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蕊点了点头便没有多话,帮着倾城将那男子抬到了床上。她望着莺蕊道:“你去准备热水。还有药。 ”莺蕊连忙点了点头。
倾城看着他昏睡的模样,忍不住缓缓拉下了男子的面罩。是个长的十分白净好看的男人。只是做的却是刀尖舔血的买卖。她轻笑了下,帮他脱了上衣查看身上的伤口。
腹部那儿被男子死死的护着,倾城缓缓将他的手从伤口处拿开。三寸的伤口便现在眼前,她吓了一跳。再这么流血下去,怕不是要出人命了。她慌乱中随手从洗脸的盆架子上取下块干净的帕子替他按在伤口上。
这是莺蕊取了药箱进来,倾城急忙翻箱倒柜找出云南白药,又对莺蕊道:“莺蕊,麻沸散还有么?”
莺蕊皱眉望着倾城道:“麻沸散?”说着她摇了摇头道:“奴婢从来只准备些常用的药,麻沸散这种东西还真没有……”
她走到柜子前,取出一袋银子丢给莺蕊道:“立刻去回春堂买回来。别人若是问起来你就说……你就说是将军受伤了要用。”
莺蕊点了点头,倾城却又反悔道:“算了别去,省的到时候生出些不必要的麻烦。”她急得团团转,突生一计道:“对了,酒!”
莺蕊不甚明白的挠了挠头道:“姑娘,你在说些什么?”倾城又从柜子里取出坛好酒撇了撇嘴道:“可惜了,上好的杜康,我自己都舍不得喝。救人要紧。”
她吩咐莺蕊道:“去准备个干净的毛巾,再去准备些针线。”
莺蕊点了点头,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倾城这般着急上火的样子。
莺蕊准备好要用的东西之后,倾城对莺蕊道:“把他绑起来。”
莺蕊皱眉望着倾城道:“啊……”
倾城解释道:“等下我要替他缝伤口,万一他乱动我会不方便。”
莺蕊听了承懿这么说才去找绳子按照倾城说的照做了。
她把帕子从男人的伤口处取了下来。倾城拿热水打湿了帕子,将男人腹部处的伤口处理干净又用酒将伤口消毒。而后对莺蕊道:“给他嘴里塞个帕子。”
莺蕊点了点头,照着倾城的话照做了。倾城将针线穿好,放在蜡烛上用火考了考,然后开始替男人缝合着伤口。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倾城全程手抖在微微发抖,可是她又不能不替他把伤口缝好,否则是要出人命的。
第一针下去的时候,男人被疼醒了。他想要坐起身子。莺蕊立马上前按住了他。男人额头上都腾出了一圈汗,却只是轻哼了几声。而后又疼晕了过去。
最后一针缝完的时候,就连倾城都已经是满头是汗手抖个不停了。她拿剪刀将线剪断。
莺蕊望着倾城敬佩的道:“姑娘,你还会这个啊。”说着给倾城递上了块帕子擦汗。
倾城接过帕子擦了汗望着莺蕊道:“也只是从前大夫教过我而已。这是第一次。”
莺蕊望着倾城道:“姑娘去歇着吧,这儿奴婢替你守着。”
倾城摇了摇头道:“还没完呢。”
莺蕊望着倾城道:“啊……伤口不是都已经缝完了吗?”
倾城坐了会儿起身又从药箱里取出云南白药倒在布条上,敷在男人的伤口处。云南白药有止血的作用。他才流了那么多血。用这个再合适不过。
倾城道:“他半夜可能会发烧的。要是发烧了可就麻烦了。”
莺蕊皱眉道:“不过萍水相逢一场罢了,姑娘何必这样对他好。”
倾城笑了下道:“我是为了我自己,你以为我为什么救他。若是我刚才不帮他,可能就连我也牵连进去了。”
莺蕊道:“姑娘背后有将军撑腰,谁敢动姑娘。”
倾城对莺蕊道:“好了,你也跟着我忙活这么久了,便去休息吧。记住了,今晚什么都没发生。”
莺蕊点了点头便出去了。
倾城看了眼躺在塌上的人,坐在八仙桌边撑着脑袋看着他。看着看着便睡着了。
夏夜里的蝉鸣蛙叫不绝于耳,甚至还有蚊子来咬她。倾城被打扰的睡不下了。她摇着手里的扇子起身准备倒杯水喝清醒清醒。谁知一转身便听到了瓷器碎裂的声音。
她连忙回过头来,原来是塌上的人醒了。倾城望着他道:“你醒了?”
男人微颔首,然后低头打量了下,发现自己的伤口被处理好了,只是腹部一动还是撕裂般的疼。他沙哑着嗓子开口道:“多谢姑娘相救。来日若又吩咐,云泽定当在所不辞。”
倾城轻笑了下道:“你就同我说这些?”
云泽望着倾城道:“那……”倾城笑着打断了云泽道:“我救你不过是为了自保,你也别多想。”云泽点了点头,而后便起身离了塌,倾城问道:“你要去哪儿?”
云泽解释道:“若是我在此地再久留下去只怕是要给姑娘找来麻烦了。所以,在下先行一步了。”
说着便转身要出去。倾城拦住道:“等等。”云泽驻足回过头来问道:“姑娘……还有什么事吗?”
她对云泽道:“跟我过来。”说着便开了门。云泽跟着倾城走了过去。倾城屋子是有个后门的,只是几乎没用过。平时出门都是走的正门,没必要走后门。
后门的灯笼正散着黄澄澄的暖光。她推开门道:“从这儿走吧。沿着这条路一直走见着酒肆向前右拐便是大街,再向东走便是城门。你若要走,便从这儿走吧。”
云泽拱手道:“多谢。”倾城笑了下道:“山长水阔,但愿咱们后会有期。”
云泽沉默了片刻道:“会的。”倾城点了点头,便送云泽离开了。
她回到屋子里,整个人的胸口都仿佛在小鹿乱跳。倾城躺在床上对着手指望着天喃喃道:“云泽……”说着忽然就笑了出声。
等到第二日她醒来的时候,莺蕊告诉倾城道:“姑娘,京城已经戒严了。宣武将军无故遇害。皇上震怒,下旨彻查此事。”
倾城坐在屋子里淡淡笑了笑:“宣武将军是活该,咎由自取!”
莺蕊不敢说话,宣武将军向来暴虐。虽有一身功夫与衷心,却为人脾气暴躁,尤其不懂得怜香惜玉。晴初姑娘就是折在他手里的。
她喝了口茶望着莺蕊道:“你替我去大理寺与天牢打探打探这桩案子。”
莺蕊望着倾城笑道:“姑娘是在担心他?”倾城没有说话,她撇了眼莺蕊嗔道:“是不是我对你太好?如今你越发话多了!”
莺蕊吐了吐舌头对倾城道:“奴婢知错。这就去替姑娘打听。”
倾城颔首道:“去吧。”莺蕊点了点头便下去了。
没过多久,顾明远便走了进来。他望着倾城道:“我听妈妈说说,昨儿有人来搜你屋子?因为宣武将军的事。”
倾城笑了下道:“已经没事了。”
顾明远望着倾城道:“这件事情,你最好别被卷进去。我也不希望将你卷进去。”
倾城点了点头道:“你放心,不会。”说着,她还是顿了顿道:“宣武将军的事情,与你有关吧。”
顾明远望着倾城道:“我说了,别多问。你只负责做好我让你做的。”
倾城点了下头道:“好,我不管便是了。你今天来,是为什么?”
顾明远道:“皇上新赏了匹料子给我,颜色太艳丽。母亲用不大合适,便想着拿来送你了。还有,在过半个月苏员外会办一个清荷宴,尚书令也会去。”
倾城轻笑福身道:“知道了。”她明白了顾明远的意思,如今顾府并不是十分鼎盛,总需要依附和拉拢些人才能在朝堂有一席之地,美人计,是最好的法子。
顾明远望着倾城道:“那我便先走了,有什么事情你让莺蕊来通知我便好。”
倾城点了点头。没过多久莺蕊便回来了。倾城问道:“如何?”
莺蕊道:“奴婢去大理寺打听过,说是人犯已经抓到了。只是如今在天牢关押着,闲杂人等不许靠近。”
倾城疑惑的道:“这么快……”莺蕊点了点头,倾城细细思虑片刻道:“不对……”
莺蕊道:“这有什么不对的,皇上都派大理寺查了,而且宣武将军是功臣,位高权重大理寺的人查的自然也用心些。”
倾城道:“即便是这样,也不可能一晚上的功夫便抓到了。”
莺蕊道:“昨天他不是都受伤了么?兴许,兴许是无力抗敌,这才被抓了起来。”
倾城思绪有些乱,也有些担心。莺蕊的说辞并不无道理。万一是真的……她有些担心了。
她望着莺蕊道:“告诉妈妈,今晚我要演奏《玉树后庭花》让她把消息散出去。”
莺蕊点了点头,温香楼是京城里最大的销金窟。倾城是温香楼的头牌姑娘,顾明远在朝中也是有些势力的。他的人,别人轻易不敢动的。
温香楼是纨绔子弟与大臣们来往也最密切的地方,套消息,自然也就简单了许多。大理寺的主审官洪大人更是爱慕倾城的曲艺很久了。每次只要温香楼一放出消息说倾城今晚有曲子舞蹈要献那必定是人满为患的。
到了晚上,温香楼前厅里。妈妈正安抚着来客的情绪。已经过了半个时辰,倾城却迟迟不肯现身。让他们觉得有些生气,开始起哄了。
妈妈对小厮道:“你快去问问倾城怎么还不出来。她要是再不出来只怕外头这些人都要把我这温香楼拆了!”
还没等小厮去找倾城便款款出来了。她望着妈妈微一俯身道:“让妈妈久等了”
倾城望着底下的人素手缓缓掀开珠帘。底下便是人声鼎沸的喊道:“倾城姑娘!倾城姑娘!”
倾城只是望着他们淡淡一笑道:“让各位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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