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这第一批的二十坛子一共是两百斤的量。苏心雨做完之后就没有再继续。而且她这两百多斤的生酱也是赵婶儿从左邻右舍做酱好的人家给搜罗来的。再多暂时也不行了。她就算要供货，也要等待新酱的完成。所以时间上她不着急。却要求赵家一定要加班加点，第一次她要求的是一千斤。
这么多肯定不能像每家自己拎点儿海水回来煮盐。虽然有苏心雨的关系，张字义不会加太多银子卖给赵家官盐。但到底是官家的东西底价就不低。所以造价要比从各家各户收的高上不少。但因为原材料用的是豆饼，所以价格在四文一斤，倒是跟苏心雨一开始盘算的差不多。而其实这一千斤也才四两银子，去了成本大概二两，听起来着实不多。但却也不是一日几十文那种收入可比的。而且其实这一千斤也才五个大缸，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多。也就是蒸豆饼的时候和下酱捣酱的时候辛苦一些。其他时间都是交给老天爷的。
当然。这还只是初步的第一批。赵喜是一个很精明的人。不划算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做的。他也有自己的小算计。苏心雨的亲戚是军营里的官，他认识的张掌柜是卖官盐的。这哪一种都不是他能高攀得起的。所以如果将来需要的酱量大的话，他就可以去雇人制作，甚至是买人来做。这么看着是赚不了太多，可如果数量大了呢？他知道四海杂货行分布在大燕各地，这酱还能运送到很远的地方。如果将来日出千斤，那就是一天二两银子的入账。等自己攒的钱多了，就再做其他营生，总是钱越多越好赚的。
当然，苏心雨的赚头自然更大。一小坛二斤，最便宜的她也打算卖二十五文。如果是她在家里卖，那别人肯定不会认可这个价格。但是上了四海杂货行就不一样了。将来其他大酒楼再出售，加上云来坊也有的话。那这就个价格就会更高一些。
就论这目前给张掌柜的两大坛子二十斤，她本来就可以拿到五百文，海鲜酱其实是所有酱里最便宜的。这跟地理环境有关系。但是千军酱却不便宜。那些野山菌都是干入料，用油来逼出香味儿的，造价跟猪肉的几乎相等。所以一斤她就要三十五文。更何况这还是本地的价格。海鲜酱到了远离海洋的内陆，价格自然上升。
对于这几百文的买卖，张字义根本就不在意。但是他也很清楚。这位小姑奶奶目前只是给了他二十斤。如果卖得好，或者再推到其他地方，每天几百斤都不是新鲜事儿。等到那时候，就不是几百文的事，而是一排排的银锭子了。
苏文兰是先看到女儿送出了不少银子，之后才收回来这么几百文，心里多少点儿担忧。她倒不是完全因为银子。主要是因为她不希望女儿因为这件事儿意志消沉。
当让苏文兰没想到的是。一个月之后，军营那边传来消息。说是订购五千斤海鲜酱，每斤给的是三十文。一百五十两银子的银票随着文凌和田立勇的信件已经到了手里。
苏文兰算了一下。一开始几百文几百文的看不出差距有多大。现在他是看出来了。五千斤他们给赵家二十两买酱。余下的一百三十两就算用三十两来做其他的配料钱。她们也是净赚了一百两。那可是一百两啊！
但随后她也反应过来了。这都是女儿用力气换来的。五千斤酱，她要炒到什么时候。
苏心雨也有点儿郁闷。但之前她就预料过这个可能性。所以倒也欣然接受了。见娘担心，她笑着回答：“娘，您别这么担心。咱家有四口人呢。我只要把配料都准备好。到时候咱们一家子一起炒，几天也就出来了。辛苦是辛苦一点儿。但赚得多对不？等将来如果买卖真的大了。大不了去乡下买一块地，盖一个大院子，再买一些工人回来让他们炒。我只负责配料就行。咱们也就辛苦这么多日子。就是难为娘要跟我一起吃苦了。”
苏文兰听女儿这么说倒也放心。“这辛苦什么。以前虽然我不下田种地。可家里园子也是我打理的。所有的活我一样都没少干。哪天缸里的水不是我挑的。这力气活儿我还是不在话下的。倒是你，生在咱们这个家，享不了福啊。”
苏心雨笑道：“我现在就很享福啊。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赚自己本事赚来的银子。还有娘在身边，天底下就没有比我更幸福的人了。”
苏文兰哭笑不得：“你啊，就是会哄人。好了，这银子你自己收好。不过也别亏了虎丫和阿莓就是了。”
苏心雨点头：“看您说的。我是那会亏待被人的嘛。更何况这个家啊，还得靠她们帮衬着呢。”
赵喜一听再多加五千斤的酱。这可是大事情。但一时之间没有那么多豆饼，买黄豆肯定要增加成本。苏心雨也没有矫情。只说给涨到五文钱一斤，当时就给了赵喜二十五两银子。然后就跟他说好了时间。
赵婶儿做酱的方法跟别人家不同。像苏心雨他们家的传授，是要用隔年，也就是过了除夕这个年的酱坯子下酱。做法就是最古老的农家酱做法。只不过菌丝好，外加豆子好，加上灵泉，所以味道奇好无比。
但赵婶儿的酱却用不了那么久。虽然苏心雨没有去看赵家做豆饼发酵的时间，但是应该并不长。上面的菌丝颜色也跟自己的菌丝不一样。而且赵家的酱里还有白面和另外几样东西，所以这酱的味道很香，但是又不会轻易坏掉。这个是人家的秘方，苏心雨不会问，她只知道赵家的黄豆酱，只要不是很倒霉赶上连雨天，基本上八十天就可以成熟了。
这也是苏心雨要跟赵家合作的原因。因为工期短，味道醇厚，又不易腐坏。再有她后来再加工的时候放上灵泉。就更难腐坏，几下加到一起，这才是她觉得十分有利可图的关键。
赵家那边儿全家几口人齐上阵做酱。不过五千斤跟一千斤差别也太大了。家里是没有那么大的地方存放。好在赵喜的老家就在附近的赵家村，他村儿里还有老宅，虽然只有三亩地，如今也都租了出去。但家里的老房子还是没有交给旁人的。现在刚好拿来做酱。
至于赵家有没有邀请他的乡亲帮忙做酱，给不给银子，这都不是苏心雨关心的事。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准备好海鲜酱要用的香辛料。至于那些鱼虾倒是不着急。就算空间可以保鲜，但也还是要做新鲜的食材制作出来才最好。所以最近她也没用虎丫跟着，只说是让他们在家好好的把她拿回来的药材研磨成粉，然后她自己跑出去“买”调味料。
实际上苏心雨是趁着大集看了一下本地的农特产品。趁着现在天儿也热了，也有雨水了，山林里也开始有少量的蘑菇和不少鲜嫩的野菜了。她开始把空间里的好东西都趁机拿了出来带回家去。
今天是一些肥厚的蘑菇让莓姐儿晒干。明天是一篮子肥嫩嫩的野菜加餐。总之对虎丫和苏莓而言，自家小姐只要一出去，回来她们就必然有口福。
这天苏心雨又不在家。娘儿仨吃过了午饭之后，苏文兰和苏莓在绣花，虎丫这在她们身边给花椒大料磨粉。
苏莓不是嫌弃，而是真的有点儿为难。“我说虎子，你就不能出去磨么。这弄得我和夫人绣活上都是这个味儿，到时候怎么卖啊。”
虎丫露着虎牙笑得没心没肺的。“没事儿啊。少爷不是说了，用她买回来拿个香熏一下就可以了。到时候这帕子可是异香扑鼻，保证卖的更贵。”
苏文兰哭笑不得：“快别斗口了。让虎子一个人在院子里磨料的确怪闷的。这几个帕子也是答应给几个婶子的。晒晒也就没味道呢。”
苏莓本来也不是真的要为难虎丫，不过也是为了斗口罢了。“夫人，您就惯着她吧。最近她都不跟着少爷出去了。这少爷一个人多危险。”
“你们少爷哪儿是能听劝的。她啊，打小就喜欢在山里跑。后来跟她干爷爷开始学医，她干爷爷也带她往山里跑。她对山比对家亲。不过也难怪了，当初那个家啊……唉，不说了，总之她想逛就让她去逛吧。也闲不了多少日子。”
虎丫却不这么认为：“夫人，您也别伤感。少爷这是有主心骨儿呢。而且少爷本事大去了。绝对不会去做冒险的事。头几天我听师父说咱少爷那酱在被云来坊的大厨做成了菜，卖得不知道有多好。少爷说等过两日她找到好材料，会再做新口味的。我捉摸着，她这是在找那个什么来着，对，少爷说叫找灵感。灵感可重要了。”
苏莓不理解：“啥叫灵感？”
虎丫哪里懂这个。“我也说不好。反正就是少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呗。咱们就擎等着吃好吃的就对了。”
苏文兰笑道：“心雨这些古灵精怪的话就是多。”
他们这边话还没说完。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虎丫赶紧起来去开门。一看就认出来是谁了。“是李管家啊，您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来人是前街李员外家的二管家。“虎子，我们家四少要娶亲，想跟你家先订两百包喜饼。你家少爷在家没？这活能不能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