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这封都尉对郫小王是百分之百的忠心,他蹲下身来,背着郫小王就跑了起来。
毕竟背着一个人,奔跑速度也没有那么快了,追了很久才追上了那群乌合之众,一个个都汗流浃背的,都坐在了沙地上,他们很庆幸,刚才没有向“天神”投掷弯刀,捡回来一条命。
“放我下来!”
郫小王在封都尉的背上使劲的挣扎着,左手上的弯刀差一点割到封都尉的脖子了。
封都尉回头问:“郫小王,怎么啦?”
“我现在感觉腿脚……好像没有那么麻木了。”郫小王用弯刀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封都尉放下来郫小王,突然发现自己的肩膀上都是血,不由一怔:“大人,你受伤了吗?”
“是的。”郫小王举起了右手,撕开了布条,伤口还在不停地流血。
“大人,我这里还剩余一点月牙花。”
封都尉掏出来一个小布包,拆开来,抓了一些粉末,洒在郫小王的手腕上。
说来也神奇,这月牙花粉末一碰到血液,立马就止住了血。
“嘿嘿,好像不疼了耶。”
郫小王翻来覆去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腕,“这种药哪里有?”
封都尉包好了布包,揣在了兜里:“大人,此药在漠北王庭才有的,年出产量很少的。”
“走,我们去漠北王庭。”郫小王把弯刀别进了刀鞘。
“大人,我们还要不要去和弗铢王汇合?”封都尉问。
郫小王摇摇头:“不去了,咱们保命要紧。你速速去弗铢王那里通报一声,汉朝公主惹不得。”
“是,大人。”
封都尉右手按在左边的心房上,弯腰向郫小王行礼。
“天快黑了,你速度要快。我和兄弟们在前边的那个托尔逊山口等你。”
郫小王轻拍了一下封都尉的肩膀。
“大人,那我走了。”
封都尉急急地往西边的城门去了……
敦煌兵站。北门。汉军守卫见没有匈奴人进来,打了三下鼓点,该是关城门的时候了。
太阳落下了,还有一丝丝光亮,两扇城门正在缓缓地合拢。
赵用赶着二十匹马,到了城门之下,见城门就要关闭了,他急了,举着弓箭对着城楼上射出了一只鸣镝。
城头上的守卫队长一见鸣镝钉在了木柱子,赶紧取下来鸣镝,箭杆上有一张小黄纸,打开一看,上边写着,我是汉人赵用,救我。
守卫队长收起了黄纸,趴在女墙上,往城头下一望,果然是个穿了汉服的老头,白发苍苍的,还赶着二十来匹马。
以前有个匈奴奸细想混进敦煌兵站,也采用过同样的手段,化装成牧民,赶着羊群,说迷路了,进入城堡,试图在生命之泉——月牙泉里面投毒。
可是他在月牙泉边喝水的时候,一只脚踩在岸边、另一只站立着捧水喝,一个小小的习惯性动作,就暴露了身份。
如果不是在月牙泉巡逻队的士兵细心,整个兵站的将士就没命了的。
从那以后,凡是进城堡避难的牧民,都被集中安排在一处,不准让他们靠近月牙泉,以防万一。
今天又来了一个自称是牧马的汉人,守卫队长不得不提高警惕。一旦月牙泉水被下毒,所有护送公主和亲的将士都会中毒,敦煌兵站将被匈奴人里应外合的连根拔起。
队长想了想,如果老者是真的牧民,夜晚留在城外的沙地上露宿,会被冻死的。
“开门!”队长终于下定决心,把赵用给放进来。
如果老头是匈奴人的奸细,把他关起来,审问一遍,确定真实身份,直接处死,那么二十匹良马就算是最好的见面礼了。
“多谢。”
赵用赶着马群,进了北门城门。
赵用此一进入城堡,罗德昌骑着战马,带着士兵,亲自巡逻到此了。
赵用一见易容成霍去病面容的罗德昌,威风凛凛的,立马被罗德昌的气质给征服了,他赶紧单膝下跪:“草民赵用见过霍将军!”
“霍去病与我撞脸了?”罗德昌寻思道,“难道骠骑将军霍去病,正是老朽变的这副模样?”
罗德昌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上前扶住了赵用,“老人家,祖籍何处?”
“回将军,老朽乃河东平阳人。”赵用激动不已,“在此能够遇见将军您,老朽荣幸之至。”
“如此说来,本将军与你是同乡了?”
“没错,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赵用说着说着,不觉老泪纵横了吃。
“老人家,你说是你平阳的,为何到敦煌来牧马了?”
罗德昌开始怀疑赵用的奸细身份了,叛徒是不分年龄与籍贯的。
“老朽祖宗三代都是行医……”
赵用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诉说自己的不幸遭遇来。
“老人家,等以后有空了,本将军专程到难民营拜访您,可好?”
眼下保护公主为重,罗德昌没有时间听赵用说这些没用的过往,他捡了一个非常合适的理由,只想把赵用尽快给打发走了。
“将军,老朽的这二十匹马都是匈奴人的,现在全数送给将军,还请将军笑纳。”赵用抱拳道。
“多谢老人家。”罗德昌一个翻身上了马,嘱咐一个随从,“你把老人家送到将军府去,好生伺候着。”
“遵命,将军!”
随从带着赵用,往将军府去了……
夜幕降临了,罗德昌到了公主下榻的驿馆拜访了阿忧公主。
此时,阿忧公主已经洗漱,准备歇下了,一听霍去病将军前来拜见,急急令冯嫽掌灯,亲自迎接了罗德昌。
驿馆的大厅内,公主一袭红装,端坐在椅子上,在烛光的映衬下,楚楚动人。
“末将罗德昌参见公主。”罗德昌单膝下跪,彬彬有礼。
“抬起头来,让我看看你。”阿忧衣袖一挥。
“末将不知公主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请公主赎罪。”罗德昌缓缓抬起头来。
“别跟我套路了。”阿忧站了起来,走到罗德昌的跟前,双手扶起了他。
“公主……”
罗德昌一见阿忧脸上的怒容,一时语塞。
阿忧绕着罗德昌走了一圈,突然大声喝道:“好你个罗德昌,罗公公,居然敢冒充大司马骠骑将军霍去病,该当何罪?”
“末将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罗德昌站了起来。
阿忧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给我跪下,今晚不交代清楚,你就休想走出这驿馆!”
罗德昌心里嘀咕了,好你个阿忧,如果不是我在敦煌兵站全力防御匈奴人,你还想在这里舒舒服服的?门都没有。
转而一想,现在自己是大汉朝的戍边将军,就得全力保护和亲车队的安全。
于是,罗德昌只好再次跪拜在地,听候公主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