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咖啡厅里，穆天涯看着夏安码了二个小时字，喝了三杯咖啡，去了两趟洗手间。
终于，夏安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问：“穆总这么闲？”
穆天涯伸手指了指笔记本：“继续！”
夏安倒合上笔记本，装进包里，起身要走。
穆天涯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听我说两句话！”
“没空！”
穆天涯一使劲，夏安坐到了座位上。
夏安索性翘起了二郎腿，“说吧！”
“做我女朋友！”穆天涯单刀直入。
夏安的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可以，我们谈谈条件吧！”
“什么条件？”
“把我捧成网文界大神，让我出人头地！”夏安的眼神有着一股狠劲。
“这也是你跟姜子禾谈的条件吗？”
夏安再次冷笑：“做不到就说做不到的，扯别人干什么？”
“我不愿意不择手段满足一个女人的野心。如果你真是这样的女人，算我刚才的话没说！”
这次站起来的是穆天涯。二个小时一动不动，腿有些麻。
“说出的话怎么能算没说呢？穆总，人贵有自知之明很重要！”
“夏安，如果想当一个被人尊重的作家，除了用作品说话之外，没有捷径。是我看错你了，对不起！”
穆天涯走出咖啡厅，天上下着小雪。雨加雪，地上粘腻湿滑，他吸了口气，走进那团冷气里。心也是冷的。
他倾心喜欢的女孩，不过是个功利世俗的姑娘。他这次还真是走眼了。
夏安从后面跑了过来，地上滑，从他身边过时，差点摔倒，穆天涯下意识地拉了她一把，自己脚下一滑，两个人都摔倒了。
夏安没好气地瞪了穆天涯一眼：“笨死，怎么连一个女孩都拉不住？”
她先站起身，看着穆天涯的样子，哈哈大笑。“真像个大笨熊！”
穆天涯伸出手，“拉我一下，年岁大了，老胳膊老腿的！”
那不过是男人的撒娇，夏安倒当了真，“摔哪了，不会是骨折了吧？”
“拉我起来吧，姑奶奶，骨什么折啊？”
夏安伸出黑黑的湿手拉了一把穆天涯：“真重。死沉！”
两人的大衣上都沾着泥水。手也是脏的。
“送我回家！看什么看？这种鬼天气，你不会让我自己走回去吧？你不外国留学回来的吗？这点绅士风度都没有？”夏安讲得理直气壮。
穆天涯叹了口气：“走吧！”
坐进车里，递过来纸巾盒给夏安。夏安也没客气，三下五除二，一盒纸巾全擦掉了，然后想起穆天涯还没擦，“用完了？”
穆天涯笑了，心里想，这是个心无城府的姑娘，七情六欲都在脸上明晃晃的写着。自己喜欢的，不也就是这种直来直往，简单直接吗？
刚刚灭掉的火焰又点了起来。
到夏安家小区楼下，穆天涯替夏安拉开车门，夏安那件灰色薄呢大衣脏了那么一大块，阔腿裤腿也沾了泥水。
夏安转身开了单元门，穆天涯刚想坐时车里。夏安转身说：“我让你走了吗？”
穆天涯愣了一下，“夏小姐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这些衣服都脏了，我得给你个帐单，你得赔我啊！”
“是你自己摔倒的！为救你，我还摔倒了，这帐又怎么算呢？”穆天涯故意这样逗这妞。
“是我自己摔倒的不假，连累了你摔倒也不假，可是凡事都得有源头吧？这种鬼天气，我为什么要出门呢？是穆总您约了我呀，否则，别说这样的坏天气，就是一般的阴天，多云，我都会宅在家里的，如果不出门，这些衣服哪会脏掉呢？”
“有道理。你回去算下多少钱，发消息告诉我，我转帐给你！”穆天涯强忍住笑。
“哎，你是不是傻啊，老娘想请你上来洗个手再走！爱来不来，不来拉倒！”夏安气得转身就关单元门，穆天涯一个箭步冲上去挤住门缝儿。“美女邀请，求之不得啊！”
夏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走在前面。
站在电梯里，穆天涯意味深长地看着夏安。
“看什么看，小心眼睛长针眼！”
“好看才看的！”
“这个不用你告诉我！”
穆天涯伸手接过夏安手里的笔记本，夏安很自然地递给他。
“这小区不错，房子什么时候买的？”
“我哪能买起，租的。为了住得舒服点 ，老娘的手指都快打折了！”
“我养你！”
“包养？”夏安的眼神极具侵略性，一如她的漂亮极具侵略性一样。
“领证，做老婆，那种养！”
“切！我要想嫁人，早就嫁了，轮到你？你是谁啊？”
“再次给你介绍一下，我是穆天涯。你没早嫁，就是老天安排你在等我！”
穆天涯再次肯定了自己喜欢这姑娘这副横行霸道的样子。
“等你？少臭美了。养我很花钱的。你不够格！”
“哦，那挣就好了。你可以先投资着！”
“我不喜欢结婚！”
“那就先从恋爱谈起好了！”
她蛮不讲理的进一步，他就牵就她退一步。
倒是进攻的一方无路可逃。
“我不喜欢你！”
“那可以试试，慢慢喜欢呗！”
“你还真是厚脸皮！”
“远比你想象的还要薄。”
电梯门开了。
夏安的房门开了，屋子里比穆天涯想像的还要乱。茶几上是外卖盒，沙发上，地板上，书桌上，横七竖八到处都是书、衣服，甚至还有胸罩……
一只小黑猫站在角落里“喵”了一声。穆天涯这才注意到，这个家里还有个活物呢！
“丑妞，这是大笨熊叔叔！”夏安居然给那只猫介绍自己。
“乱了点，洗手间在那里！”
夏安也看到椅背上搭的内衣，赶紧动手收拾。外卖盒三下五除二扔进垃圾筒里。
穆天涯进了洗手间，洗手台上瓶瓶罐罐摆得满满的，穆天涯想像了一下女孩夏安的生活，莫明地有些心酸。
洗了手出来，夏安举了水壶正在烧水，“喝杯咖啡吧，速熔的喝吧？我只有这个！”
“嗯。你有多久没吃家里做的饭了？”
“过年，过年到现在。我对吃的不挑。饿不死就行！”
小黑猫跑到穆天涯脚下，抬着头冲他叫。穆天涯蹲下摸了摸丑妞。心里做了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