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昌一前一后投出两颗石子,即前后夹击入侵之敌,再左右投掷出两颗,即左右开弓之意,出其不意打击敌人,进而聚歼偷袭者。
藏在暗处的汉军将士立马看明白了石子的落水先后顺序,做好了杀敌的准备,紧盯着移动的目标。
匈奴人到了东门之后,他们突然看到了东边来了一大拔人马,一眼望不到头,走在最前边的是百余人的仪仗队。
这些士兵都是羽林军出身的,职业军人,表面上看,羽林军和普通士兵没有什么区别,可是战斗力、武器装备却是一流的,战场上杀敌不要的,可以一当十 。
那领队的匈奴小头目举起弯刀,在胸前一划,队伍立刻分做了两股,一股趴在沙丘下边的沟壑里,隐藏起来。
一股直接冲上了城堡下边的,试图控制城门,以城门作为依托,阻挡和亲队伍入城。
城头上的守军等这500人全部冲进了城门洞,立即升了吊桥,关了城门,来一个关门打狗!
那些匈奴人见识不妙,不顾一切涌进了门洞,往城堡过来了。
埋伏在箭垛里面的弓箭手一齐发箭,一箭一个,很快就将这股匈奴人给射杀完毕,街道上摆满了尸体。
趴在屋顶上一个十五六岁的黑衣少年,右手两根手指放在嘴里,一声哨呼,随之城内的自卫队推着板车,从巷子里面出来了。
每一辆板车后边跟着二三十个人,每个手中都拿着长矛与砍刀,逐一检查还有没有喘气的。
一有发现,立刻杀死,然后把这些尸体弄上了板车,拉到了鸣沙山一处沙地里。自卫队的任务就是负责城内的警戒,打扫战场,及时处理尸体。
东门外的那股匈奴人见城门关了,大骇不已,看到城门冒起的黑烟,知道入城的同伙全部完蛋了,夺城计划失败。
头目举着弯刀,牙齿咬得嘎嘣嘎嘣:“大王说了,只要活捉公主,或者刺死公主的,奖励牛羊一千头!”
“郫小王,只怕我们会变成了汉军的牛羊。”一个百长望了一眼逐渐走近的和亲车队,有点紧张。
“只要我们放出信号,弗铢王闻讯就会过来的。”
郫小王从衣兜里掏出一根空心的管子,往靴子上一擦,管子立马冒出一股黑烟。
而后他单手举着管子,“啾”的一声响,一道烟花般的火光冲向了天空,这是他给弗铢王发信号,告诉弗铢王,突击队已经找到了公主车驾的位置。
一个封都尉劝说郫小王:“我们人太少了,还是不要过去送死了吧?”
“管不了那么多了,趁着城堡内的汉军没有杀出来,我们以最快的速度袭击车驾。”
郫小王抬起头一看,一辆挂满大红花的马车,伴随叮叮当当的铜铃声,缓缓地地过来了,离那些偷袭者已经不到三十步了。
由于匈奴人的衣服与黄沙很是接近,车驾两边的护卫两眼直盯着前方,对眼皮底下的杀手毫无防备。
“小的们,给我上。”
郫小王手一挥,却没有一个手下敢上前去。
郫小王骂道:“你们这群胆小鬼!”
没有办法,只好反手从背后取下弓箭,搭上箭,瞄准了马车的窗帘,长须一口气,近了,近了,马车终于到了。
“放箭——”
郫小王第一个发出了冷箭。其余人也跟着他一起发起进攻了,不一会,马车两边插满了弓箭!
哗啦——
哗啦——
马车的车顶盖掉落在路边,一个身背古琴的蒙面男子,身穿黑袍,双目炯炯有神,如一只展翅的大鹏冲天而起,扶摇直上,在空中大喝一声:“好大的胆子!你们竟然敢刺杀大汉的公主!”
话音刚落,只见男子双臂一扬,手掌之间飞出来无数的花瓣,纷纷射向匈奴人的弯弓,韧性极好的弓弦全被割断了,一张张上好的雕弓成了废物,无法再发射羽箭。
匈奴人纷纷丢弃了手中的弯弓,从沙地上爬了起来,一个个惊讶地望着半空中的男子:“怎么可能会怎样?”
“不可能的事情,多着呢!”
男子解开琴袋,取出古琴,竖着抱在怀中,发出警示,“你们要么缴械投降,要么赶快离开!”
“好一个狂妄之徒!看招!”
郫小王不屑一顾,吐了一泡口水,从靴子里抽出一把短刀,往半空中的男子身上投掷上去。
短刀在空气呼呼生风,眼看就要命中那男子。
“你是给脸不要脸!”
蒙面男子并不躲避,手臂稍稍一抬,接住了那短刀,随手往下一甩,短刀就砸中了郫小王的右手腕,立时那家伙发出杀猪一般的哀嚎声。
“啊呀,我的手……”
郫小王拔掉了短刀,捂着血流不止的手腕,眼睛鼻子皱到一块去了,蹲在地上,看样子很是痛苦。
其余人一看男子伸手如此了得,都惊呆了,手中握着的弯刀不觉掉落在地。
郫小王提着弯刀,胡乱在衣服上割了一根布条,急急把受伤的手包扎了一番,又站了起来,气急败坏地大叫:“小的们,快甩弯刀,砸死他!”
喽喽们这才回过神来,不少人捡起沙地上的弯刀,从四个方向扔出了弯刀,立时天空刀光闪闪。
几百把刀,一齐飞了上来。只要稍有闪失,砸中身体任何一个部位,都会造成伤害。
那抱琴的男子轻轻往上一跳,一撂衣摆,几百把弯刀聚合到一起了,形成了一片刀林,手掌一翻转,刀林立刻变成一张铁板。
他落回到了铁板上,盘腿坐在上边,古琴往身前一摆,手指在古琴的弦上飞快移动着,节奏时而舒缓,时而急骤,琴音时而如春风化雨,时而如电闪雷鸣。
那些匈奴人捂着耳朵,企图不让琴音入耳,以免扰乱自己的心智。但这古筝神功穿透力极强,每一个音符都透过他们的身体,小心脏在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全身的血脉喷张。
不一会,这些匈奴人七窍流血,一个个抱着脑袋,在沙地上滚来滚去。
“咚——”
一声绵长而又悠远的琴音传来,曲子终了。
这些投掷过弯刀的匈奴人倒在地上,双眼圆睁,眼球突出,嘴巴张得大大的,舌头伸出老长老长的。
从他们狰狞的面部来看,应该是被琴音给震碎了五脏六腑,气绝身亡了。
郫小王望着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同伙,上前探了探鼻息,没气了,一连试探了十几个,都死了。
铁板上坐着的男子毫发无损,而匈奴人一下子就暴毙数百人,郫小王双膝跪地,欲哭无泪。
良久,郫小王才惊恐万状的大喊:“小的们,天神下凡了,快跑!”
这么一喊,那些侥幸逃脱的匈奴人提着弯刀,作鸟兽一般的散去了。
郫小王最后一个逃跑,跑了百来步,突然他发现双腿像灌铅了似的,怎么也迈不开了。
“郫小王,快点呀。”一个封都尉返身回来,拉着郫小王的手,满头大汗的。
“别管我,你们快去与报告弗铢王,让他不要过来了。”郫小王手脚冰凉,许是被吓破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