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方巧心晕晕乎乎的醒来时,嘴里被塞满了布团,双手反绑在双脚上,扔在一张宽大的床上。
因合不拢嘴,下颚酸疼的几乎要脱臼,她挣扎着在床上翻滚,想发出求救的声音,但是用尽气力,也只有蚊蝇般的“哼哼”声。
陌生的房间,装修的倒是豪华,红木的家具,又是贵妃椅,又是罗汉床,架子上是一堆的珍宝古玩,玛瑙碗,翡翠瓶,琉璃缸子,青瓷瓶,屋顶上挂着一堆的胡里花哨的宫灯, 六角龙头,蝴蝶灯,仙鹤灯,走马灯,宝塔等,楼台灯……虽都是上等质料所制,但是无端端的挂了一屋子的灯,怎么看都觉得这主人显摆的紧。
墙上挂的几幅仇十洲的画,却有形无神,都是赝品,让方巧心觉得恶心的是床头墙上挂着的几张春宫图。
整个房间华而不实,俗不可耐,方巧心不知道是谁抓了自己,心中满是疑问,自己犹如砧板上的肉,也无计可施,好在,答案很快揭晓。
过了一会,门外响起脚步声和笑声。
“哈哈哈哈,做的好,有赏,跟老何下去账房领钱去。”
“是,谢谢老爷。”
房门开了,走进来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一身最上乘的云锦面长衫马褂,八字眉,手上转着两颗青玉石球,发出“咯当,咯当”的的响声。
霍祖辉,看着床上被反绑住手脚的方巧心,眯着眼,咧开嘴笑,露出那颗令人作呕的金牙。
“方小姐——,哦,不对!应该是我的八姨太,呵呵,你可真是让我好找啊!”
霍祖辉走到窗前摸了一下巧心露在外面的小腿,一脸令人恶心的笑容。
方巧心知今晚无论如何是逃不出魔掌,恐惧又不甘心的哭了起来。
霍祖辉看着她嘤嘤而泣的样子却毫无怜花惜玉之情,反而冷笑了两声,一把抓住她的头发,狠狠说道:“臭// 表 //子,少跟我装可怜,收了我的彩礼,你敢跑?哼!我在道上混了一辈子,手上还没沾过血,你们够狠,连自己家的下人都下得去手!”
“我告诉你,那两条人命都在巡捕房里挂着档,我随时可以把你们全家下大牢!”
霍祖辉坐在床沿上,伸出黑黢黢,皱皮,筋骨虬结的手在她的身上来回的又捏又摸,一脸猥琐。
拍了两下手,喝道:“来人。”
从门外走进两个身材肥壮的女人。
“把她给我扒洗干净,绑在床上。”
那两个女人当即领命,撸起袖管,熟练的将方巧心解了绳索,手脚利索的开始扒方巧心的衣服,也不知道她们干过多少回这样的事。巧心手脚才得自由,立马反抗,又抓又挠,又喊又叫。
“霍祖辉,你不是人!你不是人!你是畜生!!!” 她甩着头,瞪着双腿,大声哭骂。
霍祖辉冷哼着,一言不发,走上前当头就是狠狠一巴掌,打的方巧心头晕目眩,眼前发黑,闷了过去,再也喊不出声来,两个女人将她四肢绑在床架上,便退了出去。
霍祖辉不单人品龌蹉,更有虐待狂,又啃又咬,一个晚上下来,巧心被折磨的皮开肉绽。身心被推入无底深渊,
从一开始的竭力嘶吼,破口大骂,到呜咽求饶,到最后的麻木忍受,她干瞪着眼死死的看着屋顶上那些五颜六色,形色各异的宫灯,任由霍祖辉在自己的身上发泄……
霍祖辉发泄完后便要走人,临走前冷笑着说:“如果你愿意跟我,吃香的喝辣的不会少你那一份,如果你不愿意,嘿嘿,我也不强求,只不过我可以保证你以后的日子会很难过。”
“我愿意。” 几乎没有多想,方巧心当即面无表情的说,眼睛依然死死瞪着那些宫灯。
霍祖辉略略一愣,他没想到这女人会那么爽快的答应自己的要求,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走出房去。
过了一会,那两个肥壮的女人拿了水盆毛巾又进来了,两人再次将她擦洗了一通,这才解开她的手脚,为她穿上绸子睡衣,便出去了。
方巧心解开睡衣的扣子,褪下一边的衣袖,看着肩头上的一圈齿痕,眼泪一滴一滴的滴下来……
没过多久,方巧心就正式进了霍家,成为了霍祖辉的八姨太。
方展图坐在轮椅上看着被霍祖辉接走的女儿,只是颤抖着嘴唇,默然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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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风居”的贵宾房里,乐声清稀寥落,角落里一个日本妇人正襟危坐,手中抱着一把三弦琴,拨弄着琴丝,嘴里哼唱着日本民歌,歌声低沉,悲情,压抑,满是孤清的韵味。
房间中间,一个年轻美貌的日本女子,穿着精致的樱花和服,半曲着膝,摆弄着各种舞姿,手中的折扇跟着节拍忽开忽关,她的舞技纯熟,该刚则刚,该柔则柔,涂得雪白的脸,没有表情,一双细长上飞的双眼却顾盼生辉,将歌曲中的种种情感表现的淋漓尽致。
竹山千代的舞蹈果然名不虚传,她人曲合一的表演让跪坐在四下里的男人们如痴如醉,神魂颠倒。
足足过了五秒,坐在正位上的一个日本男人拍了几下手,众人才鼓起掌来。
陆明宇也跟着鼓起掌来。
千代向众人行了礼便要退出屋去,正位上的日本男子突然指了指身边的座位,用日语低吼了一句:“竹山小姐,请坐!”
千代冷着脸,礼貌的朝那男子行了个礼,说道:“对不起藤原君,我从来不陪席,您是知道的。”
藤原眯着眼睛,语气严厉的道:“还请竹山小姐今晚赏脸坐一坐。”
“对不起,不行,我告退了。” 千代坚持着,神色凛然。
藤原拉着嘴角,已露怒色,拍了拍手,两旁的两个副官走上前来,强行将她拉到藤原身边,押着她跪坐下来。
千代愤怒的挣扎着起来,又被人摁下去,起起落落几回,都无法挣脱。她不由自主的朝陆明宇投去求救的目光,虽然知道这种场合陆明宇是不适合将他们的关系曝露在人前的,但是她还是期望陆明宇能挺身而出,维护她一二。
陆明宇只是安静的坐在佐藤宏一身旁,独饮自酌,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的一颗心沉入黑洞里,虽然她知道自己和陆明宇本就只是一场交易,可她却阻止不了泛滥成灾的爱恋。
女人啊,一旦被人征服了身体,就会轻易的交出灵魂。
她知道他不爱她,却不相信他一点都不爱她,哪怕只有一点点,他都应该会怜惜她,保护她的吧,她想,可是他的冷漠让她失望透顶。
过了一会儿,她没有再挣扎,沮丧的乖乖坐在了藤原身边。
陆明宇通过千代的人脉,已经成了日本商会负责中日商贸关系的要员,他年少时曾经在日本人的工厂里做过小工,学过一些简单的日本话,此时倒派起用场来,加上灵活的头脑,和高效的办事效率,得到了佐藤宏一的赏识。
酒过三巡,酒店的管事女人领了一批年轻姑娘进来,这些都是陪酒女,也是可以陪睡的女人,这是循例,一群男人喝酒,没有女人是多无聊的事。
陆明宇自然也被分到一个,当即也和其他人一样与那女子喝酒调笑,逢场作戏起来。
看着与其他女人嬉笑的陆明宇,千代心中酸楚的犹如泡在醋缸里。自暴自弃的心理,想要刺激他的心理,让她把自己降为了一个陪酒女,陪着藤原喝酒,猜拳,说笑,任由藤原的手在自己的身上揩油。
那天夜里,她坏了自己的规矩,同意了藤原的要求。
而对于陆明宇来说,竹山千代只是一件工具,一把把他夹出血的老虎钳,因为她,他不得不与婉如分手,因为她,他不得不变成另外一个人,因为她,他不得不毁掉自己和婉如唾手可得的幸福。
他不得已得用她,心底却嫌弃厌恶至极,只是他目前还不能完全与她撕破脸。除了不和她睡,其他时候,她约他吃饭喝咖啡,他还是会赴约的。
“藤原让我做他的情人……” 千代的手指轻轻在杯缘上绕圈,轻描淡写的说。
“唔。” 他无所谓的喝着葡萄酒,甚至懒得去思考为什么千代要告诉他这个消息。
她颤抖着声线,但是自尊心又牢牢的捏着她的咽喉,半天吞吞吐吐的说:“明宇,我……我……爱……”
陆明宇立马皱着眉,摆摆手:“不要再说下去,交易就是交易,你得到了我,我已经支付了价码。”
“我知道,可是……” 她泪光盈盈的抿着嘴唇。
陆明宇嫌恶的打断她:“你知不知道我为了这场交易,失去了多少东西?你让我变的肮脏丑陋,让我变的一无所有,让我变得无法面对我的爱人……你……“ 他收住满腔的而怨恨,吸了口气,不耐烦道:“算了!我还是感谢你为我提供的线索和资源。但是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放下酒杯,扔了几张钞票在桌子上,他转身大踏步的离开。
她看着他远离的背影,瘫坐在椅子里,整个人恍恍惚惚。“交易就是交易”,是的,交易结束了,买卖双方也就成了无话可说的陌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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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宇回到家里,李富川告诉他,弗兰克来过电话,让他过去一趟。
来到弗兰克家中,佣人将陆明宇带到了起居室,弗兰克夫妇和安妮嬷嬷正在壁炉前喝茶,但是每个人脸上都是阴云密布。
见到陆明宇走进来,凯特离了走上前来拉了他难过道:“明宇,婉如不见了!”
“什么?!” 犹如一个惊雷在头顶炸响,陆明宇倒退了半步,上身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