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罗德昌呀,附在门上偷听屋内的动静,过于投入,冷不防门开了,猝及不防,没有站稳,于是出现了上边的一幕。
九熊惊愕不已:“谁?!”
“王爷,是我。”地板上的人慢慢举起着一块花头巾,弱弱地回答。
“罗公公……”九熊抱着阿忧,两手没空,也不好去拉罗德昌起来,只好说,“你自个起来吧。”
“呃。”罗德昌答了一句。
“我进去拿点东西。”
九熊突然记起了卧室那边还有一具没有处理的死尸,转身抱着公主去了卧室那边。
两人飞快把那死尸藏在了一张长椅子的下边。而后阿忧又急急跳到了九熊的臂弯里坐好,九熊搂着阿忧到了客厅外边。
这时,在地上爬了好一会儿的罗德昌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
“你——”
“你——”
九熊与罗德昌几乎同时叫起来,因为彼此都看到对方成了熊猫眼。
当然九熊的脸上淤青更明显,还有嘴角边也有伤痕,看来昨晚阿忧公主下手太狠了。
“啊呀,你的脸——”九熊大叫起来。
“啊呀,你的脸——”罗德昌也跟着大叫了一声。
阿忧赶紧捂住了耳朵,两个疯子的叫声几乎要把耳膜震破了。
殿外的贺剑南以为发生了什么事,闻声跑了过来,上上下下打量了萧九熊与罗德昌一番,很快明白了个中缘由。
他忍不住大笑:“罗前辈,王爷,你们真是绝了,连伤情都这么神似!”
阿忧见贺剑南也过来凑热闹了,怪不好意思的,一骨碌从九熊身上跳了下来,落到了地面:“贺神医,你可以用法术将他们两个……”
“我身上忧伤,别找我。”贺剑南连连摇头,准备退出门外。
此时,罗依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搂新鲜的野花,兴冲冲往这边过来了,速度很快,一头撞在贺剑南的身上,仰面往后摔去。
“小依!”
贺剑南长臂一伸,拽住了罗依的衣服,人算是没事了,可手里的花儿却飞向了空中,就像天女撒花一般,其中一些落在了阿忧公主与九熊的身上、脸上。
九熊跳了起来,衣带飘飘,头一仰,张嘴就咬住了一朵红色的玫瑰花,衔在嘴里。同时两手展开,想要接住了接住另外两朵紫色的花花,速度慢了0.01秒,花儿掉落在地了。
有点失望的九熊再次伸直双臂,如一只张开翅膀的鹏鸟,缓缓降落到了地板上,单膝跪在阿忧的面前,抓住阿忧的右手,深情地吻了一下,扬起头,含情脉脉盯着阿忧:“尊贵的公主殿下,请收下本王的花花吧,I LOVE YOU……”
公主笑眯眯戳了戳九熊的额头,一只手从九熊的嘴取下玫瑰花,云里雾里的:“按老虎油,哪来的老虎油呀?”
罗德昌解释说:“公主,他借花献佛,说的是他喜欢你。”
“哦。”公主这才拉着萧九熊起来,训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对本公主无需跪拜的,否则你会倒大霉的!”
“我是绅士式献花,不打紧。”九熊大大咧咧的说。
阿忧闻了闻那玫瑰花,微微一笑:“我们是夫妻,平等相待即可。”
“我的花花没了,呜呜呜……”罗依突然哭了起来。
贺剑南见状,脸拉得老长,吼道:“罗依,不许哭!”
“都是你不好,你赔我的花。”罗依反而更厉害了,一边哭,一边哽咽着说起他摘花的经过来。
这小家伙与西瓜精对抗,被伤及了经脉,昨夜漂浮在温泉里,泡了一夜,伤势才好了不到四成,天一亮就跑到山上摘了一大摞野花。
他想给阿忧公主一个惊喜的,没想一进门就,好端端的一大摞野花,被贺剑南给弄砸了,怎么不伤心呢?
“小依,别哭了。姐姐谢谢你的一片好意。”阿忧公主非常感动,拉着罗依的小手走出了屋外……
殿外的小花园里,魅影提着天罡斧过来了,远远看到九熊与阿忧说说笑笑的,愣住了,心里很不是滋味,早知道九熊这么花心,就让他做一辈子女人好了。
“这么巧呀,王妃,你也在。”
柳七领着两个宫女,慢慢地往花园的圆石桌走了过来,宫女手中各端着装了水果的托盘。
魅影微微欠身:“柳婕妤早。”
“不早了。不必客气”柳七让小宫女把盘子搁在了大理石桌上,笑盈盈的招呼魅影,“姐姐,过来坐坐呗。”
“不了。”魅影的脸正在变绿了,那是她的怒气在飙升。
柳七随手抓了一粒紫色的葡萄:“这些水果都是西域吐鲁番过来的,你也过来尝尝呗。”
“我没胃口。”魅影没好气地坐在石凳上,握着天罡斧的手在颤抖。
柳七关切地问:“王妃,谁惹你了?”
魅影不答,左手抓了三四粒紫葡萄,丢进了嘴里,嚼了几下,吐出来葡萄皮和葡萄籽在手掌心,愣愣地看了许久,才意味深长说:“多情总被无情恼,而我就是这手心里的皮和籽,显得有些多余。”
呵呵,诗豪刘禹锡的名句魅影也会?别误会,在柳永的无字天书里面修炼了百余年,天天听柳永念经一般的吟诵《诗三百首》,早就熟记于心,没想今日却派上用场了。
柳七也很诧异:“王妃姐姐,所言何意?”
“东边彩虹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我想只要大王没事了,我该离开了。”
魅影说完,单手一晃,天罡斧立马不见了。随后,再原地几个旋转,化作一道白光,不停地绕着花园的花草打转。
“王妃,你要去哪?”柳七对着白光大喊。
“别管我,千年之后,我们自会相见的。”
那道白光掠过树梢,很快消失在山顶的另一侧了。
柳七突然想起了西瓯王妃就是千年后的唐小妖,他向着白光消逝的方位拼命跑去,大喊:“王妃,你等等我——”
魅影是被九熊给气走的,千里迢迢来到云阳宫,却是这样的相见,她只有选择离开了。而九熊是2000年后穿越过来的,即便他真的是西瓯王转世的,也记不得与那些风风雨雨、恩恩怨怨了。
N年后,魅影去了昆仑山修炼,才知道九熊并不是西瓯王转世,只是长得非常像而已。
柳七追出了云阳宫,也没有追上那道白光,非常失落地回到了石桌边,一个劲地啃着葡萄,也不说话。
一个叫蒙汐的宫女问道:“娘娘,你咋啦?”
柳七双眸凝视着阿忧公主那边的宫殿出神:“我想回家。”
蒙汐不太明白柳七所说的家,到所指哪一个,只好借风使舵:“娘娘,这里风大,我们回屋里去吧。”
柳七微微一笑:“小汐,这园子里哪有风呀?”
“你看。”
蒙汐指了指正在左右摇摆的树木。
“树欲静而风不止,这风不大呀。”柳七起身,随手摘了一片树叶,夹在指间,然后松开。一阵狂风过来,那片一树叶被吹得无影无踪了。
任凭大风吹得几人的衣裙簌簌作响,柳七并没有回屋的想法。
他在想,做女人太难了,九熊法力何时才能恢复呀?魅影王妃走了,贺剑南的法力有限,哎,劫数啊劫数。
许久没有吟诗作对了,柳七竖起一个手指头,在杯中蘸了水,随手在石桌上写下了上联——
雪花天雪花诗人游雪花村品雪花啤酒
却怎么想不对不出联了,柳七乃求助于蒙汐:“小汐,给本宫想个下联呗。”
蒙汐难为情地摆摆手:“娘娘,小汐我没有读过书,不会,还有那雪花啤酒,什么东东,我不懂……”
“你好好想想呗,绡儿,你也一起想。”柳七剥了一粒葡萄,丢进了嘴里,“什么时候想出来了,我们什么时候就回屋去。”
这不是疯了吗?一般的宫女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从来没有进过学堂门,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识,又怎么会对出这么难的对子?
绡儿将石桌上的盘子挪了挪,调皮地说:“就是想到天黑,也是想不出来的,你就饶了我们吧。”
别碰我的盘子!柳七叫道。
“柳姐姐,这盘子不是你的。”小汐微微笑道。
“为啥呢?”柳七不解。
绡儿回答,天下为家啊。这盘子都是皇上的,云阳宫也是皇上的,总之这里的一切,都是皇上的私有财产,包括我们的身家性命。
柳七手指头敲了敲盘子,绡儿,我们不是皇上的私有财产,是自由的个体。
绡儿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姐姐,我们真的一点也不自由啊。
一边老老实实站着的蒙汐接上了话茬:“你们两个扯到哪里去了!对子不对了?”
“对子是属于文化人玩的,我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听从命运的安排。哪天等柳姐姐坐了皇后位置,我们就跟着享福了。”绡儿微微闭眼,有点想入非非了,“和柳姐姐一块搬去椒房殿,吃香的喝辣的,多美呀……”
柳七惊一听绡儿的话,惊呆了:“皇后?你以为皇后真的那么好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