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苏心雨的提议上官麟绝对没有理由拒绝。而且苏心雨要求明日就采卖药材然后熬制避疫的汤药。这里的百姓虽然暂时不必饮用，可他们这些军兵却是一定要的。赶路途中要避免一切突发事件。当然这药方苏心雨也给了上官麟一份，让他交给知府肖安勇。
肖安勇拿到药方，对凌王自然心中感激。“多谢王爷体恤。原本下官也让治下的医者想办法开出避疫驱邪的药方，可他们却谁都不肯担这个责任。又对其他人给的方子子诸多挑剔。下官又要顾虑不能大肆宣扬此事，因此无法寻找更多名医来协助，为此头疼多日。幸亏王爷今天拿了这个方子过来。”
上官麟叹了口气：“这方子虽然可靠，却也不一定可以完全有用。但总比没有服用过要好些。这些都是温和的药材，没病强身，有病也可以针对一些邪湿寒热不调引发的病症。你的做法是对的。疫情距离此地还有相当遥远的距离。虽然这种事来得快传得也快，若前方不做好防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流民带入此处，甚至是水域都有可能有所沾染。所以提早做好预防是有必要的。这件事你要多同佟总兵商议着来。老人家虽然性格倔了一些，却是真心爱护百姓的。”
肖安勇点头：“王爷说得是。佟总兵多年来一直对下官诸多关照。之前也出过两次恶性的案子，还有永宁王世子内侄杀人一案，若非是佟总兵出面，下官是真的很难解决了。”
这位永宁王是上官麟的堂叔。也就是先帝堂弟。这个王位是世袭下来的。到如今已经有第四辈了。永宁王的王位别看也是王，却并非亲王，同皇帝的亲弟弟那些王爷比起来，档次还是差了些许。不过按照辈分，上官麟还得称呼永宁王上官陆一声皇叔。所以这次他到达望江城，永宁王府没有派来一个人迎接，上官麟也没有主动去找什么麻烦。一来没那个必要，二来这个永宁王亦是他所调查的目标之一。
不过说到永宁王世子的内侄杀人案，这就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事儿还真没有传入过京城。既然要调查永宁王，上官麟当然要过问一二了。“哦？还有这等事？肖大人，可否把永宁王世子内侄杀人的案子详细说说？”
肖安勇叹了口气：“这件事虽然是给了判了流放，但却不是杀人偿命的结局，下官心里也一直不安。可以我的能力，也就只能办到这样了。”言罢，他才把这件事的详情告诉了上官麟。
永宁王世子也已经三十有七，连他那个内侄都已经二十整岁，比上官麟还大了许多。可此人却也是凶狠至极。比起乔奎，他不过是更有挑剔，更有选择性。轻易不会对人下手，而一旦被他看上，那就绝对跑不了。
世子上官潜的内侄名叫杜怀明，是世子妃杜氏娘家兄长最宠爱的儿子。也是杜氏的心头肉。可以说自小就是在王府长大的，跟世子的几个儿子一同长大。有亲姑姑的照拂，杜怀明在王府里连世子的庶子都不放在眼里，整日里跟世子的三个嫡子混在一起，也都没干出什么正经事儿来。
十四岁的时候就把王府的一个丫鬟弄大了肚子。那丫鬟相求世子妃做主，却被世子妃直接给填了井。可见这家人是多么的凶残暴戾不把别人的性命当一回事。这杜怀明是个有心计的，原本是同世子妃的小女儿订了亲，这也算是亲上加亲。世子不反对，永宁王也不反对。毕竟杜家实实在在的有钱。原本一切都挺好，可惜世子妃的小女儿十二岁的时候就掉入府中荷花池夭折了。当时杜怀明也才十六，所以这亲事只能作罢。
也不知道按世子妃是怎么想的。就觉得对不起自己外甥，更是宠的没了个样子。
杜怀明喜欢身体强壮的女子，当然模样漂亮最好，但是对相貌他的确不是十分挑剔。只不过此人的癖好特殊，时常把那些女子折腾得不成人形。久而久之，自然就有失手要了人命的事情发生。
通常他派人去挑的都是农家穷苦百姓的女子。这样的人家，几两银子就能把人买到手。有卖身契也无所谓死活。可偏偏有一次，他将一个回家祭拜先祖的朝中大员的女儿当成是有人给献上来的玩物糟蹋了。那女子自幼跟兄长也学过几手，算是个有本事的。虽然仍旧没能逃脱厄运受了辱，却是寻了个机会逃脱，回到家中就跟父母哭诉详情。
那位大人气得浑身栗抖，当时就想去找永宁王府算账。可他家中亲眷却觉得此时太过丢人，而且他们一家过些日子离开回到京城是没有什么。他们还要在望江城生活，再终日受到永宁王府的报复该如何是好？
那女子一听家族中人如此没有天良。愤怒之下只身一人，暗带匕首去找了杜怀明。只可惜最终撕打不过，被杜怀明抢过匕首将女子杀害。
那这女子的父亲哪里还能干。直接就告到了肖安勇这边。肖安勇当时头都炸了。可他却带不来杜怀明到大堂。也是这时候，佟总兵出面，强硬的将杜怀明押入大牢。并亲自去见了永宁王。说了什么肖安勇到现在也不知情，他只知道，之后佟总兵告诉他可以照常问案。可到底因为是那女子自己带的匕首，再加上永宁王还是背地里给他拿个张字条。他无可奈何，也只能判了充军发配。
言罢，肖安勇长叹了一声：“这种事下官都觉得难以启齿。不能为民做主，又与为虎作伥有何不同？”
上官麟道：“肖大人此言差矣。你如此坚持要判罚已经不易。何况我也清楚，头些年也的确难过了一些。若是望江没有你和佟总兵在，此地怕是已经是永宁王的天下了。”
肖安勇低声道：“王爷，之前赈灾款到达望江城的时候，我曾亲自看过账簿。也点算过银钱的数量。但因为银两众多，我并没有将所有的赈灾款都从箱子里取出查验成色。其根由也是因为是永宁王府突然来人给我下了请柬。说是庆贺永安王世子的一位庶子考中了童生。当时习惯就觉得事有蹊跷，可是等下官回来之后，已经被灌了不少酒，第二次再查验一次也是没能全面。后来得知赈灾银两被贪，我就先往京中发了一封秘信。”
上官麟点头：“秘信皇兄已经看到了。所以永宁王此次脱不了干系。不过二十万两白银是其次，十万赈灾粮才是灾民的重中之重。粮草一事当时你可以有查看？”
肖安勇回道：“粮草我也没能一一查验。所以不知道到达望江的时候是否全须全尾儿，但是重量上并无问题。只是这也做不得数。只是我觉得永宁王并不是最大的贪家。不过是东西过手想分一杯羹。”
这话上官麟赞同，但是他必须要知道肖安勇这么想的原因。“这是为何？”
肖安勇回：“下官不是为永宁王开脱。实在是永宁王世子岳家是望江最大粮商。这两次赈灾粮都有三成是从杜家来的。他们事实没有必要对粮草动手。而钱财永宁王更是没有那么缺少。就算钱财越多越好，他们也不会因为这个就把刀都放在自己脖子上。”
上官麟沉思了片刻。“这件事暂时先这般处理。我不能在望江久留，永宁王的事情你要小心应对。权且当我不曾怀疑过他们。毕竟现在最重要的是南陵的百姓和灾情要如何控制。”
从肖安勇那边出来往驿馆走，上官麟刚刚拐过弯来。就看到有屠伏正将被四五个人押住，而苏心雨面前则占了一个个头不高的男子，不知知道在说些什么。上官麟快走几步，眼看到苏心雨抬手就是一巴掌，随后在对方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抬脚就朝男子的裆部踹出，他是舒了口气，却也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那被踹的男子疼的“嗷嗷”大叫。不过他也算是有些本领的，加上苏心雨没有武艺，身体素质高不表示力气也一定非常大。至少踹过去之后那个人并没有坐在地上起不来。那被踢了的人自然要反击。可还不等他真的动手呢，上官麟就到了，紧跟着又是一脚，仍旧是苏心雨方才踹的地方。可凌王殿下的脚力却不一般。当时那个男子就飞出两丈来远，脸色惨败嘴角突出白沫，眼看着就是昏死过去了。
苏心雨看到上官麟，心里多少有了底。今天肖童跟着上官麟去知府他们，他则带着屠伏去置办药材，顺便在街市上逛了一圈。回来这刚想找人去寻熬药的大锅，就在距离驿馆不远的街口被这群人拦住了去路。这个为首的矮个子男人不知道是脑子有问题还是眼睛太毒，居然看出她是女扮男装。还出言调戏侮辱。屠伏哪里能让主人受辱，却不曾想那几个狗腿子居然用了一把迷魂散出来，虽然药效只有一会儿，却也在在眨眼之间就被人钳制住了。
而这一会儿，那几个钳制住屠伏的都不干了。把这个人放开之后，有两个去救了他们主子，剩下的就朝上官麟冲了过来。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好小子！敢打我们杜爷，要你们的狗命！”
姓杜？上官麟顿时眉梢一挑。看来这流放之刑结束得忒快了一些。这蠢货还敢在望江城招摇过市？永宁王是真把自己当此地的土皇帝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