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金老番曾经是宫廷里的画师!那他如果知道什么宝藏的秘密就没什么可奇怪的了。
小皇帝的那句非同小可,像一击重拳,砸在郑思淼的心窝。
他转身往外走去。
没头没脑的肖植探头:“郑游戏师——您还没说您要找什么画呢!”
郑思淼踏着狭长的夜色问自己,若是他,会藏匿在哪里?
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
郑思淼出宫,牵过快马,朝相府奔去。
约莫二十分钟前,假的张氏夫妇出现在了相府——
他们是随刑部主司贾文泽一同来的。
贾文泽年方二五,平日和江海来往较为亲密,虽和江海不是师生相称,但态度谦和,且不卑不亢,江茯苓原本对这位贾大人也是尊敬有加的,可是莫双双的案子后,贾文泽向江海提出求亲之事。江茯苓便对这位贾文泽有些抵触了。
江茯苓原本想着回屋,避开和他的打照面,但是稍迟缓收回目光重新定格在迈上台阶的贾文泽的身后。
他身后的两个侍卫有点怪。
这两个侍卫低着头,看不清楚脸,江茯苓是从他们握剑的姿势判断出来的。
再看贾文泽,脸上虽然挂着笑意,但脸部肌肉僵硬,既不自然,给人的感觉很不安。
江茯苓看到管家带贾文泽到前厅坐。
那两个侍卫也跟着进了前厅。
江茯苓迅速回屋,和奴婢小珍换了衣裳,化身奴婢的装扮端着茶进前厅。
江茯苓给贾文泽上茶,注意到贾文泽垂放在膝盖上的手在发抖。她再看向那两个侍卫,不由心下一沉——
是那两个在濮阳村假扮张氏夫妇的人。
出神间,她打量的目光引起他们的注意。江茯苓迅速低头,行了行礼转身。
江茯苓听到身后剑刃出鞘的声音:“站住。”
话音未落,江茯苓眼角寒光一闪,剑弹指间架在了她脖子上。
江茯苓缓缓转过身,贾文泽瞪大眼珠:“怎么是你?茯苓?”
江茯苓看向他们,低声警告:“你们别乱来,这里可是相府。你们若是乱来谁也别想活着出去。”
拿剑替刀的是使短刀的男人,女人则冷哼:“我们只想在这里待上一晚。你们不要声张我们自然不会乱来。”
江茯苓眯眸:“你们胆子真大,居然敢来这里。”
女人挑眉:“这金陵相府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不是吗?”
江茯苓皱眉看向贾文泽。
贾文泽脸上除了六神无主就是六神无主,指望他是没可能了。
江茯苓回神,示意男人把剑放下:“你们这个样子,让下人看到还不立马高呼,叫人进来?”
男人看向女人,女人点头。
男人放下剑的同时递过一颗黑色药丸:“把这个吃下去。”
江茯苓还没来得及犹豫,就被男人扒开嘴扔了进去。
“只要你们乖乖听话,我们平安离开的时候自然会给上解药。”女人冷笑说道。“别想着耍花样,这毒药是我们塞北的秘方,你们中原的大夫无解~”
江茯苓和贾文泽对视。
贾文泽痛苦地点了点头,表示他也吃了。
就这样,江茯苓和贾文泽成了他们牵线木偶,即便没有刀具,两颗毒药也足以让他们无法呼救。
就在这时,管家通知:郑思淼来了。
郑思淼也不等通传,直接跨步进了大厅里。就这样看到江茯苓和贾文泽相对而坐,坐的样子一动不动的像是被钉在红木椅上,怪异的气氛不用多言。
“贾大人怎么在这里?”郑思淼瞟了一眼贾文泽,挑眉问道。
危险就在附近,贾文泽惜命,努力冷静下来整理语言:“我,我来这里是想和茯苓商量一下两家定亲之事。”
“定亲?”郑思淼挑眉,看向江茯苓:“怪不得你父亲要让我远离你了,原来你已经名花有主了啊。”
江茯苓不说话。
贾文泽硬邦邦地起身:“我,我来的时候不短了,该,该说的都说完了,那,那我就先行告辞。”
贾文泽平日里说话可不像现在这般磕巴,郑思淼见他同手同脚地出去,已经知道有问题了,再看周围,连个伺候茶水的下人都没有。江茯苓又一言不发,肯定是被人暗地里下了招,要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郑思淼双手背后,故作轻松地继续配合:“我来呢,就是想问问江小姐,明日上元佳节你赏不赏脸和我一起去逛夜市。”
江茯苓看向他,黝黑的眸子隐忍着荒草般疯长的不安:“你也看到了,我是有定亲对象的人,自然是不方便和你去逛夜市的。明日上元佳节你还是和谢冬青他们好好地去吧。”
郑思淼眼波流转,点头:“好,在下知道了。告辞。”
躲在暗处的金巧儿和于札,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郑思淼是否有异常,准备随时动手。
郑思淼离开后,他们跳出来来到江茯苓跟前,冷眼瞟她:“江小姐你做的很好,明日我们离开,你也就安全了。”
“明日,你们真的会离开吗?”江茯苓看向金巧儿。她和凶煞男一看就是她做主的。“你们不惜找人假扮我父亲的手下去府衙抢尸,找到你们想要找的东西了吗?”
金巧儿眯眸,盯着江茯苓:“江小姐,不该你知道的不要问。走吧,别老坐这儿了,跟个木桩似的。”
江茯苓皱眉,被推着回房。
她想,郑思淼,应该知道她的意思。
上元佳节到底是来了。
各色各样五彩缤纷的纸灯挂满了天际,亦拿满了百姓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