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
二人站在原地各自凌乱着，小K拎着一个肯德基的纸袋从电梯出来，迈着小碎步边跑边喊：“今天晚上大乐透开奖，我们赶快填填肚子就去买彩票吧！”
疯子从他手里把袋子接过来，打开看了两眼，只见硕大的纸袋里只孤零零躺着三个拳头大小的汉堡，连包薯条都没有，又嫌弃地塞回他手里：“这就当做暂时的散伙饭吧，等哥重振江山，把属于我们的东西都拿回来，哥再聘请你回来，至于买彩票这个梗，”他摸了摸小K的头，语重心长地说：“孩子，做人还是不要太异想天开了。”
牧城正想说，异想天开这个词似乎有些耳熟，就听身后走廊传来一道房门推开又关阖的动静。
“彩票我已经买好了，今晚八点半开奖。”
牧城闻言周身陡然生出一个寒颤，像是被人在寒冬腊月兜头浇了一盆冰水，冷意直侵骨髓，胳膊上迅速爬满一层鸡皮疙瘩。
“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所谓大白天看到鬼，大抵就是这种感受？
星似已经换掉那身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银色皮衣，这会儿一套休闲薄款卫衣加当下流行的破洞牛仔裤，脚上蹬着一双黑色基本款人字拖，原本高束的马尾随意散着，头发呈现自然的凌乱蓬松感，半眯着眼睛面容疲惫，边朝他们走近边掩嘴打了个哈欠，俨然一副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惺忪状态。
疯子和小K面面相觑，对视一眼，看清彼此眼底的想法后又同时将视线锁定在牧城身上。
黑眼圈很重。
精神萎靡。
刚洗过澡。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老大墨守成规的生物钟破天荒的紊乱了，按照以往作息来看，这个时间老大应该已经在健身房挥汗如雨才正常。
所以，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是怎么回事，答案便昭然若揭了。
星似在这三人惊艳、惊讶、惊得说不出话来的注视中悠然走近，手里捏的那张轻飘飘的彩票直接塞到牧城手里：“提前预支了两块钱买彩票。”
她垂眸看了眼自己这套说不上来是种什么感受的衣服，面无表情地说：“打折的，花了不到五百，刷的那张交行卡。”
牧城看了看手里煞有其事的彩票，直接瘟疫般丢给疯子，又低着嗓子重复一遍：“我问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星似慢悠悠指了指走廊尽头：“卧室啊。”
牧城皱眉：“不可能，我刚去卧室看过，你没在。”
星似视线落在他手里空掉一半的马克杯上，淡淡地说：“你倒咖啡的时候我刚从外面回来。”
牧城脸色一下就变了，他警惕地睨着她，紧紧抿起唇，一言不发，俨然是不相信她这句扯出天边的鬼话。
在他重如磐石般的注视里，星似不屑地挑了挑眉：“哦，看来你不止蠢，还很瞎，连我回来都没看到。”
小K：“…………？？”
疯子：“…………！！”
二人格外默契地咽了咽口水。
牧城仰头望着天花板深吸一口气，转身直接将门用力甩上，把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疯子和小K隔绝在门外。
“现在是我死了还是你死了？嗯？”他说这话的语气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星似扯过卫衣连帽的绳子绕在指尖把玩，漫不经心地说：“反正我是死不了的，至于你，不好说。”
牧城抓狂地揉了把头发，心道：哪路大仙行行好把这妖精给我收了啊？
他往旁边错开一步，让出位置，指着门沉声说：“那就当我已经死了，昨晚的事情是我喝断片脑子抽了，衣服算我送你的，借宿费也免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星似勾着绳子的指尖顿了一下，语气不悦：“用完就翻脸，你真是又一次刷新了我对人类的认知。”
贴在门外偷听的疯子和小K闻言一怔，对视一眼后格外默契地同时站直身体，疯子压低声音嘀咕：“老大原来是个这样的人类。”
小K沮丧地垂下眼，轻声说：“我也对老大很失望。那个小姐姐长得跟仙女似的，老大怎么能用完就翻脸呢？”
房间内二人后面还在讨论什么，房间外的二人已经无心偷听，疯子安慰般揉了揉小K的头，叹口气，圈过他肩膀往电梯口走，不解地问：“老大前段时间在研究Java我知道，这玩意儿难道还能给自己造个对象出来？”
小K白了他一眼，推了推镜框从他臂弯里钻出来，小声说：“Java本来就比C加加好使，怪不得你到现在还没对象呢！”
疯子凶巴巴地瞪着眼睛“呲”了一声：“老子有个妹妹要养，哪里还有精力养老婆！”
小K抿抿嘴，躲开疯子的魔爪缩去电梯角落，眼睛却直勾勾盯着他手里那张被捏皱的彩票，几秒钟后突然冒出一句：“这小姐姐连彩票都替老大买了，我总觉得这事儿有点玄乎，说不定真能中个奖呢！”
疯子阴恻恻地笑了一声，把彩票直接塞进他手里：“这激动人心的一幕就由你来揭晓吧，真要中奖了，三个零以上就算，你码农生涯里的bug就都交给我来找，虽然老子真是看不上Java，这个毒誓够毒吧？”
小K如数家珍般把彩票褶子铺平，郑重地点了点头。
房间内，听着那几道脚步声消失在楼道深处，星似才继续说：“距离晚上开奖还有十个小时零四十二分钟，难道你就耐心匮乏到了这种程度？嗯？浮躁无知的人类？”
牧城忍无可忍地朝鞋架踢过去一脚：“一口一个人类，难道你不是人类！”
星似沉默了一下：“如果一定要这么分类的话，我是智商高你一截的人类。”
她自动无视掉牧城眼底那两团熊熊燃烧的小火苗，转身往卧室走去，从背后朝他挥挥手：“开奖结果出来之前不要打扰我，你昨晚和呆子说了一整夜废话，我现在很困。”
面对这个女人如此淡然自若的语气，牧城差点反应不过来，这个公寓的户主究竟是谁。
视线落在星似刚随手扔在吧台的钱夹上，牧城再次遭到暴击：这个女人是怎么知道自己银行卡密码的？
不不不，再往前面追溯一点，她是怎么知道呆子叫呆子的？？
难道是——
读心术？
又或者，这女人真的是呆子派来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