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慕言静静地抱着她。
他以为会有很多话想和她说,可当她说出“能再次重新认识你,是我的荣幸。”
蓦地,他那块空落多年的心房,像是终于找到了地方安家,瞬间暖暖的。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相拥着。
在这寂静的夜里,有两颗心因为爱,紧紧缠在一起。
没过多久,顾子若终于抵挡不住睡意,耷拉着脑袋在方慕言的肩膀上沉沉睡去。
她的身体如此**,还带着熟悉的芬芳。方慕言恨不得抱着她天荒地老。可是又舍不得她睡得太辛苦,他轻轻推开她,用大手稳住她的身体,将她放到床上。
他的眼里有一抹化不开的柔情,视线一直紧盯在顾子若的脸上。
只可惜顾子若睡得正香,没有发现他脸上的深情。换作任何人遇见方慕言这神情,都会大跌眼镜。
这个不可一世的冷酷男人,在商场,在酒会,在任何公共场合,都不曾见到他脸上有一丝的波动。很多人都以为他是个冷血动物,疏不知只是因为还没有遇见倾心的人。
在未认识顾子若之前,他也以为自己不会对女人有感情。至少,他是不会付出真感情。
在他很小的时候,每次看到父母为了一点点小事争吵,他就莫名的焦躁。
听到最多的就是母亲声嘶力竭地哭喊,“这辈子,我最后悔地就是嫁给你。不爱我,为什么还要我为你生孩子。你那么爱她,何不让她给你生?”
小小年纪的他,虽然不懂母亲指的那个她是谁,但他从父亲的眼里,却惊恐地看到了绝望。
那时,他不懂。后来长大后,才明白,父亲何曾愿意接受母亲,愿意母亲给他生孩子。
还不是因为家族利益,迫使他们在一起。
两个原本就没有感情的人,硬生生凑在一起,最后酿成了一个悲剧,双双车祸身亡。
媒体报道说是刹车突然失灵,但方慕言知道这是一段家丑,在父母入殓后,他偷听到了爷爷和家人的对话。
“以后这事,绝对不要在慕言面前提起,尤其是那个女人,早点安排到国外去,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回来。”
“可是,就这样放过那女人,怎么对得起依彩?”
依彩是他的母亲。
“他愿意拯救她,陪着依彩陪葬,命都去了,还追究,有什么意思,就放她走吧。”爷爷的声音,听起来苍凉,还带着悲怆。
爷爷就父亲这么一个独子,在事业刚刚起色,就突然离去。承受多大的打击,可又不得不接受,这是多么无奈的事情。
方慕言小小的身体就躲在爷爷常坐的桌子底下,谁也没发觉他的存在。
从小,他就对父母没有多大的感情,更别说依恋。
母亲因为父亲的原因,对他也像个外人一样,有时还用着恨恨的眼神看他。
而父亲,虽然对他偶尔关心下,但总有种淡淡的疏离感,没有常人父子的亲近感。
所以,当他得知父母突然死了,再也见不着了。遗体火化时,他都没掉眼泪。
所有的亲朋好友,脸上都流露出悲伤,痛惜的表情,唯独他,怎么都哭不出来。
爷爷向他们解释,慕言这是给吓着了。
他把头一偏,就看到家人正拿着父亲和母亲的合影照,里面的人,一个娇羞,一个微笑。
谁又会想到如此郎才女貌登陆的一对,竟是貌合神离。
自此以后,他对谁,尤其是女人,都保持着淡淡的距离,除了一手将他带到大的爷爷。
爷爷原本身体很硬朗,但在方慕言的父母双双去世后,就鲜少见到他脸上有笑容,身体也日渐消瘦。
可以说,如果不是方慕言支撑着爷爷全部的希望,估计他早就倒下了。
从小,他就察言观色,暗暗努力,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终于,努力打拼的心血没有白费,只是爷爷抑郁成疾,终究还是早早遗憾离去。
为了爷爷的心愿,他勉强自己去和不喜欢的女人杜一念假订婚。只是没想到,杜一念会去找顾子若。他原本是打算爷爷走了后,再去找杜一念摊牌。
而这个慕后肇事者,现在已经出现了。
顾子若经历了这么大的痛苦,他要那个人加倍还回来。
方慕言看着床上睡熟的人儿,这张脸,虽然不再是那张曾经让他魂牵梦萦的脸,但因为她是他爱的顾子若,这份感情,就算是分开三年,他都一点都不会打折扣。
从一开始,他喜欢的就是她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气质和个性。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在他接机周琛,看到旁边的她,他就对她有着特别的感觉。
不管她是不是换了个人,他还是莫名有种熟悉感。
从后来的慢慢接触中,他越发觉得她的个性一点没变。
只是,她已经失忆了,把他给忘了。他不敢操之过急吓到她,所以才静静在一旁守护着她,希望她能够慢慢发现他的好。
如果不是因为陈文杰的突然出现,他还不想这么快让她知道,他已认出了她。
因为这样,会让潜伏在他身边的有心人又从中作梗,伤害到她。
可终究,她还是被人袭击了。
一想到那个突然冒出来的陌生人,他终于将目光从顾子若身上移开,眼里也一片冰冷。
他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早上七眯了。
顾子若还是酣睡,嘴角还轻轻勾起一抹弧度。
他轻轻站起身,退到门外。
顾子若睡的病房是独立的VIP房,所以周围都很安静,没人打扰。
“事情办得怎样了?”方慕言对着手机说道。
“已经招供了,说是有个女的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去报复顾小姐。”对方正是方慕言派去的亲信。
此事,在没个结果前,他是万万不能让人知道顾子若发生了什么。
“报复?”方慕言轻哼一声,如果不是他及时出现,恐怕顾子若就连命都没了。
哪有人如此歹毒,竟然直接要人命。
亲信肯定地说,“这人也是害怕,连说是自己糊涂,为了脱罪,他决定指证那个女人。”
方慕言瞬间眼里透出一丝冷光,冷冷说道,“他想脱罪,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