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黄大荣此时的种种行径虽令人发指,可他这种扭曲的人格,却也折射出了这些年他跟着自己的母亲,究竟受了张白兰多少的委屈!
童年的悲苦与母亲的哀嚎,贯穿了他成长的整个过程,让他变态!
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云天在一旁冷眼看着,本不想插手这些是非恩怨,可他实在不忍心看着黄大荣越错越多,一步一步滑向罪恶的深渊,因此还是忍不住朝前走了两步,想要出言阻止。
谁知,他还没来得及站出来说话,却见躺在床上的黄金彪,突然剧烈地晃动了一下,随即整个床往旁边移动了一大截,在右边露出了一个两尺见方的入口暗门!
这叫云天不由一惊,立刻又躲了回去!
“大荣,你跟她废话什么?怎么这么多事?”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暗门才打开,一个熟悉的声音再次飘了出来,那声音顿时让云天的心抽紧了——秀娘!竟然是秀娘!
一种浓重的羞辱感袭上他的心头,很明显,他又叫她给耍弄了一回!
他自知隐身咒在她面前并无效用,因此赶忙躲到了墙角立柜的后头。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转移“阵地”、缩回衣角的那一刹那,秀娘便摆弄着她的腰枝,从暗门的楼梯里走了上来。她明目张胆地卖弄风情,一路扭着屁股,一直走到了黄大荣的背后,然后缠上了他的腰。
“你?!你们……”张白兰显然被眼前这一幕给震惊了,她瞠目结舌,眼神不停在黄大荣与四姨太之间来回摆动。
“张白兰,你不会真以为,我看得上床上那个老东西吧?”秀娘见状,不由笑了起来。她笑得讽刺,好半天才说:“要不是为了大荣,我才不乐意付出这么多呢!”
“你——你这个贱人!老爷就是叫你们合谋给害死的,是不是?!”张白兰这才反应过来。只见她猛地站起身,嚷嚷着朝他们冲了过去:“奸夫淫妇!我今天就跟你们拼了!!!”
“找死!”
黄大荣见她发了狠,不等一旁的秀娘发话,立刻猛地往旁边吐了口唾沫,操起水果刀恶狠狠地朝她迎上去,一刀子直接捅进了她的心窝!
“不要——”云天在后头没想到情势变化竟如此之快,来不及多想,当即咬破手指破了符法,风驰电掣地冲了上去!
“道长?!”黄大荣并没有因他的突然出现就放松了力道,他仍旧死死地往里捅,一直将整把刀都捅透了,才停下来,面色不霁地回头质问:“你不是在闭关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上天有好生之德,你怎的可以这样无端杀人?!”云天只想从黄大荣手里救人,因此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冲上前扶住了正渐渐往下倒的张白兰。
“哦?这么说来,道长此行,并非是为了帮我,而是一心要来与我作对的咯?”黄大荣笑得阴鸷,说着,他直接将那刀用力一扭,随即猛地拔了出来!
“哗——”鲜红的刀子一见光,张白兰的血随即飙了出来!它飚得足有一丈高,血迹喷得到处都是!
整间屋子,顿时充满了血腥味!
一切再难挽回!
云天抱着奄奄一息地张白兰,心底出离了愤怒!
“秀娘!没想到你如今竟变成了这样的人!你心里可还藏有半点良知?”他忍无可忍,拳头捏得吱嘎直想!
“他这是在跟你说话?”黄大荣听了转头望向身后的秀娘,有些摸不着头脑。
秀娘见状,顿觉不妥。她不能叫凡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于是立刻起念,催动法术,静止了时空。
她走到云天面前,大言不惭地狡辩道:“你说上天有好生之德,所以你对谁都同情怜悯、对谁都留有爱意,可唯独对我,你却斤斤计较,始终不肯正视当初!我又有什么错?难道黄金彪不该死?难道张白兰不该死?”
“你究竟想做什么?我拜托你能不能别疯了?!你把这里搅得一团乱,对你究竟有什么好处?!”面对这样癫狂的秀娘,云天显然失去了耐心。
“不能!!!”秀娘不甘示弱,她的脸也变得扭曲起来,恨意丛生,“我就是要你痛苦!你痛苦,我就觉得快乐!我不好过,也不要你好过!!!”
“啪——”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一记热辣辣的耳光就落到了她的脸上。
云天的手有点抖,这是他第一次打她。纵使从前她害得北极大帝落入了鬼蜮的圈套,他也没忍心打她。然而这一次,他却终于对她死了心!
“我一直以为你只是暂时迷了心窍……”他痛心疾首,不由红了眼眶,“是我的错,是我太仁慈,妇人之仁了!张白兰已死,一切都难以挽回,这事你脱不了干系!”
“你想怎么做?杀了我吗?”秀娘这时总算冷静了下来。
“这座公馆里,如今只剩下黄金彪的两个儿子,如果你还有良知,就该想办法让他们去自首,让法律来审判他们!”云天望着静立不动的黄大荣,忍不住叹了口气,道:“我不清楚你们鬼蜮究竟和黄金彪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但我知道,一个人不走正道,专想靠邪术害人,终将自戕自害、祸及子孙!秀娘,这一点,对黄金彪是如此,对你,亦如此!”
“你不用对着我说教!我烦透了你这种嘴脸!”秀娘显然不吃这一套,她冷哼一声接着说:“黄金彪当初是与我们签下了生死状的,他为了名利,把自己一家老小的命全给了我们!这是白纸黑字的事,谁也赖不掉!签了状子,他的命就是我的,我想要他什么时候死,就什么时候死!这是交易,公平得很!”
“这是八条人命啊!你怎么竟能说得那么轻巧?!”云天望着她,痛心疾首。
“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我们!更何况,他的命数其实早已尽了,现在这些,全是靠他偷身边人的命供着的……”秀娘闻言恼羞成怒,脱口辩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