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拍地,喝问道:“说别人没有资格质疑集虚道人,那你又有什么资格质疑别人!”
洪道长看到白泽,怒火蹭的一下冲到了天灵盖,再也忍不住了。站起身,戟指怒目道:“小贼,你杀我孙儿这一账,我们可还没算呢!”
“你孙儿强抢民女,而你又勾结朝廷鹰犬烧人家园,毁人庄舍。”白泽毫不惊乱,冷笑着把洪道长的罪过细数一遍后,道:“如此作风,还敢自称玄门中人吗?这石台之上,已经没有你一席之地!而你还在这里指教别人,侃侃而谈!我只能用诸葛武侯的一句名言来形容你!”
善善问道:“什么名言!”
白泽讥笑道:“我从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黄龙真人、玄微、王周、吴得鹿、善善、善念、韦道空都笑出声了。还有一些人觉得白泽在这里无理取闹,让人啼笑皆非,也笑了出来。
“小贼,拿命来!”洪道长怒不可遏,抽出九节鞭随手抖了出去。
鞭梢带着“嗡嗡”的破空声甩了出去,还未到眼前,白泽就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
“好鞭法!”白泽心中暗暗称赞了一句,向后翻身躲过。再看坐下蒲团,早就被劈成了碎布。
先前只是看韦道空和洪道长打,双方势均力敌,来往过招很是精彩,而且都奈何不了对方。这么一照面和洪道长打起来才知道,他的鞭法居然如此凌厉!
白泽谨记化翼的嘱托,不敢在这么多高手面前拿出环首刀,以免引来杀身之祸。所以招出雕翎宝剑,欲要和洪道长对打。
集虚道人岂容他们胡闹?左手挥出,把洪道长逼回原位;右手挥出,把白泽逼回原位。
“二位道友,请息怒。”集虚道人不紧不慢地道:“如此场面,斗殴是不好的。”
“牛鼻子老道,你要搞清楚,不是我要跟他打,而是他要跟我打!”白泽笑道:“你那个缚虎绦不是很厉害吗?拿出来,把他捆住,什么争纷就没有了。”
“臭小子,你还真是够狂妄的!”张老头笑道:“别忘了你的身份!”
张老头是要提醒白泽,他可是屠害众生的恶魔。然而白泽却以为他说自己身份低微,不配在这里说话。
“我的身份怎么了?”白泽冷笑道:“难道在这里,还需要分一个高低贵贱不成?”
张老头只是默默的笑着,不与其争论。
智忧看因为自己,从而惹出这么大的事端,完全不敢说话了。以至于想好的,要澄清事实的话也给忘了。
好在吴得鹿在,他开口道:“这件事确实有所误会,待我向各位说明,大家就能得知端倪了。”
“此事还要从宋朝说起,那不仅是现在事情的开端,也是《十字天书》的来历。”吴得鹿看向集虚道人道:“真人,想必那事,你比小可要清楚的多。”
“那十颗星辰吗?”集虚道人沉吟道:“我略有耳闻。”
“其实并不是星辰,而是一条龙的遗骸!”吴得鹿解释道:“当年有一条龙快死了,它就用蛰龙法,把自身的骨骸以及法力分为十份散落人间,造成假死的现象。等到劫数过去,它就会因缘而生。不过这种重生,是会给天地自然造成极大的动荡。段干道长就是因为怕这种灾祸发生,才四处搜寻龙骨,用人力的方式催醒,然后使其安全的复活,也不会伤害到天下苍生。”
“不愧是段干弃一的徒弟,果然是巧舌如簧!”泰迟笑道:“说了这么久,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既然他是为了挖取龙骨才破坏各地的地脉,可为什么不想方设法的填补?而是任其散播而去?”
“这……”吴得鹿不太清楚其中发生了什么,变得哑口无言,只能揣测道:“大概是师尊不懂吧。”
“看来他没有完全的信任你!居然连自己真正的本事都不告诉给你。”泰迟摇头叹道:“我真不知道该说你笨呢,还是该可怜你。小小年纪,居然上了如此大当!以他的本事,填补地脉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他之所以不做,其中的目的,足够让天下人惊慌了!”
“师尊在三十年前,曾和一个阿修罗大战过一场,或许就因为这样,损失了大部分法力,不能填补地脉吧。”吴得鹿完全不相信泰迟的话,继续辩白道:“这或许是力量达不到的缘故,不能责怪。”
“那只阿修罗,我知道,然而这也是最让人感到困惑的事情。”泰若道:“你可知道,你师尊根本不是志危世界的人,他是娑婆世界的人。”
“这个,我确实不清楚。”吴得鹿摇头道:“但又有什么关系?无论是哪个世界的人,只要为所有生命铲除祸害,不都是好事吗?”
“你听着,那只阿修罗也不是志危世界的,而是华藏世界的。”泰若冷声道:“也就是说,这场灾难的缘起,本来和志危世界没有任何关系!无论如何,志危世界的人,都不会受到任何痛苦!而阿修罗之所以会来到我们这个世界,造成无数的灾祸,都是因为你的师尊,段干弃一!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他!三十年前的那件事,就是他一手策划。好人是他,坏人是他;降魔的是他,引来恶魔的人,同样也是他!”
“这不可能!”吴得鹿豁然起身,惊慌失措道:“我师尊不是这样的人!”
白泽并不信任这个泰若的话,他站起来按住吴得鹿的肩膀道:“吴兄,你不要听他们胡说八道,这些人嘴里连一句实话也没有!”
泰若淡然道:“白少侠,你别急,这件事跟你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哦?”白泽冷笑道:“什么联系?你说出来我听听,反正我是不会信的。”
“先别急着下结论,听我慢慢往下说。”泰若缓缓道:“据我所知,你和娑婆国的人有些关联吧?”
白泽很是惊诧,他梦到娑婆国的事除了身边几个人以外,谁也不知道,这个泰若是怎么知晓的?
“你们从何而知?”白泽诘问道:“难道,你们一直在跟踪我?!”
“并非如此。”泰若摇头道:“你可还记得严崇严朝奉吗?你和他见过面以后,他就到处跟别人说自己以前的事情,我也是听到了这些风声,才把事件的关键想通了。”
“这个严崇,嘴怎么这么快!”白泽怨恨道:“居然把我的事说了出去。”
“这事你要感谢他。”泰静道:“如果不是他说漏嘴,把一切讲了出来,恐怕现在的你,还在助纣为虐!”
白泽默然了,他实在搞不清楚集虚道人和段干弃一,到底哪个是好人,哪个又是坏人。他只能继续听下去,试图从中找到些破绽。
泰若见他没说话,接着道:“当时我就觉得很奇怪,因为娑婆国是一个很有名的国度。为什么很有名呢?就在于他们居住在一株大树上。而这株大树的来历,是属于志危世界没有问题,但树木所生长的地方,可不是我们脚下这方土地!”
“天上无数日月星辰,每个星辰上面都有生命,我们只是其中一个星辰而已。有的仙人受天庭所封,可以拥有一块无生命的星辰作为安身之处。而这些仙人,就被称之为星君。这些星君的职责就是让自己掌控的星辰自然的运行,不会因为一些事故而损毁。要知道每一颗星辰爆炸以后,都会给周围有生命的星辰造成毁灭性的打击!我们志危世界的星辰数不胜数,都游离在天际,或许由星君掌控,或许自然运行。其上的生命,犹如我们一样存在。”泰若解释道:“然而有一些仙人或者灵兽,他们的实力很强悍,而且不喜欢群居。这时就会找一个没有生命的星辰住下,独自隐居起来,这是一种情况;至于郧蒿就代表另一种,它的法力很强,可以选择自己喜爱的东西,然后造就成一片区域,成为自己的安身之处。而这,就是娑婆国最早的来历。也就是说,整个娑婆国——或者说那棵树——都是游离在无尽天空中的,不属于我们这里。”
“这不扯淡吗?”天上忽然飘来一人,大笑道:“既然是游离在天空中的,怎么可能会有人这么脆弱的生命存活?”
众人抬头看去,见是个浑身漆黑的道士立在云头,手里还提着一把漆黑色的剑。
吴得鹿认出此人了,喜道:“四空道人,你怎么也来了?”
“我听说有人要针对我的挚友,所以过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要做什么事。”四空道人落下云头,站在吴得鹿旁边,安慰他道:“得鹿,你别被他们蛊惑了。我和段干相识已有数十年,我相信他的作为,他不会害人的。”
“嗯!”吴得鹿点头道:“我也相信师尊!”
“你们继续说,千万别停!”四空道人顾向泰若道:“幸亏我没来晚,听到了最精彩,最扯淡的话!大家都是有法术在身的人,也曾拜会过各类星君。我且问问各位,你们要是不用法术护体,能在茫茫宇宙中待多长时间?”
众人议论纷纷,有说能待一刻钟的,也有说能待半个时辰的,但总归超不过一个时辰。没有脚下土地的气运做保护,人真的是脆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