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昭他们四个人在任务成功的那一刻就被系统传送回了现实中。
可是这一次,他们每个人的手中竟然都出现了两张证书。
每个人都看着自己手中的任务书百思不得其解,他们解决的难道不是乔以沫一个人的十八岁吗?难道他们还解决了其他人?
在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又带着一种捡到了便宜而狂喜的时候,只有乔弋铭一个人又哭又笑。
他猛地扑过来,一把抱住了叶淮,拥抱了几秒钟后松开手又去抱苏昭,同样没有过几秒钟后也松开了手。
站定在覃司南的面前,他的眼眶已经蓄满了眼泪,缓缓握紧了拳头,他砸向覃司南的肩膀:“谢谢,抱歉。”
第一声谢谢是为了感谢他进任务中陪他一起救了乔以沫,而后一声抱歉则是出于这么多年来对于覃司南的误会。
毕竟在真相大白前,所有人都以为是覃司南辜负了乔以沫才导致她的自杀,就连覃司南自己都是这样认为。
“不用说对不起,我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只是麻烦你在说煽情话之前不要把语言组织得那么像好人卡。”握起拳头同样砸在叶淮的肩膀上,覃司南说道,“眼泪给我收干,都多大的人了还这样哭哭唧唧的像什么样子。”
他的话让乔弋铭破涕为笑,也让叶淮和苏昭两个人忍俊不禁。
如果不知道前因后果的话,那一声谢谢和抱歉的确很像是在发好人卡,再加上乔弋铭泪眼婆娑的模样,估计又可以在学院中编写出一段爱与恨的缠绵纠葛。
几个人的笑意还没有完全收起,乔弋铭自己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骂道:“在说什么呢?”
对于自己说出的骚话,覃司南只是耸了耸肩。
任务的成功让他此刻的心情也变得很好,毕竟从一开始他进未名学院就是为了救乔以沫,而现在任务成功,乔以沫没有在她十八岁的那一年死去,他的开心不比乔弋铭少。
身上就像是卸下了一个很重的担子,就连空气都带着前所未有的清新。
他伸了一个懒腰觉得现在回去抱着苏昭美滋滋地补觉实在是上选。
可是在他的腿刚刚迈开一步的时候,苏昭的疑问就说出了口:“这个证书究竟为什么会有两张啊?”
不止她一个人有这样的疑问,其实叶淮和覃司南两个人也有,只不过叶淮还没有问出口,而覃司南则觉得回家补觉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覃司南:“到时候再研究,是多你一张又不是少你一张,慌什么?”
叶淮:“可我还是蛮好奇的。”
乔弋铭:“……”
乔弋铭的沉默让三个人的视线都转了过去:“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视线游移开来,他没有说话。
三个人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仿佛不问到答案誓不罢休。
最终承受不了三个人宛若探照灯一般的眼神,乔弋铭老实开口:“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两张证书一张是我的,一张是覃司南的。”
原本三人以为,这两张证书中至少有一张会是乔以沫的,可现在竟然没有一张证书是她的。
“我们出的任务不是解救乔以沫的十八岁吗?”苏昭疑惑开口。
“我们的确是为了救乔以沫才去的任务,但是解救的却并不是她的十八岁。”叹了一口气,乔弋铭才说道,“当时你们全副心神都放在了我姐的照片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那张任务书其实是在拯救我的十八岁。”
“换言之,那张任务书就是你发布的?”
乔弋铭点了点头。
苏昭倒抽了一口气:“你之前攒够了六张证书吗?”
“我之前攒够了六张证书,也自己去过,但最终没有解决成功。”那一次他已经拼尽了全力,可还是没有阻拦住悲剧的上演。
而就在他打算一切重头开始的时候,他在学院中听到了覃司南的名字,只不过他听到的时候迟了一步,覃司南已经去出任务了,于是他便慢慢等待,等待覃司南任务回来的那一刻。
“等我回来我可以理解为你当时想找我算账,但是你在任务失败之后等了那么久就是为了找我?”这次,就连起覃司南也没有能想明白乔弋铭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是为了找你,除了想打你一顿出出气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理由。”轻轻咳了两声,乔弋铭的脸上满是不好意思,“想找你去出任务,那个任务书是我自己发布的。”
苏昭很快就抓住了重点:“你是说,我们可以自己颁布任务书?”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要集齐六张证书做什么?
每个人可以不停地去发布证书,就算失败了也没有关系,失败了再重来,总会有一次成功的机会。
看了一眼苏昭,乔弋铭艰难地开口解释:“每个人只有发布一次任务书的机会。”
只有一次发布任务书的机会,虽然这样机会变得珍贵了一些,但那到底是在六张证书之外又多了一次机会,有一机会总比没有机会要好。
苏昭乐观地想道,然后问乔弋铭:“没关系啊,就算是这样我也想要去试一下,有机会总比没有机会要好。况且就算失败了,也可以为下一次进去做准备。”
乔弋铭低着头,没有接话。
眯了眯眼睛,覃司南看向乔弋铭,开口:“恐怕不只是这样吧?”
他飞快地抬起头看了一眼覃司南,随后又飞快地重新低下脑袋,咬紧牙关:“没错。”
乔弋铭的语气里充满了歉疚:“我隐瞒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一个人一生只能发布一次任务书,而如果任务失败的话,出使任务的人就会在十八岁那一年从这个世界中被完全地抹去其存在。”
不是死亡,而是连存在都会被完全抹去。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会记得那个人,会丧失所有有关于那个人的记忆,无论是好是坏。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打算。”覃司南的语气依旧淡淡,听不出来任何情绪。
“是的,我从一开始就计划着,如果不能救活我姐姐,那么我就去杀了付清卓,再让所有与我姐姐死因有关的人为我姐姐陪葬。”乔弋铭深深地弯下腰去,“对不起!是我一开始没有了解清楚情况,是我一开始的想法太过偏激。”
他又对着苏昭和叶淮两个人深深地鞠了一躬:“对不起,我还牵连了你们两个人。”
其实在刚开始的时候,他是不想牵连无辜的,那是他和覃司南还有付清卓三个人之间的恩怨,不应该牵扯到其他人。
可是在看到苏昭对着覃司南扬起的笑脸,又看到覃司南眼底的宠溺,让他被心底的黑暗给完全侵蚀。覃司南害得他们一家没有宁日,那么他又凭什么放任覃司南一个人幸福?所有人都该被绑在一起,要么就此坠入地狱,要么一起重生。
于是他就自私地隐藏了这一件至关重要的事实,让所有人跟着他一起去冒险。
苏昭和叶淮两个人面面相觑,之前每一次任务虽然看起来都有性命危险,但是一旦真的走到了最后一步,大不了就是任务失败,然后他们被传送回现实中,绝对不会有真正的性命危险,而这次的任务却不是这样,虽然表面看起来不过是为了开导一个女孩的小情小爱,但一个不慎重就会在那里面丢了性命。
“我知道现在即使是道歉也没有用,所以你想怎么对我,我都没有怨言。”乔弋铭一直弯着腰,始终没有将头抬起来说话。
覃司南嗤笑了一声:“我的性命一直都掌握在我自己的手中,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大面子了,还能决定于我的性命?”
“是,我不该那么自负,以为自己已经清楚了一切真相,可以在救活我姐姐和报仇之间选一项……”
“你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覃司南打断了他的道歉,“我的意思是,不管是出使任务也好,还是我性命的选择也好,都是我自己做的决定,跟你无关,你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看着乔弋铭抬起的头,他继续说道:“所以你根本就没有必要有这种无谓的愧疚。如果我不想去的话,你就算绑着我,我也不会去的。”
看着乔弋铭感动到快要哭出来的脸,他‘啊’了一声:“当然,凭你的实力,想要绑我还有点困难。”
长臂一伸捞过苏昭:“如果你还想让我听你这些道歉的话,那我就不奉陪了,我觉得还是回去补觉比较重要。”
他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搂着苏昭往住处走去。
苏昭艰难地在他怀中扭头看了一眼乔弋铭,冲覃司南挤眉弄眼道:“这种安慰人的方式,很帅哦!”
覃司南看着怀中做鬼脸竖大拇指的苏昭,嗤笑道:“住口,再把你的大拇指给我收回去,看起来蠢死了。”
“……”
苏昭觉得,这种人能有女朋友,真的该好好感谢她瞎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