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虎须沟的两个守将，一个名叫程斌，一个名叫赵延。之前来的时候就问过彭霆，这两个人并非苏家嫡系弟子，只不过在彭霆他们的眼里也并非奸诈狡猾之辈。所以对着两个人，上官麟也没有一开始就用最狠的招式。
以他们的武功，对付这些士兵并不是难题。但上官麟并没有把那些银两财物当成一回事。回到虎须沟的营地，大大小小二十五个营房，外面一圈风灯挂着，营地里可以说是亮如白昼了。正中间最大的那个营房肯定是程斌和赵延的。所以上官麟和卫岫到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在隐蔽处，打探清楚这两个人在不在营房。
不过两个人是每天一个人白天一个人黑夜，如今在营房里的人是程斌，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决定等程斌出来之后再去暗中行事。
时间一点点过去，上官麟却不着急。等到程斌离开了营房，奔了后面不远处的小土丘后面，他俩才跟了上去。
程斌本是内急想要方便一二，可还他这边裤子还没拎上去呢，就被人勒住脖子用极大的力气拉向了林深处。他紧张焦急想要赶紧挣脱，却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发出声音。
等到了距离营房较远的地方。卫岫这才停住脚步。此时上官麟也到了近前。拿出一颗药直接塞进了程斌的嘴里。那程斌自然不愿意咽下去，可是他再有本事也抵不过卫岫和上官麟，胸口被震了一掌，他一咳嗽，这黄豆粒大的药丸就直接被他吞了进去。
上官麟这时候才开口。“这毒药你也不用害怕。不过是七七四十九日之后会让你肠穿肚烂而死。不过大爷我有好生之德，不想要你性命。只要你能说实话，一会儿我就把解药给你。”
程斌表情严肃：“你休想让我投敌卖国！即便是死，我程斌也不会做那辱没祖宗的事！”
上官麟眉梢一挑，倒是没想到这个程斌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这般一年不知道放了多少人过虎须沟的人，还有什么脸面说不投敌卖国？你怎么知道那些东西不是被运送去了夷狄或者裘戎？”
程斌虽然紧张害怕，但他眼神中的光彩依旧未变：“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规矩。虎须沟可以通过，这是朝廷和大帅默许的。而且我们盘查之时格外认真。绝对不允许把货危害大燕的东西运送出去。我们也会深刻是否是朝廷逃犯。虽然我们在这里远离人烟，但却也有自己的坚持。并非是你们想摆布就摆布的！”
这话倒是真的。白日过虎须沟的时候，他们的确有拿过不少画影图形对着他们看了好一会儿。“说得好听。据我所知，每年都有至少两次的大批粮草从这里被运出去送往夷狄，你还敢狡辩？”
程斌顿时瞪大双眼：“不可能！虎须沟除了商人口粮，绝对不会允许一车米粮运出。你不要血口喷人！”
上官麟看了一眼卫岫，卫岫回忆，又将一丸药塞进了程斌的嘴中。就在此时，程斌先吃下去那颗药有了作用。肚腹疼痛得他额头汗珠直落。再看他表情，是真的惧怕了。
上官麟和卫岫回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发白。苏心雨根本就没睡着，看到两个人回来，赶紧问。“怎么样？”
上官麟回答：“十有八九杜家的粮草并不是从这里走过去的。虽然没有去问赵延，但程斌不清楚的事情，过关卡都需要两个守将一同点头，足以说明赵延也不知道。而且我们有抓了几个士兵来问，结果也是一样。这里从来没有过粮草运出。”
苏心雨挑了下眉梢：“那看来就得又另外一个关卡处问题了。又或者……是不是那座高山没有守军，所以被他们钻了空子？”
上官麟道：“这边的地势你也看到了。多事高山峻岭，有一些更是断壁深渊。根本不可能都有守军。不光是咱们大燕的军队上不到那里，夷狄裘戎的军队也不行。”
苏心雨摇头：“但不表示军队驻扎不了，无法从那里进攻，就不能运送粮草。凌哥，万事没有绝对。你能保证断壁深渊就一点儿通道都没有嘛？更何况这不是一两年的事件，只要有心，我相信总是会有很多办法可行的。”
上官麟沉默了片刻。“你这么说也有道理。我现在就派人通知彭将军，让他迅速派人盘查所有边境线，只要是可以跟夷狄接壤的地方，就要仔细查探一番。”
“那咱们的事情，会被程斌透露消息吗？”
“不会。程斌不知道我们是谁。”
苏心雨舒了口气：“那就好。我去准备早饭，吃完了咱们好赶路。”
从虎须沟的岔路到阴市要有几天的路程，不过因为如今已经有了车路，所以走起来也没那么难。但他们这一路走来，也没有碰到一个同路人。所以苏心雨还以为阴市会没有多少人。可是等车队从一个山洞里穿行而出，真正进入阴市之后，苏心雨才知道自己想错了。
这阴市不止人数不少，而且看起来就十分繁华。也没有她印象中的阴暗潮湿破旧不堪。而是跟普通的城镇所差无几。叫买叫卖的，推车担担儿的，路边有茶楼酒坊，沿途有客栈店铺。街道上还有孩童露着天真的笑容在追逐嬉闹，每个人的脸上都透着一股子干劲儿，这里的人似乎都很开心很快乐的样子。
见苏心雨有些吃惊，上官麟笑道：“这个地方衣食无忧，只要肯卖力气，就肯定有口饱饭吃。而那些将死之人到了这里能活下去，并且安身立命甚至娶妻生子大发横财，你想他们怎么会不开心？”
苏心雨咋舌：“那是不是说，这里就像是个世外的安静之地？”
上官麟却摇了头：“这里暗中的杀戮血腥只会更多。没有朝廷管束，杀人害命便不犯法。在这里强者为尊，只要拳头够硬，刀刃够锋利，就可以说了算。还有，别小看那些孩子，他们身上必然带有利器，第一次来这里的人若是善心大发，说不准就要吃这些小孩子的亏了。”
苏心雨皱了眉头：“那咱们还是先去找太爷爷说的那个人吧。”
“不用。先找个客栈住下。不管怎么说我也要先办货。然后再去找烟土。钱家的那几个人卫岫他们认识。所以也好找。咱们这次来主要是调查他们，也是引他们入局。”
一行人找了一家名为“天下第一”的客栈，看着这个字体不佳但字义嚣张的牌匾，苏心雨微微一笑。“倒是个不错的名字。”
这时候店小二赶紧迎了出来。“这位公子您说得对，一看就是可做天下第一的英豪。但不知几位要住几间房？还是干脆包下一个小院儿啊？”
苏心雨看了看小二：“你这一个小院儿多大？能住多少人？可够我们这些人居住的？”
小二赶紧回：“小店的院落有大有小。都是给往来的豪客们休息用的。最多的可以住三十人，最少的也能住十人。看诸位，中等院落就可以住下了。”
苏心雨点了点头：“行。那就中等院落了。不过马匹草料要给我们准备最好的。我们也要自己开火做饭。多少银两都不是问题，但我们要清净，不能有任何人来打扰。”
跟着伙计从后面进了一个院子。正方三间，厢房六间，有一个大马鹏，还有一个相对比较大的厨房，正房后面各有两个小耳房，都是沐浴用的浴室。马棚边儿上也各有一间茅房，倒是让这么多人晨起时不用太过拥挤。
苏心雨挺满意这里的。所以付了银钱之后就先到正房的东屋看了一圈。“房子三间连起来都没有个马棚大。要价却不少。五十两银子一天，难为他们怎么想的。”
上官麟笑道：“可你看，咱们不就住了。左右不差银钱，这样还保险一些。一路颠簸，你先躺下睡一会儿。我和卫岫出去一趟。”
苏心雨摇头：“我跟着你！”
上官麟把她按坐在床上。“我只是出去看一圈都哪里有卖什么收什么。一不跟人结怨，二不与人争斗。你不用这么紧张。你好好歇着就行。”
苏心雨叹了口气：“那你早去早回，你不在，我怕是也睡不踏实。”
“好。我一会儿就回来。回来后再买点儿小吃。晚饭也不用你去操劳。”
苏心雨听到吃的，眼睛瞬间亮了。“方才路过好几个卖烤肉的摊子。你记得买一些回来尝尝味道。我闻着很是诱人，就是不知道到底怎么样。听说有不少小部落的人都是游牧或者是山林狩猎为生。他们没有农田耕种，更擅长料理野味和肉食。而且还有各种咱们没吃过的调味料。这次过来虽然是为了买卖东西。但如果能得一些新鲜的调料和菜谱回去，也是一件好事。你说呢？”
上官麟被苏心雨给逗笑了。“听你的。一会儿我把整条街上新鲜吃食都买下来让你一个个品尝。”
苏心雨摆手：“那也不用。你今天就负责买那过来时碰到的那几家烤肉。其他的我还要自己慢慢逛慢慢买呢。这也是乐趣来着，你可不能给我剥夺了。好了你快去吧，早去早回，你们也得好好休息一番。晚上说不定会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