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 所有的付出都白瞎了
闹钟还没响，晓溪便醒了。暖气很热，室内憋闷。推开点儿窗子，凉意侵袭。这该是一个干冷的深冬之日。幸而没有雾霾，京津冀地区少见的透亮天空。没有大明，已看到云朵暗涌。想必太阳升起，便是满目蓝天白云的大好时光。
晓溪在窗前高举双臂，舒展着肢体，仿佛也舒展了内心。怕，解决不了问题，该来的总会来。走到客厅，看见坐在餐桌前，对着笔记本电脑全情投入的凯旋。满眼的血丝却无比的专注，似乎这个世界都已静止，吴晓溪也不存在。存在的，就是他的游戏王国。
晓溪竟对他产生一丝怜悯，一个清华计算机系毕业的研究生，遵从了赵兰的安排进了银行做对公业务经理，却只能把专业消耗在打游戏上。凭他的天资，一定早就是游戏高手，在虚拟的世界里收获太多的膜拜。他怎么会看得清自己和周围呢？
幸好，这一切都将与自己无关。晓溪不必再自以为是地以为了解凯旋，而后想尽办法拉他出来，即便不做有为青年，至少能显现点儿当初那个好学上进的学霸的影子。
晓溪煎好了荷包蛋，倒了两杯牛奶。烤了几片面包。那个烤面包片的小烤箱也得有一年未使用了。这个家，真的不像过的。晓溪清楚，不管是什么原因，至少这一年，她也没有再为这个婚姻做什么努力，甚至，很消极，如同推波助澜。
“吃点东西吧。”晓溪心平气和地招呼着凯旋。奇怪，她竟然不怨他。
凯旋没有理睬她，但还是走了过来。端起牛奶杯，便又是一脸的嫌弃，说：“我妈说的没错，你就不配为人妻子，好几年了，你不知道我一喝凉牛奶就拉肚子吗？”
晓溪哭笑不得，这样的早上，这样关系的两个人，还要挑剔吗？
晓溪换了微波杯子，迅速热了下牛奶，递给凯旋说：“抱歉，我只记得去北海道的时候，你早上连喝四杯冰牛奶。”
“那能一样吗？”凯旋还要说什么，晓溪打断了他，“别争论了。
我们安稳吃个早餐，早一点去民政局。你知道，办那个手续，每天都是有名额限制的。早去早拿号，还不影响上班。”
凯旋自然知道。这一年，两个人已经去过两次。第一次就是因为没有排上号，只能转天再去。转天，一个开会，一个出差，便又不了了之了。第二次，则是带的材料不全。总之，离婚办事处是各种手段，能挽救一对是一对。惹得可可和肖真都大呼人性化。并把这种规章视为这座北方大城市适宜生活的原因之一。
但，什么方法都拦不住真想离婚的人。
凯旋扪心自问，真的想离婚吗？前边两次未能成事，他觉得是上天有意安排，他和吴晓溪怎么可能会分道扬镳？相识于微时，那么爱过他的晓溪怎么会真的舍得这个家？凯旋从小就是尖子生，一路走来，都是赞美。尽管工作不是他喜欢的，但收入不错，很是体面。这造就了他的自负，甚至自大。他觉得像他这么优秀的，高端经济适用男，越来越现实的吴晓溪怎么会放手？但，两个人一旦背道而驰，便会越走越远。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俩都意识到了，彼此三观机器不同。那些婆媳关系，事业和家庭的关系，都是借口，一切的一切，源于，他俩不是一路人。凯旋内心并不相信晓溪出轨，也谈不上抓住什么真正的把柄。晓溪的说辞也完全说得通。但，前几天，就是晓溪说的躲避赵兰住酒店的那几天，赵兰住在家中，连续不停地灌输、劝告，让他越来越相信，即便现在无碍，迟早也会头顶一抹绿。他也疑惑，为什么自己相依为命的妈妈那么希望他离婚，难道妈妈不明白离婚对于他而言也是一种失败吗？可他又绝对相信这个世界上最爱自己的就是老妈。妈妈不会害他。于是，他查晓溪，查到所谓证据，按照赵兰希冀的让晓溪净身出户。而那一巴掌，他既不是为了晓溪对赵兰的指责，也不是沉浸在猜疑里，而是，他深深地体会到晓溪已经不爱他了，至少，已经没有了当初的爱。而他爱不爱晓溪，真的，他不知道。这么多年，他只有一个想法，当初是晓溪追的他，而他为了和晓溪结婚，生平第一次反抗了赵兰，晓溪该对他感恩，永远爱他，让他幸福。而他不幸福，那当初的付出就是白瞎了。晓溪就是没有良心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