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的声音在我脑海中越来越响亮，越来越清晰，怎么都挥之不去！
“不！不是，不是的！我不是替身，不是！”我努力得大喊出来，排斥脑海中的思想。我不断告诉自己，眼前的云梦渊对我的一切都是真的，真的！不敢想象，如果他只是将我当做替身，那么他该如何深爱对方！
刚刚意识到自己的本心，为什么要让我想起过去的事情，为什么！我不想知道，我不要知道，我不该知道的！
“文瑶，文瑶！你怎么了，哭什么？什么提升？”云梦渊一下子抱住我，十分紧张得看着我，且也没有明白我说的关键词，“你怎么了，告诉我。”
我不知道拿来的力气，一下子将他推开，而他竟然被我一把推倒在地上，十分惊讶得看着我。
我忍不住的落泪，胸口的悲伤越来越浓烈，也越发难以散去。随之而来是更多不堪的回忆。
“你知道嘛，云梦渊要和鱼儿成亲了！你一直以为他喜欢你吗？才不是呢，你不过是鱼儿的替身罢了，谁让你长得那么像死去的鱼儿。不过现在鱼儿回来了，他才在乎你。在他看来，你只是令他蒙羞，令兰倾门受辱的逆徒而已！”
“瑶瑶，我和你说，我听师叔师伯说仙尊喜欢自己的师父，当年怜月仙子就是为了他不受舆论自缢而死。而你和当年怜月仙子长得有七八分的相似呢！”
“哼！你迟早会毁了我我师弟的！不要自欺欺人，他不过是可怜你罢了！”
“小师妹，大师兄知道你和仙尊感情深厚，但是女孩子还是要以名节为重。而且我听闻仙尊之前对怜月仙子，后是对身边侍女都有过情愫，我怕你年纪太小也陷进去……”
曾经旁人的善意提醒和恶意威胁都在耳边响起，一声声，一句句都在告诉我，他喜欢过其他人，而我，很可能只是某个人的替身罢了！
“文瑶，你怎么哭了？你告诉我，怎么了，你是想起什么了吗？”云梦渊又打算将我搂紧怀里，伸手替我拭去眼角的泪珠，满目惊恐，“告诉我，你怎么了？”
我忍不住又是血气上涌，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云梦渊干净的衣衫，他连忙将我扶到玉床上，伸给我诊脉，眉头已经不自觉的锁在一起。
“对不起……我……弄脏你的……衣服了……咳咳……”看着他干净如雪，湛蓝如天的衣袍被我的血色染红，着实觉得有些歉意。而他并不在意，用自己的袖口替我擦去嘴角的血迹，一脸担忧道：“你不要管这些了，你先冷静下来，不要太激动。”
这一刻，我又想起判台上，云梦渊将红菱深深插入我的胸膛，我的鲜血也染红过他的衣裳，留下点点血花。那时，他并没有如此紧张我，而眼下他满脸的担忧也无处隐藏。
我渐渐控制自己的情绪，让自己不要继续哭泣。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我要同云梦渊好好谈一次，无论他是否真的爱我，我要有自己的人生，我不要做人别人的替身！
“梦渊……我……我……”我即便努力忍住落泪，但是依旧无法正常言语，他揪心得看着我，替我抹去泪水，缓声的安慰我没事，没事。
突然一阵晕眩，整个人向前倾倒，耳边全是云梦渊喊我的声音。
许是过了一会，我才缓缓看清楚眼前的东西，依旧是那个石窑，依旧是在玉床边，唯有云梦渊的脸色惨白了许多，又惊恐，又愤怒，又悲伤得看着我，直至我完全醒来。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他破涕为笑，伸手抚摸我的脸颊，“刚才真是吓死我了，我又怕你会……”
触摸着身下的玉床，转眼可见床头那蓬勃而出的血迹，曾经我与他共拜天地，一宿回忆并非虚假。我是不是太过自怨自艾，他其实心里是有我的……
“梦渊……”我轻启声道，“你真的喜欢我吗？”
他说的斩钉截铁，“自然！”
“那你喜欢自己的师父，怜月仙子吗？”我抬头看他，然而此时他的眼神中有些惊讶，之后更是闪烁不定。
“文瑶，其实你……”
我的心突然咯噔一下，一下子也顾不得自己身体，也顾不得挡在前面的他，一下子将他推开，冲到岩石边上，将那障眼法的岩石拿下，露出里面的凹槽，果真里面还整整齐齐得摆放着我离开前看到的纸张。我随意抽出一张纸，将其展开念道：“师逝，思其心不灭，夜难寐。”
我又抽出一张，上面写着，“已经百年春秋，师之余音长盘耳边，念予之琴瑟和谐，泣泪不眠。”
看到这句话，我突然想起之前在房间里看到画轴中的红裙女子，想来那就是怜月仙子，并非以前的我！想起画卷中绯红女子在琴瑟中翩然起舞，原来云梦渊对此念念不忘！
原来，一切早已注定，只是我当时并不知晓罢。
“够了！文瑶，你这是做什么！你又是怎么发现这个隐秘的暗格！”云梦渊一下子从上来，将地上和暗格中的纸张尽数收入自己的须弥空间之中。两人四目而对，场景一下子变得很是尴尬。
原来这些东西本就是他的，他或许这次过来就是为了拿回这些手札，他心里从未放下过那个离世的人。
果然是我太傻太天真！
他或许眼下真的是对我好，那也仅仅因为他所爱的人已经不在，而我身上或许有曾经怜月仙子的样子。如果是这个解释，就连叶思远对我的好也变得顺理成章，因为他也在我身上看到往昔师妹的身影。而我，居然傻乎乎得做了那么多年的替身，还以为自己在他心目中有着不同的地位。
“文瑶，你不要这个表情，你听我解释，好不好？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一直以来只……”云梦渊一边说着一边靠近我，而我却不自觉的往后退，不想被他触及到。
“不必了，我累了，先回去了。”说着我直接往门口跑去。
此刻，感觉我的心沉入还寒冰池中，浑身都散发着冷意，即便奔跑着身体也依旧冰彻入骨，感觉不到一丝丝的温暖。
一路跑着，我竟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身处何处，只是看着四周被烧焦的一切，更是觉得悲凉。原本还能听到云梦渊在后面追赶我的声音，可是此时却发现已经没有任何动静。
突然，我手中的红菱开始猛烈的颤动起来，吓得我立马将其拔出，握在身前防御。
身后传来响动，但是当我转身过去却发现空无一人，依旧漆黑片。很快身后又传来响动，我每每转身都捕捉不到任何线索。
“哎呀！”突然脚下似乎被什么东西绊倒，身子一下子跌坐在上，就连手上的红菱也飞了出去。
然而我此刻却发现地上有一个闪光的东西，看起来到像是什么宝石，谁留下的？
我伸手拿起来用衣袖仔细擦拭后，发现是椭圆形如同小指甲盖大小的粉色宝石，好像是谁的护额掉在这里。一般这种粉色的宝石应该是女子的护额，而且我看着有些眼熟……
“好像哪里见过……是凌妙思的！”我突然一惊，难道她也出什么事了？她不是应该在白言白明的看管下待在地牢吗，什么她的护额会在这里？等等，晚上看到她的时候，似乎护额还在！难道她也被人劫持来到这里？我要赶紧通知叶思远和云梦渊才行！
我想着起身打算往回跑，打算将此事告诉云梦渊。突然落在地上的红菱又猛地震动起来，映射出一道绯红色的光芒！
不好，身边有危险！
“文瑶，小心！”云梦渊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此时我面前一个人影出现，伸手想要抓我，我本能地出手抵挡两下，身子一侧摔倒在地上。那人见状，祭出捆仙索，一下子便将我绑成粽子，动惮不得。
云梦渊的身影此刻停留在不远处，他身边围绕着四五个黑衣人对他不断进行攻击，而他的眼神一直看向我这里，不小心又被对方在手臂上砍了一剑，鲜血直流。
“梦渊，我在这里！”我挣扎着想要摆脱那黑衣人的束缚，但是他却拉着我朝着反方向前行，想要拉开和云梦渊的距离。
云梦渊身边突然金光一闪，似乎他施展一个非常厉害的法术，围绕他的黑衣人惨叫一声后全都消失不见，然而我也看到他猛地吐了一口鲜血，身形有些摇晃。
不好，他的身体受不受得住呀！
他快速抬手在自己胸前点了几个大穴稳住身形后，又不管不顾地急忙御风而来，速度居然比之前还要快上几分。
“文瑶！”云梦渊与我的距离眼看不过一尺，他本想伸手抓住我。但是抓着我的黑衣人似乎使用什么厉害的法术，身后蓦然出现空洞，我还来不及发声，就发现自己被吸了进去，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身体跌倒在另一个地方。
四周烛光昏暗，但是眼前却站着一个我看着熟悉缺有不熟悉的面孔……
“你！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