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怎么会是惊鸿呢?”乐安扶着南宫璟,心随之动摇,也觉得此刻痛苦不已。
“是不是您误会了?您弄错了?”
南宫璟冷笑一声,眼底浮起一阵精光。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不会弄错的,就是她。”
一阵无奈浮于心间,乐安摇摇头,劝道:“可是母妃已逝,王爷并无证据能够证明是惊鸿做的?况且,她的身份现在可有些特殊,要是闹翻了,恐非好事。”
忽然,一道人影蹿进,林睿额头满是大汗,像是飞奔了许久,他喘着粗气,拱手道:“王爷,没有找到那老刁奴。依属下看,不如直接将元惊鸿绑了,杀了!为贵妃娘娘报仇!”
话音刚落,林睿便被一道冰凉而狠戾的目光震住。
南宫璟冷冷的瞥着他,虽然没有动手,那眸光的威力却不亚于一把锋利匕首。
刮的林睿生疼。
“将她杀了,我母妃就活过来了吗?”
南宫璟幽幽而语。
不料,林睿咬了咬唇齿,恨意滔天的跪在地上,说道:“属下以为,都是因为王爷太过在乎元惊鸿了!才至于让自己一次次的错失诸多良机!但凡她心里有一点点王爷的位置,也不会做出逼死您生母的事儿!况且,之前五王爷也是因她而死。”
“咕”
南宫璟攥紧了拳头,手指青筋暴起,骨节间间隙脆响。
“闭嘴。”
他闭上眼,似乎也在隐忍着自己的怒气。
“属下恳请王爷!断情绝爱,宏图伟业!”林睿双手抱拳,恨道:“属下这就去捉元惊鸿,这几日太子只怕没时间时时跟着他,况且,关于她回南照的秘密,也应该问个清楚。”
“不必了。”
南宫璟叹口气。
他转了身型,慢悠悠的说道:“玉儿是个聪明人,你既然到处都寻不到柳公公,想必,只有玉儿才知道他在哪儿了。”
林睿有些错愕,瞬间明白过来,恍然道:“王爷您是说,元惊鸿会杀柳公公灭口?”
没有任何想象中的作答,南宫璟疲惫的挥了挥手衣袖,示意林睿退下。
一旁的女人生生忍住呕吐的痛感,一脸倦容心痛的看着南宫璟。
明明以前的南宫璟不会这般的,自己也没有那么爱哭爱想。
这如今,究竟是怎么了?
乐安悄悄的抹了抹眼泪。
难道……
一个想法突然像那破土的新笋,蹿的飞快!在乐安心里稳准的扎了根。
难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元惊鸿?
恐怖的念头一旦滋生,便入瘟疫病毒狂乱滋生,乐安按捺住狂跳的心头,纳了几口气,咬紧了唇。
……
自南宫朱雀又回了前堂,公布了宋贵妃殉葬的消息后,一群女人又哭丧成了一片。
南宫朱雀不悦的斥了一声,“灵前不许哭闹,各位贵人莫非也思念父皇的紧?”
顿时,鸦雀无声,怕极了的几位年轻些的贵人只好喑哑的啜泣了几声,却不敢再弄出动静来。
说完后,他侧身一看,赵晋出现在他身旁,虽然换上了素服,可脸上的面具却比之更苍冷。
“主子。”
“何事?”南宫朱雀扫了他一眼,语气颇淡。
想来是对他上次擅闯里屋冒犯了元惊鸿还心有芥蒂。
“姑姑方才去了御书房,要不要属下随着去护着?”
赵晋低垂着头。声音毫无起伏。
南宫朱雀闻言便沉下了一张脸,面露不喜的斥道:“赵晋,你再敢跟本宫耍弄幺蛾子,本宫饶不了你!”
“属下不敢。”
他随口一张的认了怂,可是目光平静的,并无半点要退缩的打算。
南宫朱雀见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心头颇为恼火,虽知道他一门心思都是为了自己,可这人有时未免也过于一根筋了些。
他烦躁的挥了挥手,道:“你若没事儿去慎亲王府将皇叔接进宫来,本宫有话要与他谈。”
“是。”
赵晋退出,直到角落时,青玉抬头随着他的目光看了眼,随即脸色有些痛苦的呻了口气。
将这一些小动作尽收眼底的南宫朱雀唤来身边一小宫女。
小宫女贴身过去,南宫朱雀便在她耳畔耳语几句。
“是。”
领命后,小宫女走到了青玉身边,悄声道:“太子说,侧妃若不舒服,可出去走走。”
闻言,青玉错愕不已,立即抬头去寻找南宫朱雀,却见男人的眼神温润如滑,正淡淡的望向自己。
青玉心头一暖,微微朝他点了点头,便悄悄的退出了灵堂。
却说元惊鸿自与南宫朱雀分开后确实进了御书房,御书房的里间隐匿而幽深。
柳公公跪在地上,面前铺着两张卷轴。正是送给元惊鸿那两份。
元惊鸿脚步无声,慢慢的,一步一步走近柳公公。
“先帝交代我做的事,我完成了,不知现下公公怎么说?”她站定脚步,距离柳公公不远不近。
柳公公眼珠子一转,余光瞥向两面,透过窗外隐隐而来的黯淡日光,元惊鸿的身影倒影在青红木砖上,隐隐绰绰。
“姑娘不用急,”他一边说,一边慢吞吞的转动了整个身子,将那两份黄绸卷轴往前一推。道:“都在这儿,要如何处理,全凭姑娘。”
元惊鸿居高临下的窥着柳公公,眼里俱是冷清神色,她也蹲下去,收好了那两张卷轴。
捏在手里,淡淡笑着:“辛苦公公了。”
“只是,惊鸿觉得,纸笔无心,人却有口。公公觉得呢?”
元惊鸿叹了口气,似乎万分悲凉,话语里却是坚定不移的用意。
柳公公一愣,随即释然笑道:“姑娘不必担心,老奴已答应陛下,会随先帝同去继续伺候他老人家。所以先帝曾欲传位于慎亲王一事,天知地知,待老奴走后,只有姑娘您一人得知了。”
闻言,元惊鸿紧悬的心才稍稍放了些下来。
南宫朱雀登记在即,看似江山将稳。一切未成定局之前都有变数,他不愿意南宫朱雀得知了先帝遗诏后对南宫凌动手,也不愿意南宫凌若得知先帝曾想传位于他而又生出要篡权的念头。
而这一切,从始至终都熟知一切的人只有柳公公。
“时候不早了,老奴想再念念先帝的气,便随他去了。”柳公公指了指脚边的一小葫芦瓶,看样子,那装的是给他自己准备的毒药。
元惊鸿见他自己已准备好一切,便微微行了个礼,转身欲走。
却不料。
那一直面带微笑的柳公公突然表情狰狞,双目赤红,从袖中抽出一枚匕首,疾速向元惊鸿跑去,尖利的匕首便要刺进她的肩头。
元惊鸿听见动静,连忙转身,一掌扣住了柳公公的手腕,一手掐住了他的脖颈。
“公公这是何意?”她不解。
柳公公艰难说道:“姑娘别怨老奴,先帝留于老奴有密令,待你将宋贵妃送走之后,便也要你随之而去”
“为什么?”
元惊鸿张着嘴,不可置信,也不理解南宫添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