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思淼眼尖，看到她，快步上去一把勾住了老鸨的脖子：“妈妈，你这是急匆匆地要去哪儿啊？”
老鸨见躲闪不过，只好赔笑地作恍然大悟：“哎呀呀，是郑大人啊。哈哈哈……怪我眼拙，没看到，没看到呀。”
郑思淼笑笑：“现在看到了？”
老鸨笑容僵硬，看了看郑思淼又看了看旁边黑着脸的江茯苓，“那个，郑大人啊，这回不是又有什么事吧？”
郑思淼拍了拍老鸨的肩：“放心，没什么事。就是没什么事，惦记着妈妈你新开的酒楼，看看有没有新的姑娘~”
老鸨一听这不是来查案，是来寻欢的，笑容立刻不僵硬了，欢快拍手：“原来是来找姑娘的呀？哈哈哈，有有有，自然是比之前更好更多更美了！郑大人是老熟人了，看上哪个，妈妈我给你打折！”
江茯苓皱眉，定定地瞪向郑思淼：“你真的只是来找乐子的？”
这个问题难倒郑思淼了。
如果他说是，估计江茯苓就要甩他一个巴掌然后愤然离去了。
如果他说不是，那不是不打自招，没办法送走她这尊大佛了吗？
郑思淼想了想，很认真地反问：“和媳妇一起来找乐子，我大概是古往今来第一人了吧？”
江茯苓涨红脸：“谁是你媳妇？”
“我帮你退了贾文泽的婚事，全金陵的人都知道我对你有意思啊。”郑思淼眨巴眨巴自己一双招魂幡，“更何况你也没否认啊？”
“……”江茯苓狠狠地抬脚踩郑思淼的脚背，转身甩发。
郑思淼暗暗忍着疼，目送江茯苓气呼呼的背影感叹，这关键时候还是要靠耍无赖的本事顶上才行。
老鸨见状，犹豫地问：“郑大人，那您还……”
郑思淼笑笑：“我们上楼去。”
“好嘞！”
上了二楼，郑思淼立刻把老鸨推进房间，把门关上。
老鸨见郑思淼换了严肃脸，心下不由一紧：“郑大人，您，您该不会重口味让我伺候吧？我可是……”
“妈妈，我问你个事。”郑思淼把茶盘里的茶杯翻了个儿，倒茶，“一年前在翠仙楼你有个叫琪琪的丫头被人买走的事儿，还记的吗？”
老鸨微微皱眉：“琪琪？”
那双激灵眸子随着回忆转动，忽然亮光一凛：“哦……琪琪，那个死丫头。”
郑思淼赶紧又问道：“那天，琪琪接待的客人是谁？”
老鸨的睫毛闪动几下，随而看向郑思淼：“郑大人问这个做什么？”
郑思淼拿出钱袋子，沉甸甸地放到桌上：“妈妈，你尽管说，这是我的私事，不会给你和七彩楼带来任何麻烦的。”
老鸨虽然见钱眼开，但还是犹豫地摇了摇头：“上次的麻烦就已经够大了，我可不想我这七彩楼再重蹈翠仙楼的覆辙。郑大人你就别再为难我了。”
郑思淼见状，挑眉点头：“行，既然妈妈不肯说，我就不为难了。改明儿皇上问起我就照实说吧。”
老鸨一听到这话，立刻双腿软了，一边抓住郑思淼的手臂：“皇，皇上？”
郑思淼淡淡一笑，瞅着老鸨那瞪大眼睛夸张的错愕表情，压低声音道：“不然，妈妈以为是我自个儿吃饱了撑得慌？”
老鸨神情复杂，郑思淼皱眉索性说道：“不过是姑娘伺候的一个客人，为何这般隐晦难言？要说达官贵人来烟花之地消遣说出来是不好听，但这也是金陵城公开的秘密，有几个自命清高说谁没来这里过呢？妈妈你就放心的说吧。”
老鸨咬咬牙，只好说道：“琪琪那天伺候的人……是布岚布大人。”
“布岚……”这个名字，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那琪琪手里顺走的玉佩就是布大人的喽？”
“玉佩？哦，琪琪那个死丫头，不好好伺候，还偷走布大人的玉佩，我当然要好好教训她了。没想到她运气好，遇到一个肯为她赎身的公子哥儿。”说到前尘往事，老鸨没好气地开始絮絮叨叨，郑思淼没工夫听她继续说下去，起身准备告辞间，门突然被江茯苓撞开，她快步走了进来。
“哎，你没……”郑思淼刚要说话，江茯苓紧迫地截了他的话头，“布岚带了很多士兵过来，看这样子好像是冲你来的。”
江茯苓拉着郑思淼就要往房间门口走去。
郑思淼被拉着往前，但下意识地脚后跟还是想退回原地：“我又没犯法，找我就找我呗。我作甚要跑？”
“你是装傻还是真傻？”江茯苓推开窗柩，看了一眼窗外的街道，瞪眼郑思淼。
两人说话间，布岚就已经带人迈步进来。
郑思淼这回想走也来不及了。
郑思淼主动打招呼，指了指他后边的一群气势夯夯的侍卫：“布大人？好巧啊，这……是什么情况？”
布岚严肃脸地盯着郑思淼：“郑大人，刚才城门口有人看到你聚众斗殴，扰乱秩序。现在你需要跟我走一趟。”
“笑话，郑思淼一直都跟我在一起。我们从皇宫直接出来就到了这里，怎么可能在城门口聚众斗殴。”江茯苓压眉呵斥。
江茯苓是江海的千金，布岚语气略微软了一些：“小姐，确实有人作证，是与不是，还得请郑大人随我亲自核查了之后才明了。”
“你！”
郑思淼拉住江茯苓，笑笑道：“不过是核查而已，你这样，反倒显得我心虚了。”
江茯苓死死地拉住郑思淼的手腕，郑思淼轻轻地摇摇头。
郑思淼往前，走到布岚跟前，“走吧。”
布岚侧身，示意郑思淼先走。
郑思淼坐上布岚的马车，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布岚。
这个时候布岚及时赶到，很显然是他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布岚没一会儿就得到了消息。
皇上没理由这么做，是梁青禾主动提供的线索，最有可能的就是随时跟在小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赵有才了。
“赵公公是你的人。”郑思淼看向布岚说道，“江相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最信赖的得意门生居然在背后阴他。不过，说到底还是你棋高一着，知道选择皇上才是明智之举。”
布岚板直身体不说话。
“布大人是想杀了我？还是把我带去刑部大牢关起来？”郑思淼抬起布袍，二郎腿翘起。
布岚依旧板着个脸：“郑大人猜猜看。”
“恩……我觉得布大人应该会和我谈条件，谈不成再准备杀了我。”郑思淼挑眉打量着布岚的眼神，径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