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那得了癫痫的老者姓杜，村里人都叫他杜麻子。因为老头儿年轻时候有一次去捅蜂窝给儿子弄蜂蜜补身体，但却招了一群蜜蜂把脸给毁了。所以满脸黑点外加有癫痫的毛病，让这杜麻子在老伴儿死了之后，日子过得越来越艰苦。
苏心雨在苏福的带领下到了那个山脚下的小破木屋。看到这四处漏风的样子，苏心雨叹了口气。“福叔……”
苏福心领神会，上前先敲了门，而后把门给打开。顿时一股恶臭从里面传了出来。苏心雨离着几米远都闻到了直冲脑仁儿的味道，生生弄得她倒退了两步。
苏福是真的头大了。“少爷，这就别进去了吧？”
苏心雨摇头：“既然来了，哪有不进去的道理。”说完她硬着头皮迈步进去。进去之后才发现，这老头儿人整个还躺在地上，身体僵硬口中冒着白沫，而且还手脚发抖。显然正在发病。
苏心雨并没有处理过癫痫病的病患。但是她还是知道一些急救常识的。所以连忙对杜麻子进行了救治。她一个人肯定是不行，也幸亏苏福在，主仆二人费了好大的劲才将杜麻子的情况缓和下来。等到杜麻子可以张开嘴巴正常呼吸了。苏心雨赶紧从怀里“摸”出一瓶药，然后到了两颗给杜麻子塞进最近，而后起身假装倒水，实则是从空间里倒了一些灵泉出来，而后才用这里的浑水进行了稀释。
有药丸和灵泉水的帮助。杜麻子很快就缓了过来。而且这一次发病之后，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轻松了许多。连不听话的手脚都舒坦了不少。可是等到他看清楚面前的两个人。他便一脸的茫然。“二位是……”
苏心雨这时候才彻底放心。擦了擦头上的汗。“杜爷爷，我是买了您家房子的那户人家。我姓苏。今天我本来是想看看您的情况。却不想您正好发病。我爷爷是郎中，有家传的药。所以方才给您服了药。您现在好些了吗？”
杜麻子一听是买了自家院子的苏家，又是人家救了自己的命，还给自己药吃，老头子当时眼泪就下来了。“何必，何必在我这个糟老头子身上浪费药啊。您就该让我死了算了。”
苏心雨叹了口气：“杜爷爷，快别这么说。您才五十，正是好时候呢，哪里就想着死了。您这病虽然缠人，但却不是不能控制。我这儿就有药可以用。您若是信得过，这药我日后供着您都行。”
杜麻子听完当时就愣了。“这位小公子，您这……这是……”
苏心雨笑了。“您别想这么多。我绝对没有恶意。我只是……看不得有不孝不义之人罢了。我见您把这周围的一亩三分地儿都收拾得挺干净。想必并不会经常病发吧？”
杜麻子点头：“已经比以前多了许多。平常月余也就一次，可这一年来一个月总要有个两三次。我知道，自己老了，不中用了。给儿子们添了这么多麻烦。”
“您这么说我就不爱听了。您拉扯他们成人，给他们娶妻让他们成家。难道他们就觉得这是应当应分的不成？天下间没有父慈儿不孝的道理。您心疼他们。我也管不了那许多。但我不能随便占您的便宜。那房子我还没动。您还是搬回去吧。这要是您在这儿出了什么事儿，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苏福听着有点儿着急。但少爷说话他也不敢插嘴。
杜麻子却赶紧摇头：“哪里能出尔反尔。苏少爷，您行行好。就收下那院子吧。我住在这儿挺好的。也能种地，还能套到一些猎物，总不至于让自己饿死。”
苏心雨当然也不是要把院子还回去，但她就是觉得不能让那对不孝子好过。“那不然这样，我家还缺一个打更的。您跟我们回去。我雇您干活儿！”
杜麻子被弄楞了。“这，这如何使得。我这毛病人人见了就躲，您是做吃食的，这不是赶客吗？”
苏心雨微微一笑：“您还真别担心。我能治得了您的病，就是因为我家的祖传秘方。这方子也是可以食疗的。到时候人人都得知道。我苏家的酱可以强身健体呢。”
最终杜麻子还是没有答应苏心雨，但这一趟过来，倒是让苏福颇为感慨。“少爷，您是真心想聘请那杜麻子？”
苏心雨笑道：“为什么不呢？虽然一开始可能会有麻烦，像那些流言蜚语都会有。但只要老人家不再犯病，而且身子骨儿越来越好，那些人就得相信咱们的话。而且你不觉得吃了咱家的东西，身体好多了？”
还别说，之前是没想过，所以倒也没在意，但是现在一听自家少爷这么说，再回忆一下他们这些人到了苏家之后的情况。还真是比以前强了很多。他们之前在官奴局可是受了不少罪的。尤其是在被发卖之前，他们都在大牢里待过。他这样的大老爷们儿差着，他家婆娘可是身子骨亏损了不少。之前连月事都没了。可最近居然又恢复如初。想到还有一些夫妻间才知道的事情，苏福瞪大眼睛：“少爷。您方才说的多是真的？”
“自然是有独家秘方的。那也是咱们苏家酱料好吃的秘密。而且你放心。咱们这酱料一时半会儿不会散着卖给那些普通百姓。前线军队要的是大头，之后就是四海杂货行和云来坊。所以附近百姓之间传什么根本影响不了咱们的生意。但是你要知道，比起强身健体延年益寿，这些小小的谣言也就不算什么了。本来癫痫就不是传染病。这么一来，我能心安理得的买下这个院子，也能有一个不错的广告效应。何乐不为。”
苏福不得不佩服。但是就“广告”一次，他还是不懂的。“少爷，什么叫广告？”
苏心雨笑着回答：“广而告之。”
苏福秒懂。“少爷不止心思聪慧，也心善得很。苏福佩服！”
苏心雨摆了摆手：“您可快别这么夸我了。我啊，这是祖上积德，留了好东西给我呢。何况我们苏家组训。我们做的是入口的生意，最要紧的是良心。所以苏家子孙都不会去做丧良心的事情。”哪怕到了异世界，我也不会忘记家训。
很快，在苏心雨那“药丸”的帮助下，杜麻子的身体情况每日都在改善着。两个月后，杜麻子居然再也没有犯过病，而且老头子的身子骨儿还越来越硬实。不但把小木屋收拾得干干净净，还自己山上砍回来木料，把屋子重新修葺好，又把周围的地围了一圈篱笆，而之前地里种的一些绿叶菜也都伺候得极好。
别的杜麻子没敢奢望，但他却不是个知恩不报的人。这阵子，他是每天去给苏家送菜。虽然都是一些油菜菠菜小白菜这些，但因为他伺弄得好，苏家这些人吃着也开心。
这天，苏心雨正好到安岩村这边，碰到杜麻子也在。她赶紧上前询问：“杜爷爷，您最近觉得怎么样？”
其实杜麻子不是没有犯过病，而是犯病的时候他就赶紧吃一颗药丸进去。平日犯病都会失去知觉的他，现在却能在意识到要发病的时候吃下药去。吃了药之后虽然也会浑身僵硬片刻，但和快就又恢复了过来。这对他儿一眼，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苏少爷，我最近好多了。您那个药简直是仙丹，我这儿给你磕头了。”
苏心雨赶紧把人给搀扶起来。“您老人家这是做什么。治病救人本就是医者良心。我不过是做了自己该做之事。您快起来。”
苏福此时也自己少爷的医术深信不疑了。而且他还没有忘记少爷之前想要做的“广告”。于是他帮着把杜麻子搀起来，然后问他：“老哥哥，您看，您现在身子骨儿也没大毛病了。不如就来帮我们吧。少爷之前说想请您打更，我们也是这个意思。您也看到了。我们这儿的厂子越来越大，东西越来越多。没有人巡夜是肯定不行的。可我们这些伙计们白天都干得极累。晚上再让他们巡夜也是太难为他们了。不如您老来帮忙？”
杜麻子也是想感激苏家的。但是他的担忧还在。“可是我这样的，村子里的人都不待见。这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你们用我来巡夜，说不准就不买您家的酱了。到时候我就造孽了！”
苏福笑道：“看您说的。您怕是不知道。我们这酱也不散卖这些百姓。而是送去军前给那些将士们吃的。而且也是卖到外地的多。本地人也就是这村子里的能过来打上一斤半斤的。他们要是不买那正好了。我们往外卖还能多卖一些银钱呢。”
苏心雨听了苏福的话，心里乐呵。这位苏大管家不愧是有本事的。往后帮忙自己打理家业，绝对不会拖后腿了。“杜爷爷，我这是求您帮忙呢。”
杜麻子赶紧摆手：“快别这么说。您这是要折煞我啊！行！我也不能那么没有眼力见儿。苏少爷肯请我干活。我一定干好！”
苏心雨笑着摆手。这时候才露出了小孩子该有的表情。“太好了！这样以后夜里的东西就不怕被人惦记了。对了福叔，您再帮忙买三条狗。一条小一些的送去城里。另外那两条要大一些的。给杜爷爷巡夜用。所以切记要买听话又厉害的那种。”只要他们苏家的东西能强身健体的事情传出去，怕是想惦记他们东西的人就会越来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