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思淼头也不回地摆摆手:“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谢冬青:“……”这个家伙,还真是捉摸不透。
走出府衙,白晓初和郑思淼并肩而走。
白晓初寡言,每次和郑思淼单独相处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地紧张,试图想要找点什么说头。她脑海里回荡着刚才他和江茯苓相互怼的微妙情景,不禁脱口而出:“你和茯苓,已经互通心意了吗?”
郑思淼淡淡一笑:“你好像很关心我的感情。”
白晓初脸颊绯红,绷着答道:“随口问问。”
“我的心意,她一直都知道。她的心意嘛……我也知道了。”郑思淼意味深长地笑了。
白晓初的心像是雨后的地,是那种一点点到完全湿透,但她脸上始终是沉淀着冷静:“哦,是吗。”
“晓初。”忽地,郑思淼挡在白晓初面前,白晓初抬眸间一片阴影投下,“我们,会一直都是好搭档的,对吗?”
他伸手做了一个兄弟间的相握的姿态。
白晓初落目郑思淼的手,摹地凄然一笑:“郑思淼,其实你一直都知道吧?”
“知道我对你的心意。”
两人四目相对,白晓初清凉的眼眸黯然神伤,她一点点地垂下眼帘,绕开他,往前走去。
郑思淼的心很奇怪地动了一下,又迅速抚平。
是的,他一直都知道,但是他假装不知道。
他对白晓初欣赏,钦佩,也好奇她背后的秘密。但这和喜欢江茯苓不同。
郑思淼混蛋惯了,以前也不觉得如何,可是见到白晓初……那一天,北苑的雨,仿佛在她眼底还未停歇。
他扇了自己一巴掌——
他该早对她说清的,而不是装傻。
入夜。
临江边。
郑思淼和白晓初,还有谢冬青来到江边,三人上了小舟。
白晓初依然是一身白衣,郑思淼则是一身蓝色长袍,谢冬青身着一身青色长袍,三人成影,倒是格外别致。
谢冬青殷勤地要给两人倒酒,郑思淼用扇子挡住了自己和白晓初的杯口:“今天可不是来游玩买醉的。”
谢冬青落寞地把酒放下,还是有些不甘心地说道:“就这么干坐着?岂不是太无趣了些。”
静默不语的白晓初却不声不响地把酒壶拿起给自己倒了一杯。
郑思淼微微蹙眉。
谢冬青不明就里地看向白晓初:“白大人,你是不是想拿酒壮胆啊?你这么紧张的话,不如待会儿上船让我……”
郑思淼看向白晓初,冷冷地打断谢冬青:“晓初,等一会儿花船就要出现了,不要掉以轻心。”
白晓初看向郑思淼,目光定定:“我就喝这一杯而已。”说完她目光垂落在杯口,“喝完会觉得好受一点。”
郑思淼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没有接话,谢冬青则朝着他自己的臆测接话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正所谓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不对,现在应该是飘逸在临江……更何况是十二位绝代佳人,白大人会紧张也是正常的……”
郑思淼满脸阴沉地看向谢冬青:“你给我闭嘴。”
谢冬青一句话呛在胸口,尴尬地咳嗽了两下:“……”
晚风阵阵吹来,凉意渐浓。此时,原本应该热闹起来的江面却格外清冷,没见几只船只。
郑思淼眯眸:“看来贾浩峰发疯的事,已经传遍金陵了,他们那些贵公子都不敢来玩了。”
谢冬青点头附和:“这些有钱人哪,玩得疯,但也惜命的。贾大公子莫名其妙地发了疯,他们铁定是不敢来了。”他想到了什么,一拍大腿惊喜道,“咦,这样好呀,那我们带来的银子就可以不用竞标了,能省下来!”
郑思淼目光投至江面,一直锁定之前花船出现的方向,心里不禁思量,她们还会不会来。
夜色又沉了一些,花船伴着轻盈的歌声终于再次出现。
郑思淼挑眉,低声道:“来了。”
谢冬青去划船,让小舟往花船边靠去。
郑思淼对白晓初说:“传闻中的十二钗就在这上边,你的任务就是要上去查清她们的底细。我们就在百米之外等你。有没有问题?”
白晓初眸色安静,让郑思淼觉得自己置身于一潭池水之下:“如果我有危险,你会担心我吗?”
郑思淼怔楞,讪笑一声:“当然。”
白晓初拾剑而起,越过郑思淼,走到船尾,望向那花船。
不一会儿,和昨天一样,一曲歌毕,婢女掀开帘子从里边走出,环顾四周。
白晓初先行开口:“今夜,客人不多,也就不必开价竞选了。让我上船如何。”
婢女那杏眼眼将白晓初上下打量了一下,说道:“我需要和姑娘们商量一下,请公子稍后。”说着,她就立刻又钻回了船身内。
白晓初扭头和郑思淼对望了一眼,这时郑思淼看到花船里有一只眼睛稍稍掀开朦胧的帘子往外看了一下。
就那刹那间的目光相碰,仿佛错觉一般。
过了一会儿,婢女再次出现,恭敬地冲白晓初点头致意:“姑娘们说了,今天谢客。”
白晓初蹙眉,压低声音道:“为何?你们十二钗的规矩不是三日迎客吗?总不至于没有客人竞价就坏了规矩吧?若是钱,本公子有的是,可以照样给。”
白晓初拿出气场的样子,很像个霸气男子。
婢女却依然不卑不亢:“不好意思,公子,即便可以上船,我们也希望是您身后的那位。”
婢女稍稍歪头,伸手指向白晓初身后的郑思淼。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落在了静坐在八角桌边一只手搭在桌角处的郑思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