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脉!快一点!”
贺承星的架势透着不容置疑的霸道,这种无言的柔情容易叫人沦陷。于是,冷天薇不由自主地“怂了”,只得象征性地将手往他面前送了送。
“伸近一点!”贺承星再次开口。
“猴子,我真的没事啦。”冷天薇面面地笑着解释,心虚之情溢于言表。
“快一点,我没在和你开玩笑!”说着,贺承星一把将她拉了过去。谁知,许是他一时心急没掌握好力道,她一个踉跄,竟直直地扑进了他的怀里!
这就有点尴尬了。
他们虽然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嘴上从来没个正经的,但男女之间设大防,在这方面,他们还是很有分寸的。像今天这样的“亲密接触”,着实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贺承星的胸膛,暖暖的,却又很结实。像城墙,也像山。
冷天薇跌进他怀里的第一个反应,居然是——舒服!
再接着,便是留恋。
“没想到承星这小子身上的味道还挺好闻的!”冷天薇有些羞耻地想。然后,一瞬间红了脸庞。
要不是这会儿贺承星正身受重伤,她还真有点舍不得就这样爬起来。
好在,师弟痛苦的呻吟声,还是一秒将她拉回了现实,连忙手忙脚乱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你没事吧?”她的脸依旧红红的,气氛有些尴尬。
“托你的福,还没断气!”贺承星强打着精神,怼了她一句:“你平时真没白吃那么多饭!”
好感觉总是稍纵即逝。
冷天薇见他又恢复了昔日的毒舌,顿时忍不住想要怼回去。谁知,还没来得及开口,元生便突然从外头跑了进来,焦急地喊道:“师兄师姐,那个李太太,她又回来了!”
“元生?”冷天薇和贺承星,望了望床边,然后再次望向门口的小师弟,异口同声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出去的?”
“你干嘛学我?”神同步之后,他们又极有默契地同时质问了对方:“还学!”
“你们两个眼睛里只看得见对方,当然顾不上我啦!”元生耸了耸肩,无奈地说。
他这话一出口,对面的两个人脸上顿时变得更加尴尬了。冷天薇本来就红扑扑地脸蛋,一下子烧成了猪肝色,倒是贺承星还算稳得住。
只见他不自然地伸手挠了挠眉毛,这才故意清了清嗓子,问:“元生,你刚才说……李太太来了是什么意思?哪个李太太?”
“师兄你是傻了吗?还能有哪个李太太?”元生天真地问。
“你是说……”贺承星还不信她还敢来。
“对啊,就是让你们去喊魂的那位啊!”元生重复道。
“她怎么还敢来?”冷天薇一听就愤恨起来,撸起了袖子道:“你们在这儿待着,看我怎么收拾她!这个女骗子!”
“薇薇!不要轻举妄动!”贺承星见她如此冲动,立刻喊住了她,道:“你扶我一把,我与你一同去!”
“你要去?不行,你的伤口……”冷天薇拒绝得毫不犹豫。
“不碍事!”贺承星强撑起身,虚张着毫无血色的唇,开口道:“一会儿你扶着我便好,小心提防,莫叫她看出端倪。”
冷天薇见他如此,不由心疼,于是连忙替他取了外衣,披在身上。不料却被他拒绝了。
“去取件黑色的褂子来,这件颜色太浅,只恐遮不住。”贺承星的声音虚弱极了。
“明知道遮不住,为什么还非要逞强呢?难道这事儿没有你,我就做不来了吗?”冷天薇知道他的用意,但不知怎的,就突然发起怒来,将衣服摔在桌上,扭头走了!
她的脾气一向不好,此时心中对前厅的那个人更是恨得牙痒痒,因此火急火燎地冲到前厅,不等对方开口就劈头盖脸地骂了上去!
“你还来做什么?还嫌自己骗的不够多吗?”冷天薇怒目而视。
如果眼神能杀人,那么眼前这位李太太一定已经死了不止一千次了!所幸这李太太不是一般人,冷天薇这样的小角色是吓不到她的。
面对这样的“来势汹汹”,她只是轻扬嘴角笑了笑,与前几日的憔悴虚弱截然不同。
“你笑什么?是觉得我不敢打你么?”
冷天薇见她笑得如此轻蔑,心中更是恨得牙痒痒,抄起一旁的扫帚作势就要打上去。她原本其实也只是想要吓唬吓唬她,谁知对方却根本不惧,反而面不改色地从怀中掏出了一件白生生地东西,往她的面前晃了晃。
“什么东西?”冷天薇被她晃得眼花,放低了扫帚仔细一看,这才瞪大了眼睛惊叫起来:“我的纸人?!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嗬,是啊,就是你下了血咒的纸人!”李太太望着她冷哼一声,问道:“也不知什么人这么重要,竟让你豁出性命去救他?可惜啊,人家却未必领情!女人总是傻得可怜,做得再多,其实也不过是感动了自己!”
“不懂你在说什么!疯婆子,快把纸人还我!”冷天薇闻言恨得牙痒痒,伸手就要扑上去抢。
她素来没有心机,性子耿直,此刻见了纸人,只想着要去夺回来,却忘了此时自己其实早已受制于人——李太太根本不必与她纠缠,只消一个动作,便可撕了手中的纸人、催动血咒,将她逼入绝境!
“你想要这纸人?好啊,那就叫你师父云天那个老东西来取!”
果然,李太太见状得意地冷笑起来,她只轻巧地往后退了一步,便突然发狠,扬手使劲往手中的纸人掐去!
须臾之间,冷天薇身上相对应的部位就不可抑制地疼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