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看焦老的表情，就知道这个旧相识跟他一定没有什么好的记忆。所以当着这么多人，她也没有询问。而是对焦老说：“您先将他送你营地，应当没问题吧？”
焦老点头：“可以。但是只有屠伏一人，可行吗？”
屠伏对自己的能为并没有什么怀疑，但是这里既然有一个探马，就说不准还有其他，所以也并不太适合在这里久留了。于是他跟苏心雨说：“主子，属下觉得还是都一起回去。这里的田七属下晚一点再带人来采集。保证不会挖绝了就是。”
苏心雨也知道两个人在顾虑什么，浴室的点头：“那咱们就先回去。邬村长，您看么？”
邬九娘当然是没有意见了。这毕竟也是为了她们这些人的安全着想。“都听军师您的。”
回去时候，邬九娘没有带他们走来时的路，而是绕了另外一条路，穿越树林，到了一片开阔的平地，面前出现的景象让苏心雨惊叹不已：“自然的景色真是美极了。”
眼前是一条大约二十米宽的河流，而在河两岸，有一些食草动物在饮水。河流虽宽，但看得出并不深。
邬九娘让众人往后靠。她从背后取下自己的弩，上好弦之后将弩箭射出，正中在鹿群后面一头雄鹿的后脑。那只鹿当是就倒在了地上。而其他动物都四散奔逃。
苏心雨被邬九娘的手法给震惊了。“您也太准了吧！”
邬九娘笑道：“在山里狩猎二十多年，哪儿有不准的。这只雄鹿老是老了一些，但还能吃。也不会破坏鹿群。这鹿皮保暖性很好。做成靴子耐磨又防潮。比你们现在穿的这些布鞋要好得多。”
苏心雨感叹：“您真的什么都想得很周到。那您说牛皮是不是也可以？”
邬九娘点头：“恩。当然可以。但是我们山里没有野牛，也弄不到老牛，所以鹿皮就是最好的选择。而且您别看这里的夏天不冷不热，但到了冬天，阴冷潮湿得厉害。也是需要皮子来保温的。不然很容易胳膊腿酸疼。这些咱们的士兵们也一定要准备。现在开始制作已经很赶了。”
苏心雨还真没有考虑过这一点。她对南方的印象一直都是很温暖的。而且她之前在龙溪住过一阵子，那边真的是四季如春。所以她也没考虑过保暖的问题。这地理环境不同，气候也是有很大差异的。“那您能够提供图样吗？”
邬九娘笑了：“当然可以。我们现在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做。招来人手的话，可以跟她们一起做。毕竟对于山地行走来说，普通的布鞋很不方便，还会咯脚。”
一只鹿的份量有限，而目前军营之中陆陆续续已经来了接近五万人，虽然已经分别驻扎在了不同的村子里。但就他们这个主营驻扎的就有五千军兵，煮汤都不够分的。因此邬九娘将鹿肉送到主帅营帐外，上官麟看到鹿之后，就说还是给这些女兵们吃。不过对这鹿皮他是有私心的。作为一个好相公，自然有好东西都要先想着自己的夫人了。
邬九娘听上官麟说了这个要求，脸上立刻带出了笑容：“您与军师真是心有灵犀。她就拜托我教她制作皮靴给您穿。其实牛皮做出来也很好。只是希望将军可以加紧时间找人制作。毕竟全军几万人，要每人一双时间到冬日之前也十分紧张了。”
上官麟点头：“这件事我会立刻派人下去采卖原材料。另外希望您老人家帮忙传授一下这在山林地里穿着方便舒适的皮靴要怎么制作。”
这一宿上官麟没有回营房休息，而是去审问了那个探马。
原本那个探马一开始也没有说太多。他只是承认他是夷狄来探听消息的，毕竟这一点根本无法反驳。也说了他们的主帅是顾有之。但是这些并不需要他来说，上官麟也有派去探马，这种最基本的消息他是心知肚明的。见这个夷狄人之后什么都不打算说。甚至几次想要咬舌自尽。上官麟就用上了苏心雨之前跟他说的那个招数。不过这一宿他也没跟着没睡。
次日天明，苏心雨见上官麟回来时眼圈发黑，心疼得不行。但是在这种环境下，这点儿辛苦已经是最基本的了。等到来日战争打起来，那才叫真的辛苦。于是她先给上官麟用灵泉煮了一杯参茶，然后亲自在大帐的泥炉上煮了一锅肉糜粥，等吃完了，她就劝着上官麟去睡一觉了。
一夜不睡对上官麟而言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她却不只是一夜没睡。最近的睡眠状况一直很堪忧。不是睡不着，而是没有时间。随着得到的消息越来越多，他们这边的准备也越来越深入。他们这些主将们心中一惊有了一个大致的推算。最多一年，少则几月这里就会成为两军交锋的战场。而战争并不会以他们的想法来进行。想象与现实之间的偏差有可能是天地之别。他们一惊布置了几重防护不假，可夷狄人还有没有其他的方法呢？更何况他们并不能完全的肯定己方消息没有被对方打探到。
最让上官麟忧心的，是昨天焦老跟他说了关于顾有之的事情。
这顾有之原本是暗影门中之人。是当年的叛徒之一。按照辈分。焦老是他的亲师爷，但两个人之间的年纪并没有相距那么远。顾有之是焦老大徒弟的大弟子。说白了他原本应该是暗影门人的嫡系继承人。而且焦老的大徒弟壮年去世之后，顾有之的能为几乎是焦老亲自传授的。所以对于暗影门人的能为他学到了七八。这样的人站在了他们的对立面上。势必会有普通军士没有的手段和做法。哪怕焦老就在他们这边，但暗影手段太多，根本不清楚他会如何运用，结合什么运用。焦老也不能在这么快时间内让所有将士都了解暗影的技艺，这就等同于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这感觉糟糕透了。
苏心雨听上官麟说完，眉头紧锁：“焦老有没有什么建议？”
上官麟说：“焦老的意思是他亲自去一趟夷狄，去宰了顾有之一了百了。”
苏心雨摇头：“这不行。他这么大年纪了。那顾有之既然能背叛暗影，也背叛了魏国皇室。就说明这个人的人性恶劣。就算他不知道焦老在我们这边，但却一定会做好防备。我们这边的军兵现在连原本驻地的也才六万多，不会一点儿动静都传不过去。他们得体探马和本来就暗藏在咱们这边的奸细一定早就告诉了他。那他又怎么会给咱们留这个余地？总之我不同意！”
上官麟也是这个意思：“你说的也是我想说的。但是你是焦老认可的主人，你跟他说比我说有用。他不是我的属下，我不能用我的身份去压他。何况他跟顾有之有血海深仇。当初是顾有之派人联络了焦老的亲儿子，也就是焦灵儿的亲爹，才会有焦家差点全灭，暗影一门毁于一旦的事情。你也要体谅他的心情。这种仇恨如果有机会报，他不可能完全的放手。”
苏心雨吸了口凉气：“原来是这么回事！这顾有之真是恶心透了！其实我也觉得，暗杀他比较好。但是在他们的城里，太危险。不如等两军交战之时，再想方法下手才最为妥当。”
苏心雨不会同意，这件事焦老不用问就知道。所以他根本也没有给苏心雨跟他说明的机会。等到苏心雨让屠伏去叫焦老过来的时候，屠伏已经找不到人了。
苏心雨急得知跺脚。但事情已经发生了，着急也于事无补。她是想让屠伏去帮忙，但他又说不出口。这毕竟是九死一生的事。焦老的命是命，屠伏的命也是命。
见苏心雨这么着急，屠伏单腿跪在她面前：“主子。请您允许我去帮焦老。”
听到屠伏说这话。苏心雨心里既松了一口气，但却把本就悬着的心有提高了五分。“你这也是要我担心吗？”
屠伏回：“主子您放心。我会将焦老平安的带回来的。虽然我不能保证我们一定完好无伤。但总归不能丢了性命。我不会靠近焦老。尽量不让顾有之发现。如果焦老能得报大仇固然好。万一他落入陷阱，我也能在后面出其不意的将其救出。一人事死，二人事活。”
苏心雨哪里能不明白这些道理。可是她的担心不会因此而减少。也正因为会出现这种事情的几率，她才着急不是。“话虽然这么说，但你又如何保证你的安全？”
屠伏道：“属下虽然本领不如焦老，但这些年焦老一直在传授属下暗影的本领。虽然他不让属下称其师父，但却也没有丝毫保留。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不能看着他老人家去冒这么大危险而不管不顾。就算我学到的不如顾有之多，但我却比他有底气。”
这话也仅仅是说得漂亮。苏心雨可不是那些听了好听的话就忘记自己担忧的人。对她而言，什么底气，什么正义都不是能保证平安的筹码。“我要的是你可以保证安全。而不是你跟我解说气势。我不需要这种虚无缥缈的言辞。屠伏，你应该了解我的为人。你可以跟我讲道理，但不能糊弄我。说实话！”
屠伏这次双膝跪倒：“属下不能完全保证自己和焦老生死。但是即便如此，属下也要前去相助。”
苏心雨叹了口气：“就算是伤的多重，你们也要回来。命在，伤就不是问题。懂我的意思吗？”
屠伏点头：“属下明白！”
苏心雨知道这种情况下不能留下屠伏。于是她从营房的柱子上拿下一个水囊。在里面灌满了灵泉。“这些灵泉你拿着。你很清楚这是保命之物。”
屠伏知道自己的主子有仙家本领。虽然从来都没有露出询问和好奇的样子，但他也不会觉得意外。“多谢主子！属下必当带着性命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