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席卷了陵城的黑暗，叫众人头皮阵阵发麻。
轩辕晟低声自语：“还真忘记了这件事。”
鬼炙阵阵变色，“那它就是鬼祖说的……战场？”
白凌取出了承影剑，没有否认：“空灵海内只有一座战场能够拥有这等冲天煞气，也只有它，能够制造出鬼祖跟无穷那样的怪物。”
一言落，鬼炙沉默了。
是了，虚空战场或许很多。
就是灵族征战时也开辟了不少，而著名的战役跟地名在历史上几乎都留有名字，有上古时期著名的浮生战场，也有轰动一时的云琅战场，还有鬼界最为神秘的九幽地狱，几乎都有数千上万年的历史。
可想要打造出鬼祖那样的怪物，以上这些战场都对不上号。
别的不说，就光凭时间这一点，就不是这些数得上名字的战场。
鬼祖可是活了几万年，甚至更久。
那他口中的战场的存在时间必然是比他存在的时间更加久远。再根据战场能够使人“成帝”，“死亡率高”，“吞噬”，“选拔精英”等特点的，只要在心中筛选一番，答案已然呼之欲出。
那一座传说是神魔两族宣战之地的战场。
埋葬着无数的神魔之骨。
号称灵帝的坟墓。
鬼炙其实是有过猜测的，他猜测过鬼祖所说的就是神魔战场，只是他又说服自己相信不是的，因为太近了。
实在是太近了！
再想到这地方还是他们放出来的……
鬼炙在心底将鬼祖所说的话与白凌这一声提醒梳理一番，声线微微发紧：“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们好像做了不得了的事。”
不是鬼祖开的战场。
是他们开的！
轩辕晟的眼皮也是跳了跳，但轻笑了声，说：“不是很意外。”
在鬼祖说到以往的故事时，轩辕晟就知道，这一切的源头直指的，怕就是这一座古老的战场了，只是总觉得唏嘘。“若非他所说，我们谁也不会想到这一方面去。”
容九也默默点头。
是啊，谁能想到。
谁能想到神魔战场，其实就是一个吃人的玩意？
是一个王级的陷阱。
而鬼祖的悲剧，就来源于它。
这一座不知道吞噬了多少生命的怪物，在造就了那般多的悲剧之后，却依旧好好地存在着，且成为了下一位“鬼祖”手中的兵器。
继续杀人。
谁都会死，可它不会。
“你们在说什么制造怪物的战场？”星留看过众人，疑惑地问：“有这样的战场吗？”
万川跟星留他们不知道容九他们跟鬼祖在废城院子里还有过一番交流，此时对于众人口中所提的制造怪物的战场，并不是很明白。
就是司天韵也露出了些许的疑惑。
容九正要解释，星留已然说道：“不过你们说神魔战场，我们是都知道的。”少年打起了精神，快声说，“如果是它，我们反而不用太担心。”
许是少年的声音太过轻快，叫在场几个忧心忡忡的人儿都十分意外地看过来。
连容九的话声也止住了。
星留宛若未觉他们的神色，少年笑得十分飞扬的道：“神魔战场那可不是一个谁都能进的地方，它是有门槛的，自古以来，能进神魔战场的都是族内的精英，非精英者连它的大门都踏不进去，我们族内的人吓唬不努力的小孩，可都是用‘小心你长大后进不了神魔战场’来告诫他们，那可是一个能够历练跟提升修为的好地方啊。凡是从那里头出来的人，可都是受益匪浅啊。最少的，也晋升了一个大级。”
少年的声音太过飞扬，以至于空气里的浊气都淡去了些许。
可容九等人听在心间，看着星留的眼神便越发觉得难受。
轩辕晟笑着重复道：“精英聚集地啊……”
星留没听出他话声里淡淡的自嘲，快声笑说：“是啊，空灵海内，谁都不想去神魔战场，虽然那地方也不是什么祥和之地，可到底能够磨练人心与毅力，而打仗？这年头即便没有战争，各族的君王们也会联合起来举行一场挑战赛，好磨炼自家的子弟，免得众人松懈了修行，可比起来这玩闹一样的比试，还不如上真正的战场去杀敌，那才能更加锻炼人的毅力，如果白凌大哥说的前方那一座战场就是真正的神魔战场，那我还挺想去看看的。”
众人目光深沉地看着星留。
这回连笑都笑不出来了。
星留终于后知后觉地感觉到气氛不太对，喃喃问道：“怎、怎么了。”
“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容九冷冷地丟了几字，砸得星留怔了怔。
万川拍了下他的肩膀，“别说话。”
星留委屈地闭上了嘴。
容九也一路都在平息着情绪，她没想到灵族中人被洗脑得这般厉害，连星留这等族中嫡系都对神魔战场深信不疑，那其他人呢？
对神魔战场又会是什么态度，完全不难猜。
即便是她说出了真相，也未必有人相信是真的吧，只会觉得他们这些外族人存了祸心。
司天韵见容九的脸色不好，也微微思索了阵，他与星留等人不同，对神魔战场没有那般深的依赖，听到容九这么说，男子放慢了脚步贴近容九，问道：“战场有问题？”
“嗯。”
只一个简单的字符，司天韵便笑了笑，柔声说：“我知道了，我会看着点他们，不会让他们去的。”
容九烦闷的情绪得到缓解，低笑道：“好。”
白凌看了看司天韵。
这白得有些晃眼。
说话的功夫，战叔林已经带着他们绕着小路到了天上人间的后门，这会儿他们距离出口已经很近了。
可也是因为距离太近。
他们的感觉更加不好。
这种“问尘式”的直觉，他们终于也体会到了。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容九说。
阿青疯狂点头。
问尘：“……”别学我好吗。
战叔林本来走在前面，听到这话，心底咯噔一声，他回过头，看着已经放慢了脚步的众人，指了指前面最后的一道门，说：“走过门后就到了。”
容九沉吟些许，退了两步，说道：“要不你先过去试试？”
战叔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