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风云诡谲
春晓2017-10-17 12:002,970

  眼泪还未来得及擦干,卓牧紧忙迎了上去。

  她先前虽是担心的如坐针毡,现下他们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她便已经很知足了。她的眉眼间尽是盈盈笑意,隔着远远的距离,尘仰只觉得骄阳如烈,一袭红袍的卓牧,如是星星之火,穿心入血。

  “没事没事。”尘仰搀扶着一旁的静也,尚之老头抬眼看了看身边气度不凡的僧人,敛了敛心绪,又朝着卓牧说,“你这女娃娃,可是迟早要了我老汉的命啊。”

  卓牧笑着扑进尚志老头的怀里,脑袋蹭着他的胸口,饶是他再责备,再讹人,再蛮不讲理,再胡搅蛮缠,可是她知道尚之大爷真是舍不得她的。如此被人疼惜,卓牧有时候真的害怕很多事,也怕世事难料,就在刚才她真担心她的尚之大爷就此不见了,成为她脑中一缕轻如鸿毛的记忆,她怕,以至于现在卓牧只觉得如梦一场,只是用着脑袋不断地蹭在尚之老头的胸口。

  “好孩子,走,走,我们回酒肆。”

  尚之老头摩挲着卓牧的脑袋,心里也是后怕的很,可是再看看眼前这孩子,他真的是死而无憾了。

  一行人回到酒肆,静也坐了半晌,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望着窗外看,那眼目中尽是无声无息的柔然。

  而卓牧尘仰还有森格则是坐在靠窗的桌子上,卓牧双手撑着脑袋,望着窗户里打进来的阳光,金黄的光更是衬得静也芳华动人,哎,这若是姑娘,绝对称道上是臧域第一美人,可惜了了,竟然是拉布达的僧人。卓牧轻轻的喟叹了一声,才想起原来眼前的人便是那日尘仰让她送信给的人,早知道他长的如此标志,温情,她可定要打闹拉布达也要找到他,这样绝代的僧人,只是看着也是让人高兴啊。

  尚之老头在一旁清算着账目,捻拨珠盘,时而不时发出铛铛细响。

  静也望了望对面的尘仰,复又起身,朝窗外望了一眼,转身行到台柜前行了一僧礼,“多谢相救。”

  说完便迈着长步出了酒肆,清风回旋,仿若满店都沾上了静也身上那淡淡的旃檀之香,风烈香浓,暗香轻动。

  “尘仰,你这静也师傅倒是个美人。”

  “目有柔波,顾盼生辉,真是美艳,可惜了竟然是个男子。”卓牧直直望着静也离去的方向有些惋惜地说道,其实她本想说,哎,可惜了竟然做了僧人。这话她当然不敢说出来,她怕尘仰又不高兴,即便他们相处了这么些天,其实卓牧还是有些害怕他,每每想要与他亲近时,他却总拒人千里之外。

  埋头做账的尚之老头见那僧人走了,出了台柜往店外走去,没多久又折身回来,朝卓牧等人这边走来。

  “今日之事,你们看着办吧!”

  尚之老头拂了拂衣袖坐了下来,森格一脸茫然地看着尘仰。他正噙着一缕薄笑,目生明光,而另一旁的卓牧也是起身离去,上了二楼,这尚之大爷,也真是的,又开始捞财了。

  森格戳了戳尘仰,低声说,“你俩的事,我先回家一趟。”

  尘仰刚想拉住森格,哪知他忽的抽了一下身体,便朝着店外跑了。

  店内寂寂无声,依然午时散尽,过了好大一会儿,酒肆内便传来尚之老头满地打滚的撒泼声……

  又是一夜天凉时,高原的风仿佛从天上生起落到人间,犹如雨雪,却明明比雨凉比雪通透。天际无星无月,漆黑黑的一片,若不是凛风来去,倒真会让人误以为这是一处时光停滞的地方。

  白日里辉辉煌煌的拉布达在这样星流月偃的时分,除了回廊里铃铎随风悠然的声音外,再无任何响动。

  拉布达巍巍宫墙挡去了夜时素宫里所有明光熠熠的大殿,而那建于山巅上的赤宫,更是不见光亮,亦不闻泠然悠长的铃音。外边的人想要进来,而里面的人呢,又有几人心甘情愿的留在这偌大的宫寺?成日诵经礼佛,悟禅明法,一年四季,年复一年,直到老死。

  赤宫华恩殿和山河殿宫门紧闭,独独腾云殿宫门开着,夜风晚来浓,吹的那宫门来来回回闭合发出吱呀响动。

  静也站在那殿门前一动不动,来了也有半柱香的时间,可他还是没有想好这些事该如何向桑吉说。

  正当他犹疑不定时,殿内传出一道清冷的声音,“别在那里杵着了,进来吧。”

  静也闻声朝殿内看了一眼,寒风肆意直吹的他有些站立不定,便也不再思忖那么多了,该说的说就是了。自打他被佛僧带入这拉布达,想要活下去,他知道,他不能有任何的隐瞒。这看似风平浪静的拉布达实则风云诡谲,权势之争向来不休。因为他懂得,从天朝的皇宫,再到军营······他无不生存在权势的桎梏中,他怎么会不明白所有的风平浪静里,尽是极尽手段的明争暗斗?

  所以他知道想要活下去,就要说出一切,无论牵扯到什么人他都要说,否则等待他的就是他的无路可退。

  静也抬起头朝前面朴素的宫殿望了一眼,他不能死啊,他还要回天朝,回去见他最放心不下的那个人啊······

  桑吉的腾云殿远要比华恩殿和牧左的山河殿清简的多,院内空阔单调,没有任何装饰物。殿内尽是清一色的红柱,没有雕纹腾画,没有珠石翠玉,只有尽头处鎏金的佛像下成排成排昼夜不息的酥油灯。光火静谧,倒为这般古朴的大殿平添了一丝色彩。

  “风这么大,你竟也能熬这么长时间。”

  静也刚入殿便觉得烛火的暖意扑面而来,再朝着声音的来处看去,只见得桑吉正弯身点燃金佛之下新供的酥油灯。

  “你何不早点叫我,害我冻了这么久。”

  静也瑟缩着身体走了过来,成排的酥油灯恍惚的就如一团篝火,他亦是拿了柴火同着桑吉一起点燃剩下的酥油灯。

  “你这般伶牙俐齿,尘仰可跟你学的一样。”

  “你去老上师那里了?”

  “午时去过。”

  静也似是而非的应了一声,心下正纠结要不要事情说出来时,桑吉放下手中捧着的酥油灯,回头看了看静也,“你今天去哪里了?”

  “桑吉,尘仰的事你如何解决?”

  “鲜奴族的人已经行动了。”

  “几时动的手?”

  “五日之前。”桑吉早在五日之前便发动所有鲜奴族潜藏的暗线,更不惜代价让他们去生擒鲜奴族王后来要挟达妄,放尘仰回臧域。这件事情他和谁也没有说,牧左静也一概不知。他怎么会不知道这看似风平浪静的拉布达背后尽是无法言说的暗斗。

  所以他信了牧左的话,不惜一切代价让鲜奴族的暗线找到尘仰,可是功亏一篑,尘仰压根就没有被鲜奴族人掳去。

  牧左和静也终究是联手起来做他的局吗?桑吉不得而知,但事已至此,很多事情早已经被人推上了无可回头的局面······

  静也听桑吉这样讲便也豁然明朗了,原来是桑吉发动鲜奴族的暗线,将尘仰接了回来,难怪他今天能在臧域见到尘仰呢?

  静也起身时朝旁边的桑吉看了一眼,见他目光沉沉,便也不打算隐瞒,“我昨天晚上就被那三个鲜奴族人扣押起来,今日他们又将我封锁在金佛里,是尘仰,救的我。”

  “我知道。”

  桑吉平静的说着,抬起头望了望身前巨大的如来佛像,忽然之间又缄口不言。

  “你知道什么?是我被挟持还是尘仰救我?”静也自然气愤,如若他知道为何不来救他呢?他们两个人18岁便入了这拉布达做僧人,到今天也二十多年了吧,难道这么多年来他们的情谊还换不来他的一次出手相救?

  “都知道。”桑吉转过身来看着身前已然愤怒的静也,明明光火,拂来越去,静也生起气来一如往年,这么些年来他倒真是一点也未变。桑吉只是看见他生气的样子便觉得好笑,眼目中弥起的笑意更是惹得静也怒火难熄,“桑吉,你过分了啊。”

  “过分的话就不让你进来了。”

  他说完便出声大笑起来,静也也被他这笑逗弄的不知所措,正要开口问话时,桑吉直起身来,神色转瞬之间变得肃穆威凛,依然是云轻风淡的面孔,依然是波澜不惊的声音,“明天,陪我去山河殿。”

继续阅读:第33章 明争暗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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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牧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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