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有点烫了,舌头疼。”
“拿冰块来。”箫允沁对外面吩咐道。
“咚”一声,碗被放下了,他起身走向她。
“这几天,我问了其他人,你们以后想怎么办?如果有需求,我会尽量满足的。我实在是想不到,没有见过大银票的她们,也没有那种需求的她们,是怎么一开口一个比一个高的。”
箫颂均苦笑摇头,眼神没有昔日的冷漠,嘴角只挂着牵强的笑靥,似乎是无时不刻的,不在嘲笑着自己,淡漠着神情来到箫允沁面前,轻轻牵住她的手,带着她,往外面走去。
“箫遥青开口三千万白银,说她可以不要铺子;箫曼丝开口就是几家酒楼,一说名字,箫遥青不知怎么知道的,收益比她的三千万还多,两个人不甘心的争着,听得我烦了,才轰了出去。”
“当家的,冰块来了。”
福子端着盘子,弯腰在二人面前,箫颂均却望着盘中的冰块沉默了,久久没有动作。忽然,一只白嫩的手向着冰块而去,捏了一块在手里,向着他的唇而来。
“凉了,不疼了。”
“疼你刚才还说那么多话,现在含着冰块,先别说了,我们回去余辉阁吧。我刚才让人给你煮的安神汤,很快你就会感到困的。回去睡一觉吧,晚饭再叫你起来。”
“嗯。”
两人从大堂走回去,在满园春色中来往,看见一派生机勃勃,又能望见远处青山高耸,雾霭缭绕。微风吹来,惬意自在。
他不免在心中问道:人,是不是也可以像这般,如微风吹来的感觉这样,惬意自在,潇洒从容?
“大小姐,你回来了?”
“哼!快,带上两个侍卫跟我再出去一次!”
“大小姐你这是?”
“照我说的就是了!哪那么多废话?还有,去拿银子,越多越好!”
不远处,绕过回廊,箫遥青的声音,亢奋不已,使得正在前进之人的步伐,不由停顿了下。
几息后,他对着身旁的女子道:“允沁,以后府里的事情,你做主就好,我主外,你主内,互相配合。至于那些小姐们的,你爱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
“好。”
话落,他重新抬步走起来,身旁的人又补充道:“箫白亦、箫芷荷的嫁妆,也交给我来安排吧。成亲也就差几天了,你是当家人,该好好休息,那天才能精神抖擞的出现在宾客面前。”
回望,箫颂均眨眨眼睛,继续向前方走去。
蔚蓝色的被褥,就像蓝天的颜色,柔软的舒适度,加上安神汤的作用,让他十分向往一会的沉睡休息。顺从的任由她给自己盖上被子,就在她温柔抚摸过他额前的刘海,要离开之时,他忽然抓住她的手。
“你不想知道那个故事的后来,怎么样了吗?”
箫允沁身子一侧,坐到他身旁,“知道了又能如何,过好自己的生活,就不用惧怕这样的故事了。”
箫颂均轻轻的阖了眼,眼睛眨动了一阵后,还是没有再睁开,只是唇动了动,轻声说道:“后来,一个女孩从不远处跑了过来,看见那些放在摊位上的东西,大声的叫道‘这是谁的?这是谁的?’可是没有人理会她。你猜女孩后来怎么做的?”
话落,他忍俊不已的笑了,没有等她回复就说,“女孩说,‘没人的,丢了!’然后她开始拿起那些东西,丢到了别的地方去,等到那些乱放东西的人发现,女孩已经丢得差不多了。他们质问女孩,凭什么丢他们的东西,女孩吼了回去,她说:
这里是我的位置,你们的东西凭什么放我这里?还有!我刚才喊了几次,没有人承认就是没人的东西,我怎么不能丢!不想被丢,就放好自己的东西,放我的地方上,就任由我处置!”
“他们是在欺负女孩一家。”故事她懂,只是不想说什么。人若不自救,谁都救不了你。
“嗯。可悲的是,女孩的父亲,欣慰的笑了之后,却把女孩叫到了身边。不管那些人怎么骂,他都没有回嘴。
后来,我还是好奇,继续看了一个月,从那天女孩出现后,其他人再也不敢,把自己的东西,放到女孩父亲的位置上了。
故事应该结束了才对,但却成了我的噩梦,一直到今天,被箫芷荷将了无数次后,我又想起这件很久的事情。”
“你后来又查到了什么?”箫允沁伸手过去,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发,也许这样的动作,能让他好受些吧。
幽蓝色的眼眸重现,开启的一瞬间,一抹恨意乍现,随后,平静得只有冷漠。
“那年的春节,我发现,原来女孩的父亲跟当时乱放东西的其他人,是亲戚,也就是兄弟。同一个父亲,同一个母亲。
那时候我还不明白,家人之间,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想要这样,所以我拒绝了我父亲在远处亲戚的呼唤,不管是帮助还是生意,或者是和亲,我都拒绝了,就是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直到今天,箫芷荷将了我一把。
真的,防不胜防。斗米养恩人,担米养了一群仇人啊~”
“睡吧。”
床榻上的人逐渐睡去,熟睡的声音,一声接过一声,她浅浅的笑靥,渐渐消失,走到满目珍珠垂帘的面前,她停了下来,回头,带着心中对自己的疑惑,看了看床榻上熟睡的男人,有那么一会,她才带着自己的疑惑离去。
他是真的累了,对那些小姐们,真的累了。
她记得他上辈子跟这辈子,对于那些小姐们所说的话,就因为没有损害到他的利益,所以他一直留情,不顾自己所遭受到的一切而继续对她们留情。
今天,他好像自己的利益被那些小姐们迫害到了?所以他累了,是心累了,养一堆白眼狼,谁能不累?
荷花池边的风,带来荷花池的香气,金色的鲤鱼在水里自在的游泳,她弯腰伸手,拂一波清水,凉凉的,只是凉凉的冷意。多余的水滴在她指缝间溜走,滴落,又回到了水里。望着远处的天空,她笑着自言自语道:
“别想了。多思无益,时过境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