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如果没有那迷药，屠伏一个人能打这些人二十几个，现在又多了上官麟，加上这些狗奴才也有去忙活他们主子，没用多一会儿就被屠伏揍得鼻青脸肿了。而此时驿馆岸边的军兵也都围了过来。上官麟吩咐他们把人都绳捆索绑。
一瓢冷手泼到那矮个子男人脸上，此人瞬间就清醒了过来。只是下体疼痛难忍，醒来之后张口就骂。骂得难听无比，苏心雨直捂耳朵。
屠伏上去就是一顿嘴巴。这小子终于消停了。
上官麟也没让人把这群人押到无人之处，而是当街审问了起来。“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当街闹事！”
那姓杜的腮帮子都被打肿了，说话的声音也跟之前不同，但难得的是字儿还能让人听懂。“我是永宁王世子的侄子，我叫杜怀明！你赶紧放了我！”
上官麟眉梢一挑，心里是真的愤怒了。只不过他的愤怒向来不会展露表面，只是上位的威严让他本身就带着一种让人惧怕的气场。因此不管杜怀明嘴里说得对大声，但眼神和肢体语言是恐惧的。当然上官麟觉得现在他还不够恐惧。“啧。原来是永宁王世子的侄子。既然如此，本王就带你去见见你姑父的父亲，看看你对本王表弟出言侮辱，是不是永宁王府教出来的好规矩。来人！把这群人押到永宁王府！”
听到“本王”这两个字，杜怀明当时就傻眼了。随后他才想起来，听说凌王到了望江城，原本他姑母是不让他出来的，想着过些日子直接送走，等过几年再说。他却是没忍住想要出来游玩游玩，心里又真实的没把这望江城的官员百姓放在眼里，却没想到一下子就撞到凌王了？那是凌王表弟？明明看起来就是个女子！
不过此时杜怀明心里怎么想已经不重要了。一群人浩浩荡荡将这几头烂蒜押送到永宁王府门口，上官麟也没往前，而是站在正门中央，让肖童去砸门。
其实永宁王府门口自然是有守门人的。这些人原本一副趾高气昂的状态，看到来人压着他们表少爷也没多问就想上前拔横。可肖童对付旁人差着，对付几个看门的还不在话下。加上卫岫也在他身边，对这些狗奴才也没手软。两个人把守门的那几个都撩趴下之后，直接到了王府大门口，“啪啪啪”叩打门环。
这王府的大门自然是不能随便乱叩。尤其是正中间的大门。这里的礼制是王府的门上有麒麟头的青铜门首，轻易不能去碰。而且因为都有守门人，一般都是让看门儿的到里面通报。这门首如果被随意叩动，轻是杖责，重了，王爷那是绝对有生杀大权的人。
可肖童和卫岫却不在乎这个。永宁王在他们家王爷面前，那还真的不够看的。
这时候前院儿的一个小管家提着鞋跑了出来。看到肖童和卫岫，大声嚷嚷：“你们是什么人！胆敢随意叩打王府的大门！可知道这是死罪！”
肖童笑嘻嘻的：“我们什么罪名轮不到你开口。可你们永宁王府的这位表少爷却是死罪难饶了。告诉你们王爷和世子，就说凌王殿下到了。让他们出门迎接！”
永宁王是看不上上官麟的。在他眼里，这个小子不过是自幼被先帝赶出皇宫的不祥之人。即便他帮着现在的小皇帝登了基。也是未行弱冠的黄口小儿。他且还端着皇叔的架子，等着凌王上门来问安呢。却没想到得到的禀报是，凌王的确来了，却是带着官兵来的，还抓了杜怀明，甚至还说让王爷和世子到正门去迎接。
上官陆气得一拍桌子。“好大的口气！不过那杜怀明不是充军发配了？如何又落到了上官麟的手中？”
大总管赶紧回：“是世子妃让世子派人将人从边关给接了回来。前日才刚刚回到望江。只不过您在忙着，世子就没敢告诉您。听前边儿那意思，是表少爷出言侮辱了凌王的表弟，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出。”
上官陆手抖有些抖了。“岂有此理！将人接出来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弄回望江城？那佟老儿本就是个难缠的。偏又撞在了上官麟手里！你去把世子给我叫来！另外让世子妃去佛堂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不虚她离开佛堂半步！”
不管上官陆多么不愿意，但他本身也清楚，自己这个永安王，跟上官麟这样的亲王是没法比的。何况这次上官麟查办南陵赈灾贪污一案，本身他就有些牵连，这也是他不愿意在上官麟面前露面的原因之一。可现在人家到了门口，还亲口说让他出去迎接，那他不接就给了上官麟甚至是新帝一个大不敬的罪名。他太清楚新帝是一个心机极重，也下手狠戾之人。真要是给了他们这样的借口，自己这个先帝的堂弟，还真不一定能有面子了。
所以他也没有时间去训斥儿子有多愚蠢。赶紧就带着人大开仪门，出去迎接了。
看到上官陆出现，等这位老王爷下了台阶跟自己平视了。上官麟这才上前躬身一礼。“小侄给皇叔问安了。”
上官陆鼻子差点儿气歪了。这哪里是问安的架势。跟带人来砸他王府有什么区别？可人家给了“面子”，他也不能给脸不要脸。也回了一礼。“不敢。凌王千岁里面请。”
上官麟这会儿面带笑容，却没有真的往里请。而是看了一眼站在上官陆边上的世子上官潜。“这位就是世子吧？”
上官潜一个激灵，方才看到被打得跟猪头一样的杜怀明他就知道事情要坏。但他还心存侥幸，毕竟上官麟怎么也要管自己叫声堂兄。却不曾想人家开口就唤自己世子。他如今也快四十了。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于是赶紧跪地叩头：“见过凌王殿下！”
上官麟一点儿含糊都没有，直接点了点头：“堂兄不要多礼。起来说话吧。”
永宁王面色十分难看。可到底也不能让这脸一直在外面丢着。好在上官麟之后没有再拒绝进府，等到进去之后，他朝前院儿的管事使了个眼色。而后才随着一同进去。
上官麟知道永宁王一定会对周围围观的百姓加以震慑。但是他相信很快这个老东西就会知道自己有多愚蠢的。
进到里面的会客厅，上官麟没有多矫情，直接坐到了客座上。可是永宁王也说不清楚上官麟是个什么脾气，方才这几巴掌“扇”的他更是没有准谱。于是他也没敢坐正桌。“之前就知道凌王到了望江，奈何我年老体衰身体不中用了。未免给大家添麻烦，所以没有靠前。相信凌王不会怪罪吧？”不去归不去，但是人家到了，话就得说清楚一些了。
上官麟面带笑容：“皇叔身体有恙，小侄当然不能挑理。不过今日见皇叔中气十足，就知道身体见好了。可喜可贺。”
上官陆嘴角抖了抖，心里好一阵气闷。“不知凌王今日过府，是为何事？可是有什么要本王协助？”
上官麟端起茶杯，轻轻地拿起茶碗上的盖子，拂了拂茶叶。此时的厅堂里鸦雀无声，气氛瞬间就压抑了起来。好一会儿，他喝了口茶，之后才开口。“想必王叔也清楚。我舅舅舅母没有儿子，头些年认下一位义子，待他如珍宝一般。此次更是将表弟交给我教导着学些正经事。却不想才到望江城，就被世子的内侄当街羞辱。这位杜大少爷还对着本王要打要杀的，很是吓人。不知道这可是王叔的王府里养着的人吗？”
上官潜冷汗都下来了。可是他还不能开口辩解。他就祈祷上官麟能不知道杜怀明曾经被判充军发配的事情才好。
可是永宁王的说法却是干脆得很。“姓杜的？永宁王府可不是姓杜的。凌王怕是错会了。世子妃的确是杜家人。可既嫁入上官家就是上官家的人，杜家的是非自然不予她相干。你所说的杜家大少爷，本王也没见过。若是真的犯下了错事，凌王只管按律处置就是。本王是不会为了姻亲关系就罔顾枉法的。”
上官麟的确没想到永宁王能把事情甩得这么彻底。但他也不得不佩服这老东西的心够狠。明明也需要杜家的钱财，却仍旧可以豁得出去。这种人对付起来还是比较棘手的。毕竟他可能什么都不在乎。最后只要能保住自己就行。
不过上官麟却也没有这么好说话。既然永宁王这么说，他自然就顺着说起了“王法”二字。“皇叔果然深明大义！既然如此，小侄也就不想着他是否跟您有姻亲了。我听闻这杜怀明威逼穷苦百姓卖掉儿女，又因奸不允杀死人命。这可是罪大恶极之事。肖知府的判决显然也不够公允。判处流放实在太轻。不过流放之期未到，此人却仍能回到望江城，当街欺凌他人。如此恶徒，应当斩立决才是。何况这私逃流放也是砍脑袋的大罪，本王决定明日午时就将杜怀明斩首示众。还请皇叔和世子一并监刑才好。这也是为了给皇叔正一正名。让百姓们知道皇叔不是包庇恶徒纵容姻亲行凶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