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东就这样不知其中奥妙的多活了几天,直到今天孙天朗真是忍无可忍了,他催动符咒,使得周东大病不止。但这还不是孙天朗要做的,他要利用周东,把他哄骗来的钱财榨光。于是毛遂自荐,跑到周东私宅外高声叫道:“此道至神至圣,忧君分薄难消。调和铅汞不终朝。早睹玄珠形兆。志士若能修炼,何妨在市居朝。工夫容易药非遥。说破人须失笑。”
阍人斥责道:“哪里来的臭道士,在此胡言乱语,再不走当心我打你!”
“可悲啊!”孙天朗大哭三声又大笑三声,撕衣佯狂道:“这是紫阳真人妙语,蕴藏有无边智慧,能解救众生疾苦。无论什么病痛,只要悟得此中玄妙,便可超凡脱俗。如今众生不识,让我空来一遭。我恨啊!恨不能解救他人离苦得乐!”
阍人看他疯疯癫癫的,愈发惊恐道:“再不走我真的打你了?我这棍棒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棍子下去,保证打的你皮开肉绽,吐血身亡!”
孙天朗不说话,只是冷笑,把阍人们弄的头皮发麻,真的举起棍棒来打。打了第一下,没有让孙天朗皮开肉绽,击打的人反而筋段骨折,躺在地上哀嚎不止。
其他想来打孙天朗的人见此状况都不敢再动,目瞪口呆地问道:“你是人是妖?快点报上名来,不然我们泼黑狗血了!”
“在下龙虎山道士,孙天朗!”孙天朗表明来意道:“特地来救治你们家老爷的病,你们快去回禀,晚了我可就不治了!”
那些阍人看他确实有异术,不敢造次 急忙跑回去禀告周东。周东听了大喜,连忙叫人来请孙天朗。然而那些人出了府门不见半个人影,不知道孙天朗跑去哪里了。急匆匆赶回去,这才见到一个道士在给周东看病。这下周家上下都信了孙天朗的神通,对他的话言听计从,说要找什么药来就找什么药,不敢耽误。
看了好几天,周东病症好了许多,已经可以坐起来自己喝点粥了。但精神还是不行,萎靡不振地问孙天朗道:“道长,我这病何时才能好啊?”
“我是有个法子能让你快速好起来,只是怕你不肯。”孙天朗为难道:“所以一直不敢提。”
“只要能治好我的病,什么事我都肯做!”周东支撑起半边身子,连忙道:“到底如何,还请道长明示!”
“贫道自幼在龙虎山学艺,会有铅汞炼丹之术。但是炼制丹药需要大量银子,每次都不下数千两!”孙天朗问道:“就是不知道少卿舍不舍得花这个银子了。”
周东完全不在乎道:“只要能治好我的病,我全部家当都愿意赠给道长!”
“事先说好,这银子可不是给我的,而是用来炼丹的。”孙天朗正色道:“你若不信,可以在后门挖个洞,我进去炼丹,再叫人日夜看守,如果我有逃脱的意思,你们把我抓住送官,我绝无怨言!”
“在下怎么敢怀疑仙长呢?”周东自知失言,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道:“只是这么一说罢了。”
“我这么说也不仅是因为此事,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孙天朗道:“炼丹乃仙术,家中多秽浊,恐不能成。可于僻静之地,挖出一丈四尺深的洞,下仅容一牀一炉,在此处炼,炼九日才能得到一丸药。”
“这个好说。”周东道:“我先前曾觅得处草庐,甚是安静,仙长可以去那里炼丹。”
孙天朗道:“那便甚好,引我前去。”
周东叫家人带孙天朗到私宅后面的草庐内安住,又按照孙天朗的指示置办炉子、拂尘、如意等物,最后把银子送来。
孙天朗翻看银子道:“这些才五百两银子,只够两天使用,你回去问问你家老爷还想不想好了?要是想好,再拿一千两银子过来。”
仆人回告了周东,周东气急败坏道:“好个妖道,故意怀揣仙丹不给我,还诈称需要银子提炼。”
气过几遭后,周东冷静下来道:“罢了罢了,毕竟有求于人,按他所说的做吧。”随即又运过去一千两银子。
孙天朗得了银子后,关闭庐舍,真的升火炼丹。只不过没把银子放里面,而是在里面放了几枚香丸。那香丸的气味经过炉火炙烤后,馥郁散开,半个城都被罩住。世人疑惑,不知道哪里来的味道,居然这么浓厚。
周东问家人道:“这是什么味道?”
家人道:“回老爷,正是孙道长炼的丹药气味。”
周东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真是仙人,我以前误会了。如果不是仙人的话,哪来的这样味道的仙丹?”
话说这是什么?这就是孙天朗提炼的一种香料,他手下闻到这味道的时候便能知道踩好点了,需要他们帮忙过来收网。
陈贤、朱霞、雷英、李荣、李森、刘钺、何锐七人闻到味后,带上各自的兵刃聚到孙天朗家中。好久没闻到这味的雷英颇有些怀念道:“以前咱们跟总把头占山为王的时候,可没少闻这种熏香。如今乍一闻,还有点不习惯。”
“有啥不习惯的?”陈贤抖擞精神道:“你还别说,总把头这香比什么提神药都好使,我现在感觉浑身都是干劲了啊!”
“那还等什么?抄家伙干啊!”刘钺抡起锄头道:“走,别耽误了,少耽误一刻就少一刻逍遥。”
这七人以前干的是盗墓入水的活,所以兵刃不外乎铲子、锄头、斧子、钩索之类的东西。在外人看来这群人兴冲冲的走,还以为他们要下地干活去呢。
越靠近地方,他们就越加警惕,雷英仗着身材矮小,怀揣了把尖刀先跑到草庐外查探情况。弄清楚守备多少后,绕到无人处翻入了草庐当中。
“雷英,我就知道是你小子!”孙天朗看他进来,大笑道:“快来,我要你们帮忙挖个隧道,通往我蒲团下,明白了吗?”
“老规矩,哥几个懂得。”他们都习惯此事了,不需要多说话就已经了解。雷英翻回去,找到陈贤等人道:“看守都是猪,大哥的蒲团老地方放着。”
刘钺抬头估摸了下位置,道:“这也好办,咱们在周边租个房子,两天就挖好。”
七人说干就干,三日后挖到蒲团那里。孙天朗算准了时间,“蹭”的跳起,大笑道:“你们还是老样子,没让我失望!”
“最近几天当官当的太安逸,许多手法都生疏了,不然来得更快!”陈贤也不上去,蓬头垢面的扶着洞口,探出上半身道:“总把头,快把银子拿来吧,咱们一起撤。”
“这次先不撤,我还要讹他们许多钱。”孙天朗把包装好的银子递给陈贤道:“这家人不是一般的坏,不把他们弄的倾家荡产,我心里总是不舒服。”
陈贤也了解孙天朗脾气,收了银子后说了声保重就离开了。回到租的房里,众人把银子分了,留下孙天朗的那份后继续等香气传来。在等候的这些天里他们也不闲着,到处巡逻,比真正的官差还要尽职尽责。
又过了六天后,孙天朗把早已预备好的丹药亲自送到周东面前。若有别人来接,他就怒斥道:“一千五百两银子才炼制这么小小一丸,要是弄坏了或者丢了,把你们卖了都赔不起!”
那些人便不敢拿了,并且闪开一条路让孙天朗过去。孙天朗亲自喂周东服下,看到他病情有所好转,还笑了出来后,问道:“少卿,感觉如何啊?”
“我感觉很好,非常好!”周东眉飞色舞地道:“我感觉下地能跑八百里!”
“这就是仙丹的妙用啊!但是仙丹只能保证你半个月内好好的,想要完全康复,还要继续服食仙丹九次才可。”孙天朗郑重其事道:“如有一次断药,则前功尽弃!”
周东意识到其中问题所在,笑不出来了,颤巍巍地道:“每次炼药都要一千五百两银子吗?”
孙天朗摆手道:“那倒未必。”
周东放心下来,然而不等笑意浮现到脸上,孙天朗接下来的话让他如遭重创!
“也许是两千两,也许是三千两,只高不低。”孙天朗淡然的说出这些话,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具体的还要看天意,如果炸炉了,还要重炼。”
周东捶胸顿足,痛不欲生地道:“为什么看病吃药得花这么多银子啊!难道就不能少一点点吗?”
“可以啊,你继续躺着吧。”孙天朗耸肩,无所谓地道:“总之路就在你面前摆着,要么拿钱治病,要么躺在病床上受罪等死。”
周东痛定思痛,一咬牙一狠心道:“好,不就几千两银子吗?我给!”
“那就好,顺便提醒你一下,要尽快把银子送来,你不是在耽误我炼药,而是耽误你自己病情。”孙天朗冷冰冰的撂下这句话,扭头就走。
旁边的家丁看周东一脸扭曲的样子,以为他又犯病了,问道:“老爷,你的病没见好吗?”
“好个屁啊!我的心都在滴血!”周东捂着心,难受的锥心刺骨,在床上直打滚,痛苦的呐喊道:“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