人!”说完,抡起朴刀就冲入战阵当中去了。
余子仁勃然大怒道:“哪里来的撮鸟!敢抢道爷的功劳,不想活了吗?”说着,招魂幡一抖,狂风卷起沙砾,往石文义那里吹去。
石文义没料到有此变故,眼睛顿时被迷住了,余日明一抖招魂幡,金光将其笼罩住,余伦见机飞出九把飞刀去杀石文义。
刘瑾大惊道:“三位道长且慢动手!这位乃是锦衣卫都指挥使!”
三余兄弟听了,立马收手道:“原来是同侪,得罪了!”
谯笪梦柯跳入阵去道:“三位道友助我斩杀此寮!”
三余兄弟看到谯笪梦柯手中银鞭乃是道家法宝,心生亲近之情,随即应允道:“好!”
这时候便是三余兄弟、谯笪梦柯、石文义五人对付吴得鹿了,那吴得鹿实在是深陷危局,眼看是不能活了。孔道衡看的心焦,直接跳到阵中道:“歹人,吃我一枪!”
这一枪看上去是冲着吴得鹿而去,实际上一偏,打向石文义,而身受重伤的吴得鹿去对付谯笪梦柯和三余兄弟还是绰绰有余。
余日明还以为是余子仁风把孔道衡枪尖吹偏的,提醒他道:“三弟注意了,别伤到自己人。”
余子仁点头道:“是!”
石文义闪过孔道衡枪尖,又去对付吴得鹿,孔道衡也偏转陨铁神枪,与石文义一起夹击吴得鹿。
每每石文义砍向吴得鹿的时候,都被吴得鹿挡住,孔道衡神枪也到了,然而让石文义极为不解的是。这个吴得鹿明明已经身受重伤,怎么还有那么大的力气,能把他和孔道衡的兵器全部给挡开?
吴得鹿也看出来了,孔道衡这是在暗地里帮自己,所以每当有对付不了的攻击全部都引到孔道衡那边,而孔道衡也十分乐意,把那些攻击全部化解掉。
所以在刘瑾看来,吴得鹿就是在刻意针对孔道衡,所有人的攻击都被他利用过来对付孔道衡!照这样看,这个人简直恐怖到了极点!刘瑾还未听说世上有什么法术可以让自己身受重伤,还能引别人进攻收为己用的!这人绝对不能留!
“几位,把看家本事都拿出来,快快杀了这人!”刘瑾当即飞身而下,从腰间取出铁扇子,一按机关,飞刀直接弹了出去。
这飞刀里汇聚了刘瑾全身的法力,如果这样还杀不了吴得鹿,恐怕就是集虚道人亲自来了,也未必打得过他!
三余兄弟、谯笪梦柯、石文义听见刘瑾的话,不再留手,把法力运用到极致,来杀吴得鹿。
孔道衡知道这场局势难以应对,不过心念一动,立刻想到了办法。
他上前一步,用枪尖刺穿了吴得鹿的胳膊,随即往旁边一拉,吴得鹿手中的剑正巧打到余日明手中招魂幡。
余日明哪里抵挡的住孔道衡法力?那招魂幡直接飞出手,霎时间金光乍现,所有人眼睛都暂时被刺伤了,眼前只有白茫茫一片,分不清东西南北。
而孔道衡就趁此机会,抽出神枪,刺中谯笪梦柯手中银鞭,抖了个枪花,使得银鞭缠在枪身上。然后一挥枪,重重打在石文义肩膀上,将他打倒在地,刘瑾的飞刀,正好刺中石文义的肩膀。
至于三余兄弟,那就好对付了,孔道衡翻转神枪,仅是枪风,就把这三人刮到在地,谯笪梦柯也有些立足不稳。
为了不让众人起疑,孔道衡上前一步,把吴得鹿的剑捅入右肩,然后掌中吐出一道柔和的法力,将吴得鹿包裹住。这股法力,直接把吴得鹿带到三十丈开外!
这一切,仅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完成的,被孔道衡挑起的招魂幡也只是刚刚飞到空中而已,还未曾有落下的意思!
再看众人,都已经失手了。
石文义看到三十丈外吴得鹿,气愤交加,但是肩膀受伤,不能用手拿刀了。所以他左脚在刀把上一踢,那把朴刀瞬间飞起,在空中打了个转,石文义右脚猛然飞起,一脚踢在刀尾,那刀带着呼啸的风声,直接朝着吴得鹿就飞了过去。
幸好吴得鹿走的远了,这刀没能伤的了他。
但是在马家旧宅当中,平常却暗自吃了一惊,因为这个石文义的武功路数,居然和在南京城的那个蒙面人一模一样!
平常立即就怀疑了,认为这个石文义就是杀死王岳等人的凶手!可是转念一想,万一这是锦衣卫的武功呢?要是每一个锦衣卫都会,那就不一定是石文义所作所为了。
心中好奇心大起,平常就有意要查清楚这件事,但这么一查,却让平常查到一件惊世骇俗的真相!
不说平常准备怎么去查这事,单讲鲲鲕看到吴得鹿快到门口了,便立即出门迎接,变成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厮,把吴得鹿背了回来。
赵伯贤惊异道:“原来你是个公的啊,可惜可惜。”
“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鲲鲕将吴得鹿小心安放在床榻上道:“你们快去药材店里把止血的药材都买来,到了明天,可就不一定有人卖了!”
平常道:“我这就去。”急忙出了门,去敲药材铺的门。
这半夜三更的,哪里会有药材铺做生意,所以无论平常怎么敲,都没人理会他,有的烦了,大叫道:“敲什么敲!死人了啊?”
平常大怒,一脚把门给踹开了,冲入后院,把那老板从被窝里扯出来道:“把你这里上好的止血药材都给我拿出来,不然小心你的脑袋!”
那老板吓得浑身哆嗦,连忙道:“小的这就去库房拿,好汉等我!”
说着要走,却被平常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道:“带我去,快点!”
那老板拿着蜡烛,走到库房,把血竭、牛膝、三七等一应止血的药材给拿了出来道:“这就是了,好汉饶命啊!”
平常看着地上大包小包的草药,问道:“这些药材多少钱?”
那老板吓得腿都软了,颤巍巍地道:“不敢!小人哪敢跟好汉要银子,好汉想要什么,直接拿走就可以了,千万要留住小人的命啊!”
平常不理他的胡言乱语,自忖道:“这些草药着实不少,我身上带的银子未必够。算了,先付一点再说吧。”说着,把随身的四五两散碎银子扔在地上道:“别嫌少,我就这些了。”说着,把药材抱在怀里,走了。
那药材铺老板走到前面,看平常走远了,才擦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道:“好险。”
旁边他婆娘走了,惊慌失措地道:“老爷,这是什么人啊?”
那老板被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一大跳,心脏兀自砰砰直跳道:“你小声点!吓死我了!我怎么知道那是什么人,恐怕是山上的土匪、绿林的恶煞!”
正说到这里,忽听见旁边一声闷哼,那老板扭头一看,直接被吓得瘫软在地道:“好汉,别杀我!我以后不敢了!真不敢了。”
话说来者是谁?不是别人,正是平常!
这个平常走到半路上,心想不对,要是第二天官府发了通告,要抓吴公子,这家药材铺岂不是正好暴露了消息吗?于是踅回来,准备警告他们一下。
平常狠厉地道:“如果你们敢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当心你们一家子的人头!”
话毕,只一拳,把旁边的桌子打的粉碎,然后扬长而去。
这一下把那家人吓得魂飞魄散,第二天官府张贴告示,要各地通报有无人大量收购止血药材的,这家人都没敢说话。
不说那些,只讲平常回了马家老宅,把草药拿来道:“鲲鲕,你快看,怎么开方子。”
这时候,众人已经把吴得鹿身上的血污清理干净了,用纱布简单的包扎了一下。鲲鲕见平常抱着几大包草药,上去拿过一些,用法术磨成粉道:“你们快给他重新包扎,我去熬药。”
众人把纱布拆开,吴得鹿的伤口迸裂,又流出血来,平常把药粉涂抹在伤口上,用干净的纱布再次包扎好。然后摸了摸吴得鹿的额头,没发现发烫,放心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