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池还没开口叫,谢青时就已经转身往回走了几步,西池心中着急,提起裙衫的衣摆一路小跑想要赶上谢青时。
谢青时皱起眉头停下脚步,侧头问:“西池姑娘这是要去哪儿?”
“七殿下,西池是在这儿专门候您的。”西池气喘吁吁地说。
谢青时万万没想到西池是在等自己,便回身后退几步,和西池离了一定的距离,望着西池问:“怎么?西池姑娘有事?”
西池朝谢青时走近,将手中的香囊递了过去:“七殿下,西池是来送这个的。”
谢青时看看香囊,又看看西池。
“承蒙七殿下打就,又在七殿下处收到照料,西池无以为报,只能赠香囊聊表心意。”像是怕谢青时误会一般,西池急忙解释。
谢青时一愣,轻轻伸手将西池的手拨开:“西池姑娘乃江小姐的贴身侍女,为救江小姐而遇险,而本王与江小姐是好友,搭救姑娘是本分,不足挂齿,这香囊,本王也不能收。”
一边说着,谢青时就要转身离去。西池急急地向前迈步,伸手拉住了谢青时的衣袖,谢青时回望:“怎么?”
“七殿下,您一定要收下,这是西池的一番心意。”
像是专门为了敷衍西池一般,谢青时没有看西池一眼,随意地将西池手中的香囊接过攥在手中。
西池见谢青时拿了香囊,便后退几步行礼离去。谢青时站在原地,看着西池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才缓缓松开手,香囊做的确实很精致,但是上面的花纹有点奇怪,谢青时认真看了半天,都没有看出绣的是什么。
谢青时顺手就将香囊挂在身上,朝着西池走的方向长叹一声:“对不起。”
谢青时一路上都很沉重的样子,低着头脚步匆匆,回书房便把书房门关上,不准人进来。谢青时掂掂已经挂在衣服上的香囊,嘴角先是浮起一抹笑意,却转瞬即逝地消失了,谢青时拿手摁摁太阳穴,像是想到了什么烦心事。
“可有从北池传来的消息?”谢青时唤来人询问。
“回七殿下,依旧是前几日的消息,北池都城遭遇火灾,据说是有人故意为之,您让人查的,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谢青时站起身来,皱着眉头来回踱步:“照这样看来,这北池要乱了,那些煽动内乱的人已经动手了,他们很快还会将手伸到南辰,挑起二国征战已达到他们的一己私利。”
“我国与北池前几次的征战便是由这些人挑起,七殿下,那……”
谢青时点点头:“是的,没有北池的配合,我们根本触不到他们的核心,也就根本没有办法阻止。”
谢青时顿顿,继续说:“我们能做的,只是预知了战争的发生,将伤害减到最少罢了。”
其实自那日消息刚传来时,谢青时便猜到了这一点,他本来想等着西池醒之后,好好地表达自己的心意,却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犹豫了。
若是不能给她一个未来,一个名分,那谢青时宁肯把所有的感情都压在心底。可目前的形式如此紧张,皇子纳妾,必查背景,若是查出西池的身份,或者两国交战时出了什么意外,身份泄露了,那可不是砍头就能解决的事儿。
“本王不能,不能。”谢青时喃喃,我没有办法,只能用尽所有的办法,去保护你,就像方才说,把对你的伤害减到最少。
谢青时的母妃不受宠,谢青时也跟着不被重视,他自小便善于隐忍,他也终于明白了,什么叫长痛不如短痛。
可这短痛,来的还是猛烈,他不敢看西池委屈讨好的眼神,也不敢看西池落寞离去的背影。但比起这些,他更怕的,还是西池身份的败露。所以他做了决定。
“对不起,对不起,本王只能装作不爱你。”谢青时看着摇曳的烛光自言自语道。
青伊的房中。
自从谢博琰命人给自己带来医师和药,病情便一日日地好转了起来,青伊想着很快便能恢复如常,重新为谢博琰效力了。
青伊坐起身来正要吹灯躺下,却被昏暗烛光下突然伸出来的一只手挡在嘴面前,青伊一惊,连下意识的尖叫都被吓到发不出声来,只有放大着瞳孔,一身冷汗冒了出来。
反应过来,青伊才意识到面前站着的人是谁。
“怎么,吓着了?”楚闻天懒洋洋地斜靠在床柱上。
“楚闻天!”青伊狠狠掐了楚闻天的胳膊一下,“这么晚了你神不知鬼不觉的到我房里来,就是要专门吓我的吗?”
青伊明显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楚闻天满脸堆笑:“哎呦我的好妹妹,哥哥这不是天亮着的时候没时间,晚上才有时间来看你的嘛。”
见青伊生气地别过头不说话,楚闻天便把脸凑了过去:“行行行,我错了,以后不会这么吓你了好吗?我这不是听说你病了,专门来看看你的吗。”
“你还好意思来看我?”青伊白了楚闻天一眼,“我的病是为何,你不会不知道吧。”
楚闻天挠挠头:“我考虑不周。”
二人便没在说话,楚闻天吊儿郎当的才意识到自己的试探伤了青伊的身,以及心。青伊也想问问楚闻天那日发生之事,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青伊聪明,她知道有些事问了,会更难过,还不如一直不知道,活的痛快些。
楚闻天给青伊压压被角:“好了好了,别再怪哥哥了,今日来,便是要问你,可否回心转意跟哥哥离开这宫中,到江湖中去肆意潇洒?”
青伊早就猜到楚闻天的来意,毫不犹豫地摇摇头拒绝了,就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
“可是……”楚闻天情绪激动地站起身来,看到青伊盯着自己,才压低声音说,“谢博琰他不爱你,你何苦非要待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