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扒拉着耳朵，四张边不轻不重瞟了李才人一眼。
他和李才人恩怨已久，时间可以追溯到才进医院那会儿。因为是同批进院，俩人便有了不少比较和竞争的机会，好比参加培训的机会、晋级职称等等。
说不上是运气还是实力差距，四张的机会总比李才人多，也因此四张成了李才人眼里的头号劲敌——死对头。
就算没有以上这些基础，四张和李才人也做不了朋友，因为三观严重不和，给病人开化验单收费这事就是例子。
此刻，两个平时不怎么对付的人就这么看着彼此，好一会儿，李才人才笑嘻嘻托了托蒜头鼻上的眼镜：“不说算了，听说你把院里那家咖啡店承包了，怎么，要转行？”
“放心，我还想在这个岗位上为人民服务久一点呢，一时半刻不会挪地方给某人的。”
“你……”李才人一咬牙，接着又一松，嘴一咧再一弯：“四张，听说你把安总家的那个傻女儿招店里去了，你不是善心大发的人，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是啊，怎么了？”
没想到他会承认的这么痛快，李才人吓了一跳，愣了。
“干嘛呢？你俩干嘛呢？又来病人了，谁有空谁接一下。”老马不知从哪冒出来，身后跟着一伙人。
“我来。”李才人态度积极，咻的一下就从四张眼前消失了。
什么人嘛。
四张哼了一声，站起来，拽着凳子正打算回位，不想胸口一重，人就被怼站在了原地。
“老马干嘛呀？”搞突然袭击，都轧我脚了。四张懒洋洋地侧身弯腰，把被轱辘轧掉的鞋后跟提好：“放心，科室很团结。”
“谁问你这个了。”老马手一使劲，四张就被扥去了一边。
办公室边角地方，四张看着神秘兮兮地老马，手不由自主地伸了出去，没烧啊？
“有点正行。我问你，你刚刚说得是在开玩笑吗，你喜欢那只笨鸟？”
“舅……她可不笨。”
四张拉着长腔看着老马，开始还稳若营盘的脸在老马掏出手机歘歘歘开始打字输入时出现了裂纹：“你干嘛？”
“告诉你妈。”
……
“榆木疙瘩终于开窍了，她指不定怎么高兴呢……你干嘛？”老马看着捂在手机上的那只爪子，抬起头。
“告诉她的后果自负。”
对面的四张脸扭向窗外，光线交织下的那张脸竟有点十几岁少年才有的执拗与别扭。
这孩子……
老马放下了手。
短信的事就像个小插曲，很快淹没在繁忙的下午时光里。
五点钟，交接班结束，一身常服的四张跟着同事钻进电梯，伸个懒腰，这一天，总算结束了。
脚下的老电梯咯吱咯吱，像个驼背老大爷一级一级慢悠悠地下着台阶。
院里死抠，就不能换个新的。四张仰着脖子，看着天花板上白亮亮的灯光响，手伸进口袋——老电梯也不是全无好处，信号就杠杠的，电话短信从来不影响，这不，手机震了嘛。
WIFI已痊愈，可以来接了。
他读着短信，这才想起，自己还有条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