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司南和叶淮离开乔家。
乔以沫和乔弋铭两个人照常晃出来送他们,在快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乔以沫突然冲覃司南和叶淮两个人笑了笑:“我知道你们这次过来是为了帮我,谢谢啦。”
她的反应没有之前预想的会因为自尊而变得偏激,反而有一种带着如释重负的洒脱。
乔弋铭不满地看着她:“我是你弟弟啊,遇到这种事情你怎么能不跟我先说,反而跟你一个外人说呢?我竟然是从一个外人口中得知这个真相,你知道我当时有多震惊和愤怒吗?”
“就因为你是我弟弟我才不能直接告诉你。”她安抚地看着乔弋铭,“那个人也是我的妈妈,你在我们俩之间要如何衡量抉择?”
虽然乔弋铭并不是乔母所生,但这么多年来乔母对乔弋铭一直不错,而乔弋铭也一直将乔母当做自己的亲生母亲,所以关系自然浓厚。乔以沫如果最先告诉的人是乔弋铭,他一定会忍不住冲动去找乔母理论个清楚。
因为在他的心底,乔母始终是他的亲人,而对于亲人来说,他率先想到的不会是含蓄或者是拐弯抹角的解决,而是面对面的开始。
毕竟,是亲人啊。
在他的潜意识里,亲人是不会伤害彼此的,哪怕他们口不择言,哪怕他们气从中来。
而这就是症结所在。
正所谓旁观者清,这种时候反倒是陌生人才更能冷静地去分析。
乔弋铭撇了撇嘴,沉默下来。
叶淮拍了拍乔弋铭的肩膀,看向乔以沫:“就送到这,你们回去吧。”
乔以沫和乔弋铭回家了,覃司南和叶淮却坐上了当晚最后一班车,去苏家找苏昭。
幸好两个城市之前离得不是很远,但即便如此,等他们赶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暗了,街上已经看不到什么行人。
覃司南和叶淮两个人一路无言,沉默着回到苏家。
叶淮现在住在苏家,自然也有着苏家的钥匙。
他偏过脸:“等会进去万一碰到人,你有想好说辞吗?”
等他转过头的时候,却发现他的身侧已经空无一人。
在苏家的墙壁上,有个身手灵活的身影三步两步爬上墙,然后钻进了苏昭特意给他留的窗户中。
听见声响,一直假装熟睡的苏昭轻轻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见覃司南已经站定在了她的房间中,她坐起身,疑惑地往他身后看了看:“叶淮呢?”
“他要从正门走,我嫌太慢了。”
“也是,就你一个人乐此不疲地爬窗户。”
说话间,叶淮也上了楼,开门进入苏昭的房间中。
瞥了一眼叶淮,覃司南看向苏昭,开始进入主题:“看过了吗?”
苏昭嘴角边的笑意拢去,沉默着点了点头。
看她那副表情,覃司南就知道肯定是情况不太乐观:“还是不行吗?”
迟疑了一会儿,苏昭终究如实回答:“不行。”
在叶淮和覃司南两个人去乔家施行计划的时候,苏昭就将自己反锁在一个密闭的房间里,等覃司南给她发消息。
一旦覃司南告诉她,他们的计划已经施行完毕,她就会利用玉简窥探一下未来,以此来判断这次的任务是否成功。
可是当她利用玉简窥探未来的时候,却看到乔以沫躺在血泊之中。
在她的肚子上还插着一把水果刀。
再过不久,是由远及近的警铃,将乔父给带走了。
“乔父?”
这个意外的答案,让叶淮和覃司南都不解地蹙紧了眉。
在他们所得知到的信息里,都只有乔母一个人曾虐打过乔以沫,而乔以沫会自杀的心结也很有可能是因为乔母,可是现在在他们解决了乔母这个阻碍的时候,怎么会是乔父将乔以沫给捅死了呢?
难道是他们之前错过了什么信息?
还是乔以沫有所隐瞒……
“是乔以沫隐瞒了什么吗?”苏昭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都给问了出来。
“按理来说不可能,”覃司南沉吟了一会儿,“如果她打算有所隐瞒,那么连乔母的事情她也不会告诉叶淮。只要她不说,所有人都会乔家四口非常的和睦。”
在苏昭和覃司南分析的识货,叶淮却一反常态地托住了自己的下巴。
苏昭推了推他的胳膊:“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乔以沫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事。”
不告诉乔弋铭他们还可以理解,怕乔弋铭会受到伤害,变得不理智。可是覃司南是她的青梅竹马,虽然平时看起来非常冷漠,可如果自己的好朋友遇到了困难,他不会置之不理。
可是她却绕过了覃司南,选择了只认识不到几天的叶淮。
这就让人很匪夷所思了。
叶淮将视线看向覃司南:“你还记得上一次你窥探未来时,乔父对于乔以沫的死是什么态度吗?”
“还记得。”覃司南回忆着,“当时乔弋铭想要找我算账,可是乔父却阻止了他。”
当时乔父说:“能和覃家交好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现在你姐姐尸骨未寒我们已经够心烦了,你还要惹事吗?!”
和覃家交好……
覃司南一字不落地复述着,可是他越说到最后,脸色就越阴沉。
叶淮没有忽略他的表情和变得更加冷漠的语气:“你也发现了?”
覃司南点了点头。
他们两个人的反应让苏昭丈二摸不着头脑:“你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谜?”
“恐怕我们现在得重新赶回去一趟了。”
一直以来想和覃家交好的不只乔母一个人,乔母之所以会一直希望乔以沫能够嫁进覃家,是因为乔父这样希望。
她所有的行为其实都不过是乔父心理活动的一个投影。
那么在乎与覃家交好的一个人,又怎么会在叶淮上门的时候,露出那么欢迎和慈爱的面容呢?
别说叶家,就连两个苏家都比不过一个覃家,乔父心心念念着与覃家交好,如何会没有心理落差,唯一的解释只有他在伪装,伪装心中的失落和不满。而很成功的是,在场所有人都被他蒙混过关了。
那个时候乔母在对着覃司南解释的时候,特意将乔父也加了上去。
那其实不是为了脱罪,而是给覃司南的一个暗示。
暗示这件事不是只有她,他们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人。
可是当时覃司南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眼前这个看起来温和的妇人,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暗示。
“我现在回一趟叶家,那里有车。”
乔家带着面具藏在阴暗角落里的那个人,是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