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一行车马进了凤翔县，首先让他们意外的就是县城里似乎出现了什么意外，很多店铺关门闭户。街道上走动的人也都多事靠边儿行走，数量也少了许多。这跟之前一个繁华的大县城状态完全不同。
屠伏跳下车，以购买食物为名，进了一家食铺问了究竟。回去之后，他如实禀报了上官麟和苏心雨：“是因为有一家人生病之后不请郎中，反而去请巫汉。结果一家三十多口被那请去的那些巫汉灭了门。还是那家的除外游学的小公子突然从外面回来，才发现家人惨死。而那些巫汉还在他家中大摇大摆的吃喝行乐。官府的人去了之后，那些巫汉跟官府的人打了起来。还扬言说要抓了他们，谁也别想种杜家的地。”
苏心雨紧皱眉头：“这是怎么回事儿？”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这是不是要端掉杜家之前的手法。可是这种灭门的惨事又实在是她所不能接受的。
显然上官麟也很吃惊：“那那些巫汉呢？”
屠伏摇头：“据说是被官府抓走了。抓走的时候那些巫汉还在大吵大嚷，所以弄得人心惶惶。这里多半的人都是在种杜家的地。只要杜家真的发威，官府也的确会束手束脚。方才我问店家的时候，他还不愿意说太多。还是同样去卖东西的一个少年气不过，才跟我多说了几句。按照他的说法。这杜家怕是很快就得把那些巫汉给救出去。”
上官麟陷入沉思，先让屠伏他们继续赶路。他们还是得先回龙溪城。但这件事有实在是蹊跷。见上官麟这样，苏心雨问：“这不是事先安排好的？”
“当然不是。三十七条人命何其残忍。就算国家大事面前，百姓的性命牺牲在所难免。但手段却不能如此残暴。何况我还没打算对付这些人会残害无辜百姓的性命。这毕竟不是战争。”
听上官麟这么说，苏心雨心里踏实多了。“那这就是那些巫汉的问题了？”
上官麟继续摇头：“我看不会。他们放着好吃好喝不做，没道理会去做这样的事情。所以我觉得这件事一定有更多的内情。杜家在凤翔这边是邢凯在管，这件事还是要问问他。”
“如果这件事是邢凯指使，那三十七条人命若是无辜，此人即便这次真的有功，也断不能留。”
上官麟点头：“我也深有同感。但到底是不是真的有这么回事。晚上让屠伏去打听一下。”
当夜晚间。上官麟他们就在林中休息，屠伏带着了另外两名暗卫用轻功回到了凤翔县。
此时县衙之中，后院儿灯火通明。有一个人正在跟西凤翔县令站在院中，地上放着不少箱子。
“清点好了？”那个人问。
县令回答：“自然。一共一百五十斤。都在这儿了。”
“办得好。日后这条线不能再走了。事情都要栽赃到那些巫汉身上。明日午时将他们蒙上头开到问斩。让他们送这些东西去小王庄。”
“是。那下官这里日后……要如何办？”
“赵大人还担心主人没有好处给你吗？只是这种事，断不会一直在一个地方。杜家如今敢对主人不敬，这次是给他们一个教训。”
“下官倒是觉得，主人和杜家必定是姻亲，总不会离了心。咱们这些下面办事的人，还是莫要太得罪杜家为上。”
那人沉死了片刻，最后也点了头。“赵大人所言也有理。不过这次的事情我也是按主人的吩咐。日后这事儿我少沾染就是。不过杜家会失了这边的民心，这是杜家最担心的事情，想必不会再目无尊卑没大没小了。”
听屠伏回来说明了这些情况。上官麟深吸了口气，摆手让屠伏下去，并让他派人跟着之前追着那些箱子而去的人以作支援。随后才跟苏心雨说：“这件事比我想象的更麻烦。”
苏心雨叹了口气：“听那些我也猜到了。那些烟土是永宁王的。”
上官麟揉了揉太阳穴：“谋朝篡位已经是大罪，没想到他还会去碰太祖命令禁制的东西。而按照那个人说的来看。并不是只有龙溪这边有烟土。永宁王可以将收伸去的地方太多了。这件事必须要尽快查清楚才行。”
苏心雨拉过上官麟的手：“这件事必然已经存在了很久。他们可以隐瞒，而各地没有造成大范围的灾难。就应该所害不广。虽然这么说很对不起那些还在受害的人，但是当真是你现在急也没有用。事情总要一件件的去解决。”
上官麟深吸了一口气：“我明白。让你担心了。”
苏心雨苦笑了一下：“我当然担心。不光是担心你。我一样担心那些被烟土所害的百姓。不过要铲除掉这些，首先要除根。”
上官麟反手将苏心雨的手攥在自己的掌心。“对。解决掉罪魁祸首，下面的人就会一盘散沙。甚至为了得到跟多的利益会大打出手。我可以到时候再摸清楚他们到底有多少线在做这些事。”
苏心雨这才算是暗地里舒了一口气。最近上官麟的神经一直绷得很紧。虽然自己也查不了太多，但肩头上的责任却不可能有上官麟那么沉重。而这种来自心理本身的辛苦是灵泉也无法解决的事情。现在听他这么说，也算是略略安心了一些。
马车再一次启程，途中又听到了两次暗卫的回报。之后上官麟吩咐一名暗卫将现在的事情密报回京。等回到了龙溪，似乎笑容和轻松有回到了他的脸上。
在城外就将人员三开。马车归苏家庄子的送回去，卖掉那些东西的银钱跑去要“买粮草”和“买烟土”的定金之外都让人送去了四海杂货行，让他们送交进京，交给专人直接给皇帝。他们这些人直接是走回的苏家。而焦老头儿和焦灵儿带着焦岸也跟了回来。
回到苏家之后。苏心雨先去见了太爷爷和娘。而后太爷爷跟上官麟有密事要谈，她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好好泡了个温泉澡。再出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时辰。外面玖儿来报，说是请九少爷过去用晚餐了。
掌灯时分，苏家的中庭院离热闹得很。家里多了一个小孩子，又有了焦灵儿，比之前有热闹了不少。
枣子比焦灵儿小了两岁，但个头却是一般高。看着枣子有些腼腆的看着焦灵儿，苏心雨笑着凑了过去。“鑫泽，是不是觉得灵儿很漂亮？”
枣子对苏心雨从来没有过谎言。虽然他也知道这么说不太好，但对哥哥他不能撒谎。“嗯。哥，我是不是不应该怎么想？”
苏心雨可不是那种封建家长，虽然枣子还小，但是已经又了男女之分的想法，这时候有正确的教育，才是最应该的。她不会让自家的孩子因为懵懂无知而去好奇犯错。“为什么不呢？灵儿是很漂亮。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觉得灵儿好看，想要多看几眼，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但有道是非礼勿视。在公开场合，只要不是过分的注视，没有让人觉得不快不安，不会带有别样目的用眼神来伤害对方。正常的欣赏哥哥是支持你的。但是有很多人在很多情况下，是不应该过分关注的。比如一个人可能在容貌上有缺陷，又或者刚刚经历了很尴尬的事情，还可能是对方衣着出现了不得体的地方，更有那种对方故意展露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想要引诱你的时候，诸如此类种种，都是不应该看的。”
这些事枣子是懂的。“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太爷爷，娘，七哥还有学堂里的先生都讲过。可是以前我在村子里的时候，就听到过很多婶子大娘骂一些大哥哥们不要脸，就因为那些大哥哥们说哪家的姑娘好看。哥，我现在这样不是不要脸吗？”
苏心雨嘴角抖了抖：“你如果就这么过去跟灵儿说你真好看，那也是挺不要脸的。”
枣子顿时脸就白了。然后垂得很低。
苏心雨笑着揉了揉弟弟的头顶。头两天这孩子突然跑去厨房想学做饭，结果把头发燎了，现在不得剪两个短发，倒是摸起来很舒服。“可是你并不会去对她说对吧？如果人在心里觉得别人很美也是不要脸的话。那天下间就没有要脸的人了。所以你心里想什么和行为上做了什么，全部都要取决于你是否想的对，做得得体。你现在想想，如果是黄老三钱老二他们那些人当面夸灵儿好看，你生不生气？”
枣子当时眉毛就立起来了：“我打到他们满地找牙！”
苏心雨点了点头：“这就对了。枣子，哥不希望你做十全十美的圣人。但是咱们苏家人却绝对不可以做为非作歹的事情。虽然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美好的东西也要用美好的方式去珍惜和欣赏，而不是去玷污和破坏。”
枣子想了一下，然后用力点头：“恩！哥我知道了。我只是单纯的觉得好看，所以不是不要脸。但是黄老三钱老二他们都是想着不好的事才说好看，所以他们欠揍！”
虽然理解上还有差距。但好歹意思算是明确了。“这就对了。去玩吧。哥去厨房看看。”
枣子也站了起来：“哥。我也去厨房。我学会做煎蛋了。我想给你试试！”
苏心雨愣了一下。“头发弄成这样，就是想学煎蛋？”
枣子脸红了。“我想哥哥了，但是娘说哥哥去做正经事，要过一阵子才能回来。我就想，哥哥以前每次都给我做好吃的。我要是能给哥哥做好吃的就好了。不过我果然没有做食物的天赋。但是七哥说，终于可以吃了。”
终于可以吃的意思就是之前都不能吃？这么说……苏元和最近的日子过得应该有些小忧伤啊。苏心雨忍不住笑了出来。有哥哥和弟弟的日子，真是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