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三日过去，龙城局势依旧紧张，不过较比前几日，已经舒缓很多了。
官商们渐渐意识到，虽然新来的天眼楼没起什么作用，但前不久四分五裂的龙道，却在此刻惊异地联合在了一起，管理着龙城的秩序。
就在今天上午，秦羽终于等到了那封齐雄策的诏书。
“……赐天公府府主秦羽和左丞相罗平阳共同赦免朝廷官员之权，罪无大小，压入天牢，待朕大胜归来处理，非特殊情况，不得擅作主张。钦此！”尖声尖气的太监念完最后一句，合上圣旨，笑眯眯地看着跪伏在身前的秦羽和罗平阳：“两位爱卿，接旨吧。”
“臣秦羽接旨。”
“臣罗平阳接旨。”
两人同时伸出手，秦羽的左手和罗平阳的右手碰到了一起，刹那，秦羽收回了手，将接旨的任务让给罗平阳。
结果圣旨，罗平阳对着秦羽微微点头，秦羽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筹备已久的偷天计划，可以完全开展了。
在这之前，齐雄策的眼皮子底下，偷天计划都只能龟速发展，甚至一连好几天都换不了一个官员，要知道，大气朝廷，光是龙城，上上下下的官员就有布下万名。虽然如此，但为了稳妥起见，秦羽还是不敢搞什么大动作，就连换掉的官员，也仅仅限于低级官员，对于大臣，他还暂时做不到。
但现在不一样了，有了这封诏书，至少在齐雄策回来之前，他们两拥有着绝对的权力。
打发走太监后，秦羽和罗平阳坐到了一起。
“秦公子，依你之见，齐雄策多久能反应过来？”罗平阳率先开口问道。
秦羽微微一笑：“若是平时，齐雄策最多不过七天就可以反应过来，但此刻是特殊时期，第一他远离龙城，情报获取速度不快，对龙城局势无法做了解，我们完全可以一手遮天。第二，前线战事紧急，齐雄策可不是去当吉祥物的，以他的军事才能，击败屠夫应该问题不大。可别忘了三年前他稳坐龙城远程遥控西凉游骑，大破羌戎十七部族，扩张西凉域数十万亩土地。要知道，龙城的情报，发到西凉前线，至少需要七天时间，一个往返就是十四天。也就是说，齐雄策能提前十四天将战事发展的每一个细枝末节都考虑进去，整场战争如同提线木偶一般，被他轻易控制。”
“你说得对，大量军事活动会消耗掉齐雄策大半计算力，他始终是人，不是神，就算是神，也不能兼济方方面面。”罗平阳点了点头：“接下来，全力辅助你的偷天计划？”
“是的。”秦羽有节奏地敲着桌子：“但是，齐雄策最多不超过一个月，就会回来。”
罗平阳微微皱眉：“你对齐雄策这么有信心？”
秦羽摇头：“非也，非也，一个月对于这场已经历经两年多的天江战役太短，纵然齐雄策天纵之才，也无法再一个月内大破燕洛。我到希望他赶快大破燕洛，这样他至少三个月不要想回龙城。”
“为何？”
“乘胜追击，他可不会放弃这么好一个机会。”秦羽淡淡解释道。
“但是，你要知道，齐雄策很有脑子，你想的他未必没有想到，或许连大破燕洛之后的策略，他都已经推算到兵困燕城了。”罗平阳道。
“那就让他在他自己的思维迷宫里迷路吧，我们不用在意他。一个月，能做很多事了。”秦羽豁达一笑。
“你为何笃信齐雄策一月之后会回来？”
“因为他不得不回来。”
“说明理由。”
“因为……”秦羽往窗外看了一眼，继续道：“齐家老祖宗，命不久矣了。”
“什么？你说齐昌元那老家伙快死了？”罗平阳猛地一拍桌子，嗖的一下就站起来，万年坚冰般的脸上充斥着震惊。
“抱歉，我没有让你亲自动手。”秦羽也站起身，直视着罗平阳的双眼：“但我可以保证，他活不过三天。”
“你用了何计？据我所知，齐昌元是百年前就成名的人物，一身修为早在数十年前就超凡，说是当世第一高手也不定，寿元更是遥遥无际，只怕再过几十年他还活着。你是如何做到的？”罗平阳也顾不得平日里的冰冷了，一口气问了一大堆。
在他的复仇名单里，齐昌元不是排最高，但却是最难杀的人。
“我的师祖，乔长风乔师祖，于百年前许齐昌元一个恩惠，从而得到一把青铜钥匙，可换得齐昌元出手一次。”秦羽细细阐述着：“于是，我让他去杀苍悟棋了。”
“你！”罗平阳一把揪住了秦羽的衣领：“你还嫌杀孽不够重吗？论功力，苍老这类依靠药力冲上超凡的，根本不会是齐昌元的对手，你还……”说到这里，他反应了过来，放开秦羽的衣领，脸上的怒气消散，一脸狐疑地看着秦羽：“你不会通知了晏老吧。”
“是的，你猜对了。”秦羽丝毫没有因为罗平阳的举动而生气，只是默默抚平衣领的褶皱：“在让齐昌元去杀苍悟棋之前，我已经通知了晏枭。现在，他们估计在燕城大战呢。”
“即便如此，苍老和晏老联手，虽然可以大败齐昌元，但要杀他，还是做不到。若是齐昌元发现是我们的阴谋，回来后对你动手，你当如何面对？”罗平阳疑问道。
“他回不来的。”秦羽儒雅一笑：“晏枭现在与师父结伴云游西域，晏枭有难，师父岂能袖手旁观？作为当世仅有的两位真正意义上的超凡，师父和齐昌元还没交过手。我很期待这次的结果，我相信我师父也会很期待。”
“果然……天眼一脉都是阴人的主。”罗平阳叹了口气，微微摇头：“我不能理解的是，你天眼一脉明明与齐昌元有交情，为何还会动手杀他？你可别说为了我，我们两才一年，而天眼一脉和齐昌元已经上百年了。”
“唉，这涉及到一段天眼楼的秘闻。”秦羽叹了口气，无奈道：“其实师祖和齐昌元并不是什么好朋友，一切都是因为……”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紧接着又是一口叹息：“唉，我就这么给你解释的，我们和齐昌元的关系，就是商人和客人的关系，我们给他想要的，他拿青铜钥匙来换。仅此而已。”
罗平阳自然知道，每一个家族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吧不可告人的秘密，更别说天眼楼这种传承上千年的古老势力。既然是秘闻，他也不问了，跳到另一个话题上：“看来这次齐昌元是在劫难逃了。他死后，齐雄策定然会召集齐家各地王族回龙城处理后事。毕竟齐昌元对于大齐，是保护神，老神仙一个级别的人物，就算是齐雄策这等狂妄之徒，对齐昌元也是毕恭毕敬的。”
“是的，约莫那个时候，齐琼玉已经发兵了，甚至兵临龙城也说不定。”秦羽道。
“三万兵力，面对一个仅仅几千人驻守的城市，太过简单。而已，后来发展出的外城，连城墙都没有。”罗平阳面色恢复了冰冷：“到时候，你打算怎么办？”
秦羽神秘道：“在这之前，桓王肯定已经攻下龙宫。”
“你的意思是……”罗平阳猜测到了什么。
“就让他们窝里斗，我们看热闹。等都得差不多了，看齐雄策处理残局。”秦羽言简意赅。
“但看热闹首先得保证自身的安全，那个时候，两王相争，你我作为齐雄策一派，必定首当其冲。届时你如何保障我们的安全？”罗平阳说出了他的担心。
“我知道一个地方绝对安全。”秦羽嘴角微微扬起。
“哪里？”
“天牢。”秦羽笑容渐起。
“苦肉计？！”
“是的，苦肉计。这是目前最好的方式。到时候我们两就在天牢里看热闹吧。”秦羽哈哈一笑：“等齐雄策解放龙城后，我两顶多算个失误，在齐雄策心目中形象下跌。但又如何？该干的已经干完了，没我们什么事了，就等偷天之后的换日。”
“高招。”罗平阳点点头，算是同意了这个计划：“那皇后那边……”
“还是老样子，驱虎吞狼。”秦羽背负双手，脸上带着几分自信：“她有她的任务，她可是换日行动里，最关键的存在。”
“她下得去手吗？”罗平阳有些担心。
“绝望就是在希望一次次破灭之后，那坠入深渊的黑暗。”秦羽喃喃道：“她会明白的。”
“她可是你小师妹啊，你就这么忍心？”罗平阳打趣道。
“呵呵，我这是为她好。”秦羽一挥袖子：“走吧，事情还很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