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上,程耳将断掌接在断口处,死死地按住,但鲜血仍然不断涌出,豆大的冷汗不住地往外涌,程耳脸色苍白,满头大汗差点痛昏过去,整个人狼狈不堪。程耳一想到自己费了那么多心血,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却被两个乡巴佬给黑了,弄得不仅丢了箱子,自己还断了只手,想自己在江湖上闯荡多年,一向遇神杀神,遇鬼斩鬼,何曾吃过这样的亏!越想越窝气,越想越愤闷,忍不住大吼一声,将断手使劲插在了煤堆上。鲜血顺着煤堆流下来,鲜红的血液缓缓流淌在漆黑的煤堆上,看起来异常鬼魅恐怖。
程耳另一只手掏出手机拨出,沉声道:“出事了,立刻来接我,快。”
吴老汉和外甥既已打定主意赌一把,也不再犹豫,紧紧抱着箱子就一溜烟儿就不见了踪影。铁道又恢复了平静,似乎什么也不曾发生,好不容易没了生人的叨扰,一只小鸟扑腾着落下,惬意地享受着和煦的阳光与阵阵徐风,安抚着它刚才受惊的小心脏。突然一阵摩托车的马达声“轰”的一声骤然响起,带起一阵疾风,小鸟惊慌扑腾着翅膀飞起,只见一个黑点瞬间消失在火车远去的方向。
干天雷和马列骑着摩托沿着铁道片刻都不停歇,一路疾行,终于看到前方出现了一辆运煤的火车。干天雷手下给油,摩托车瞬间赶上了火车,与火车的尾箱并行向前,干天雷看着旁边并行的火车,调整了下摩托车的速度和与火车的距离,眼神一沉,大喊一声:“准备,三,二,一,跳。”
干天雷和马列随着“跳”字的尾音从摩托车上腾空而起,干天雷拉着马列稳稳跳到了最后一列车厢的顶部煤堆上,两人的摩托车朝前面自行飞奔了一段距离,翻了几个滚,滚入了路边的草丛,光荣地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马列眼睁睁地看着摩托车凄惨地滚入草丛,不舍地朝老伙计挥挥手道:“好兄弟,我舍不得你。”
干天雷也有不舍,但瞥了一眼马列一脸矫情的模样,还是十分地受不了,“别矫情了,这车太扎眼,我现在是逃犯,要低调。”
“我们都是逃犯。”马列立刻纠正道。
“你不是。你是来抓我,但是不小心被我劫持,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你回去以后,这是唯一的口径,记住了。”干天雷十分认真地看着马列慎重地嘱咐道。
马列毫不在意地一挥手,挑眉道:“我才不回去呢,反正我们同生共死。”
干天雷心中黯然道:“恐怕由不得你,也由不得我。”
马列没有发现干天雷眼中的复杂,抬眼望了望火车前方,全是黑压压的煤堆,“雷哥,你确定追的方向对吗?”
干天雷把握十足地说道:“出伊秋四条路,他为什么选择这,就因为这条货运专用铁道,明白了吧。”
马列细细一想,“不能坐高铁,不能坐飞机,扒货运火车还真是最安全的出路,”马列眼神突然一亮,“操,他会不会就在这煤车上,揪出来我扒了他皮。”
干天雷的眼神闪过一丝温情,“扒皮之前我还要问他点事,我还有最后一点希望,小暖可能还活着。”
马列坚定地附和道:“对,我也觉得小暖没死!”
干天雷眼前浮现出小暖的一颦一笑,心中只觉得隐隐泛酸,抬眼看了一眼眼前黑压压的一座一座的小煤堆,突然站了起来,眼神浮上一抹狠厉,“找找狗日的。”
一个路人不经意间一撇眼,只见远处地运煤火车上两个人影在煤山上快速行走,无奈地摇摇头,心道:这扒媒的太猖獗。
由于昨晚刚下过雨的缘故,今天的阳光异常明媚,一群孩子嬉笑着从一个毫不起眼的屋子前走过,没有人想到,在这个看似普通的房屋中隐藏着怎样的黑暗。
小暖安静地躺在床上,整个屋子十分昏暗,只有干小暖的上方有一盏吊顶,散发着诡异的微光。干小暖全身都被带子牢牢固定,眼圈乌黑,整个人看起来十分虚弱萎靡,眼睛中散发着不正常的迷离,在昏暗的灯光下,小暖空洞的眼神令人感到十分鬼魅。
“吱呀”一声,密室的门缓缓打开。开门声虽然微弱,但在寂静的密室中却格外刺耳,一只男人的脚缓缓迈进密室,一步一步向干小暖逼近。干小暖听到声响,眼神有一丝晃动,侧头只见一个模糊地身影正在向自己靠近。突然,干小暖脸上急剧涌上惊恐之色,眼睛中写满不可遏制的恐惧,拼命地摇着头,大颗泪珠从眼里流出,极力扭动身子企图远离来人,奈何全身都被牢牢束缚,挣扎了半天却未见丝毫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