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冬青抱臂回头望向贾浩峰:“他身上有很多种香味交织缠绕,一看就是属于船上的那些国色天香们的。啧啧,看来贾公子昨晚是风流非凡啊。”
郑思淼:“这么说,昨晚最后和他接触的十二钗,最有嫌疑了。”
谢冬青一愣,扭头看他:“有嫌疑什么?他又没死,这事儿就不归我们管了吧。”
“不,你们得管。”说话间,有人从外边推门进来。
不是别人,正是江茯苓。
她一身浅紫色长裙,腰间白带系腰,几日不见,更见成熟。
郑思淼和她四目相对,刚要展颜,江茯苓看向床上还没苏醒的贾浩峰:“他不是唯一的受害者。”
谢冬青没听懂,狐疑上前:“什么叫不是唯一的受害者?”
“还有其他人去临江后回来,不同程度的成了失心疯。”江茯苓正色道,“有些已经自杀身亡了。”
“……”谢冬青眨眼,看向郑思淼。“不是吧?临江十二钗是妖女?”
郑思淼皱眉微挑:“看来我是非要见到十二钗不可了。”
听到郑思淼和谢冬青已经去过临江了,江茯苓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谢冬青自以为很聪明地凑过来给郑思淼解释:“江小姐,我们什么也没做哈,就是抱着酒瓶子喝了一整夜,昨晚是我和郑思淼一起睡的,他倒是想见那些国色天香来着,结果喊价没有人家贾公子高……”
郑思淼将杵药材的舀子直接捅进他嘴里,拉着江茯苓走出药房。
江茯苓倔脾气上来,没被带出去两步就将郑思淼的手给推开:“你这是做什么。”
说话间,两个人置于回廊之上。
清晨的风裹挟着阳光照在两个人身上,江茯苓穿着一身紫红色的长裙,头发简单地束在身后,和那冷傲倔强的神色相符相称的熠熠生辉。郑思淼转身就这么静静地望着她,似要把这些时日的不见都望回来。
见他不说话,只是这么望着自己,江茯苓脸颊微微发烫,瞪骂道:“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你没嫁给贾浩峰,真好。”郑思淼由衷地说道。
江茯苓修长的睫毛忽闪了一下,绷着的脸稍稍柔软:“我知道,是你向皇上提议的。”
“哦,原来你知道,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这些天她一直没露面,连白晓初都过来找他了,可是她就像音讯全无一般,郑思淼以为她还在生他的气。原来她都清楚他做了什么,却还稳得住。郑思淼望着这个谜一样的姑娘,平视她那两汪深泉,“所以你要对我说什么?”
“我想说……”江茯苓嘴角微微上扬,脸颊红红的更加有趣,这让郑思淼越发地期待,不禁把脸凑过去想要仔细聆听,结果——
江茯苓忽地抬手将郑思淼的脸戳开,仿佛刚才即将展示的笑容只是郑思淼的错觉:“我们还是尽快破案吧。贾浩峰是贾家的独子,他现在这个样子可是会影响到很多人的。”
自从江海在皇宫摊上调戏皇后的罪责后,皇上虽然没有重责,只是秘密幽闭了江海在自家府园,但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贾家明面上没说出来,但背地里急于和江家撇清关系,怎奈当初这门亲事是贾家自个儿攀上去的,于是贾浩峰便到处沾花惹草,想要让江家自己把婚事给退了。
这祸事一出,于江家或者江茯苓来说都是好事,江家看清楚贾家的趋炎附势之心,江茯苓也能看清贾浩峰的破烂本色。
“影响到很多人?怎么说?”郑思淼敏锐地捕捉到江茯苓的最后一句话。
提到这个,江茯苓的脸色暗沉了一下,叹了口气:“落井石,千人踏。父亲秘密幽闭在府,贾家跟着被皇上冷落,现在已经有传闻甚嚣尘上,说我们江家坏了风水,谁沾着谁倒霉。如今贾浩峰如此……”
妖言诡谲,皇族忌惮。
江茯苓没有再说下去,郑思淼明白她的担忧。现在江海的处境微妙,如果再有人拿贾浩峰疯了说事儿,皇上那里或许他之前调戏皇后之事都能和中邪牵扯上关系。
那样的话,即便皇上有心放江海一马,恐怕也是不能的了。
“昨晚你和谢冬青不是去了临江吗?可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江茯苓问。
郑思淼摇摇头:“那十二钗好生神秘,透过花船的曼帘只能看到里边她们婀娜的身影。”
江茯苓细眉微皱。
郑思淼便说道:“不如现在我带你去看看?”
两人再次去到临江边上。
此时白日,除了同样的水流荡漾之外,和晚上的歌舞升平完全不同。
郑思淼和江茯苓立在柳树下望着一望无际的江水出神。郑思淼指着一旁对江茯苓说道:“早上的时候,我在春思楼的二楼房间看过来,贾浩峰躺在船上就从这儿到岸边。”
“……春思楼?”江茯苓望着那边的翘角木楼。
“和谢冬青一起同塌而眠,我还被他踹了好几脚呢。”郑思淼故作叹气地要解腰带,“要不要给你看看他留下的淤青?”
江茯苓脸一红,扭过头去:“不必。”她目光重新落在水面上,说道,“那也就是说贾浩峰在这江面上停留了一夜?那么,那些女人待的船呢?难道是顺着下游走了?”
“郑思淼——”两人说话间,一声高亢的声音从他们左手边响起,扭头看去,是谢冬青带着一队人赶了过来。
谢冬青摆摆手走到郑思淼面前,大口喘气:“那姑娘们的花船我去找过了。你都不知道有多奇怪!”
郑思淼看了看他,后退一步:“把气喘匀了再说话好吗?”
谢冬青咽口水,一边哎哎一边点点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长舒出去,这才说道:“她们的味道就在这江面上哪儿都没去。”
郑思淼没听明白,让他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