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对了。”
樊城噌地一下站起身,声音略大,“不行!”
樊泠奇怪道,“弟,你干嘛这么激动啊,以前我这么说,你都会让我住啊。”
樊城咽了咽口水,“不行,这次不行。”
樊泠挑眉,“弟,你不会真的藏了女孩子在家吧,还是男孩子?”
樊城装作恼羞成怒,“女孩子也就算了,你后面那句男孩子是什么东西,还有我再补充一句,我家没有女孩子,更没有男、孩、子!”
抬脚便走,“你赶紧回上海吧,剧组发现你不见了,该闹翻天了。”
“诶,诶,弟,你不会真的抛弃我了吧。”樊泠不敢置信地喊,“小城!小城!你真走啊。”
樊城走得更快了。
虞奚的存在要是被他姐发现,一定会闹翻天的。
死也不能答应了。
“小城今天怎么这么奇怪,不会真被我说中了吧。”樊泠惊讶中三分了然。
“膏药我买回来了。”樊城把膏药放到床头柜上,“你自己能贴药膏吗?”
虞奚动了动,浴巾稍微滑落,腰间同时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脸因痛苦变形扭曲,虞奚短促地“啊”了一声。
樊城一惊,着急查看虞奚的状况却无从下手,只好开口询问,“虞奚,你怎么样了?”
“没事,没事,不过,我可能不能自己贴了。”
虞奚快哭了。
她怎么能这么倒霉,先是莫名其妙变成透明人,后又被戳穿她妈一点都不喜欢她,还把她排斥在外的事实,好不容易能和男神亲密接了,竟然浴室滑倒伤了腰。
夭寿了。
“我找人来帮你,你先解除现在这个状态。”樊城说着就要往外走。
“不要!”虞奚吃惊,噌地一下坐起,腰间又一声脆响,好像有什么断了。
樊城大惊转头,视线定格。
“你、你,你的浴巾掉了……”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绅士的偏过头。
痛得龇牙咧嘴的虞奚收到提示,恍恍惚惚地生硬低头看去,顿时脸色一白又迅速蹿红。
“啊——”
刺耳的声音仍穿破耳蜗,刺得耳朵不舒服,樊城不适地微微蹩眉,“我什么都没看见。”
虞奚的叫声陡然灭了,“额…好像是诶。”
樊城舒了一口气,偏着头不去看,“你先把浴巾拉起来。”
“哦。”
虞奚动作那叫一个迅速快捷。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樊泠想了又想,吃闭门羹也要挑吃谁的闭门羹。
而且都这个点了,她也没别的地方可去了,装得可怜一点,她弟弟应该不会那么狠心将她拒之门外的。
刚要按门铃,门内陡然传来一声女孩子的尖叫声。
“额…我没听错吧,弟弟居然真的藏了一个女孩子在家,哇。”樊泠眼珠微转,坏笑,“我还是不去打扰弟弟的好事了,虽然不是男孩子。”
樊泠遗憾地“啧”了两声。
“算了,今天就去小花家凑一凑吧。”樊泠调笑的抹了一把下巴,“弟,姐给你创造的好机会,不要浪费了啊。”
樊泠转身走掉,却殊不知她弟弟正面临人生最大的难题,没有之一。
“你背过身去。”
樊城强自镇定地板起脸,脸颊无端飘来两朵火烧云。
虞奚同样好不到哪去。
头深深埋在枕头里,脸颊的热度都快把枕头烧着了,“哦…哦。”
“是这吗?”
“呀…不是,再下面一点。”
“这?”
“…不,左一点。”
“这。”
“恩…恩。”
樊城惊异地看着眼前的变化,贴好的膏药竟然一点点透明化了。
“你到底是谁。”没等虞奚开口,樊城像是早有预料一样堵死了虞奚的路,“别再用上次的说辞,一个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我还能分辨。”
刚才的旖旎气氛四散。
虞奚沉默了一会儿,“我叫虞奚,是你的学妹,也是西大艺术系的学生。”
樊城不惊讶,虞奚反而有些不解。
“你不惊讶我是你学妹的这件事吗?”
樊城淡淡反问,“我该惊讶吗?你觉得大半夜会有人跑到陌生的学校嚎啕大哭吗?”
虞奚一噎。
半晌儿,喏喏开口,“我是突然变成这样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变回去,所以刚才才那么着急拦住你。”
樊城点头。
虞奚这次学聪明了,没有问出口,只默默想,樊城不愧是男神,抗惊讶能力都比一般人高。
“你在变成这样之前有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虞奚彻底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热枕地看向樊城,“没有啊,我还是像以前一样上课、吃饭、上课、吃饭、睡觉,唔…起床吃饭再上课。”
“那就奇怪了,一般来说,这种能力的到来都是会有前兆的。”
樊城奇怪地抖了抖身子,为什么忽然有种被人当成了食物的怪异错觉呢?
“算了,木已成舟,再想也无用。”樊城站起身,“你腰受伤跟我有一定关系,在伤好之前,你就先暂时住在这里吧。”
虞奚微惊,“可以吗?”所以说,男神,你到底在浴室玩什么了。
樊城点头,语调偏冷,“恩,不过有一条,没有经过我允许别乱进我房间,除此之外,你随意。”
转身离开。
虞奚嗅着身上属于樊城的衬衣,一抹弧度悠悠爬上了唇角。
脸腾地红了,一把扯过被子,裹成了茧状物。
黑暗中,一声骨头错位的脆响伴着某人的低呼,在室内飘飘回荡。
次日一早。
虞奚迷迷糊糊抬了抬眼皮,错眼一看,床头柜数字钟表上,四个猩红的数字一下刺进了虞奚的眼眸中。
09:56
“啊——”虞奚慌慌忙忙下床,“迟到了,迟到……”
声音忽然卡在了嗓子眼,茫然环顾,“这里是哪啊?”
窗外,橙黄的阳光打了进来,暖暖的,柔柔的,落了一地余晖,眨了眨眼,景色不变,记忆一点点回笼。
“啊……”无意义的发出一连串平音,脑子还是一团浆糊。
她这几天的经历都可以被拍成一部跌宕起伏的电视连续剧了,而且是绝对不会引人注意的那种。
女主那么废柴,男主还不知道在哪边。
“等等,我昨天腰好像受伤了。”
脑子迟钝的虞奚痛觉神经也好似变迟钝了,这会儿才一点点密密麻麻的涌上痛感。
“痛痛痛痛痛……”
仰倒在大床上,腰间的疼痛被柔和的羽绒被一点点安抚了下来。
伸出手,阳光从指缝间漏了下来,“好不真实啊,和樊城那样的男神同居什么的,等等,同居!对,我们现在不就是……”
耳尖染上嫣红。
“咕咕咕——”
一道极破坏气氛的声音突兀插了进来。
“饿了,从昨天开始就没吃饭了。”
有了刚才的教训,虞奚不敢太放肆,一手扶着腰,像怀孕了的孕妇似得起身,推门出房间。
犹豫不定,“我是先去洗衣服呢,还是先去弄饭?唔……”
选择纠结症犯了。
“咕噜噜……”
这道天降的声音帮虞奚下了决定。
打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仅有几个鸡蛋和西红柿,翻箱倒柜,只找出了一袋方便面。
看了看仅有的食材,虞奚深吸一口气,“做炒面吧。”
吃完饭,虞奚拍了拍饱腹的肚子,洗好碗放进碗柜,里面仅有的几个碗还是未开封的。
冒出了一个疑惑,“他都不在家做饭的吗?”
浴室,她的衣服杂乱地堆放在洗衣橱里,皱皱巴巴的,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
快速洗完衣服,虞奚又无事可做了。
她在家就闲不住,这忽然闲下来,她还有点不适应。
“我还有什么事忘了呢。”忽然灵光一闪,“啊,我忘了请假,而且要到这边住,还需要整理一些衣服。”
想了想,“恩,回趟学校吧。”
不过她的衣服洗了。
虞奚苦着脸。
只能穿樊城的衣服了,幸好别人看不到,最关键,不会被樊城进行时或未来时的另一半看到,不然她就是死一千次一万次,都赎不了罪。
请假好说,就是请多少天难办。
这种透明的状况会保持多少天,她心里没底,一个月,一个月是最低底线了。
再多,她只好办“休学”了,虽然旷课会被扣学分,但这是无奈中的无奈。
途径上次那个画室,虞奚感叹,“不愧是艺术系的天才画家,连私人画室这种东西都有。”
里头突兀传出一道十分尖锐的轻蔑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