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二人爬起来冲过去,“还是我们来吧!”
多了两个大男人,一切进行地更快了,浮沉子回来的时候,见四人皆已苏醒,惊愕异常。
“师父,我赢了,请你……请你兑现你的承诺!”韩馨儿颤抖着说完,僵硬地向后倒去。
“浮沉子,你输了!你连一个小女娃都赢不了,怎么可能赢得了广陵子?哈哈哈……”容心抱着刘文放声长笑道。
“我杀了你!”
“你杀了我吧,反正我生不如死,多谢你给我个痛快!”浮沉子一掌正要劈下,容心闭上眼睛。
“你想死,我偏不让你死!”他收了手,讳莫如深地转向徐玉,“你不是要杀刘文吗?动手呀,现在就是大好的机会!”
“我改变主意了,现在不想杀他,我们走!”徐玉拿着银枪,带着剩下的士兵去牵马。
“你敢违背我的命令!”
“真可笑,我什么时候需要听你的命令,你连自己的徒弟都管不好,凭什么管我?你注定就是个失败者,众叛亲离的失败者!”徐玉讥讽道。
“你不杀他,难道你是想娶那个丫头?”
“我是不会娶她的,她也不会再听从你的摆布,孤家寡人,哈哈哈……”
“孤家寡人?哼!我本来就是是孤家寡人,但你才是众叛亲离,你才是失败者,你连自己的师弟都赢不了,师门的叛徒……”浮沉子有些疯癫了,将徐玉丢到一旁,转眼间就杀光了眼前所有的士兵。
又回过头来望着身后的人,钱用四人将女人和小孩儿护在身后,地上暴露的只有韩馨儿一人。
他拂尘一扫,那一排人齐刷刷地倒地,就在这时刘文突然恢复了神志,从行李中拔出剑,朝浮沉子刺去。
“不可能,明明你的脉搏……”
刘文神色僵硬,没有答复,只是不顾一切地与他搏杀,徐玉见状也提起银枪冲上来,猛攻浮沉子。
“你们不是仇敌吗?”浮沉子困惑地看着眼前的两人。
刘文刺伤了浮沉子,也被浮沉子一脚飞踹撞到树上,晕厥而去。
浮沉子受了刺激又受了伤,旧病复发,神志越发地混乱,徐玉抓住机会也刺中他一枪,浮沉子受伤逃走。
钱用四人方才解毒,又受了伤,皆不是徐玉的对手,又听见他说不想杀刘文,而且与刘文并肩作战,一时间分不清敌友。
岂料他径直走到刘文身边,容心挡在身前,被一脚踢开,而后猛地一枪刺进刘文的胸膛。
四人大惊,拼命地冲上去想要跟徐玉拼命,容心亦捡起刘文掉落的剑,朝徐玉刺去。
很可惜五人合力竟不是他的对手,银枪一扫,众人便受伤而倒。
“我徐玉惜才爱才,你们若是归顺于我,不仅可以保住性命,还可以官复原职!”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归顺,没门!”,众人亦附和钱用道:“对,没门儿!”
“那就别怪我枪下无情!”
“等一等!”这时韩馨儿爬了起来,蹒跚着走到徐玉面前,“要杀他们先杀了我!”
“我一定是听错了,老二、老三……”钱用道。
“你要和我作对?”徐玉转动了银枪,握得更紧。
“是的,我为你准备了一瓶化骨穿心散!”韩馨儿从袖子里摸出一个药瓶儿,打开瓶塞,“这是剧毒的药,只要沾上一点,就会化成血水。我不会武功,赢不了你,但是你也占不了便宜。”
一杆银枪在手里握了许久,可是看见她那副清瘦可怜的样子,就是下不了手,“罢了!算你狠!”
求一死而不能,她只能这样定定地看着他远去,手里的药瓶滑落在地上,正好在皮雄脚前,吓得他赶紧后缩,“哎哟,妈呀!幸好没化成血水。”
容心捂着伤口,踉跄着来到刘文身边,“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下辈子我一定要先遇见你!”
语毕正要拔剑自刎,不知从哪里飞来一颗流石将她手里的剑击落。
“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一个衣衫单薄破烂地白发老者从远处走来,一路地叹息,一路地感慨。
他似乎身轻如燕,转眼间已经到了跟前,容心跪下,“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高人呐!”皮雄惊呼道。
老者蹲下,啪啪啪几下封住了他上半身八个大穴,又在他的伤口上撒了药粉。
“师父,阿文他还有救吗?”
“帮我把他扶起来!”广陵子从他的腰间取下一包银针,将他的上半身扎得快成马蜂窝。
皮雄赶紧帮着将刘文扶起来,第一次看见替人运功疗伤,还以为那只是话本子里才有的桥段。
良久,广陵子收敛了气息,去了他身上的银针。
“师父,阿文什么时候能醒?”她急切地问道。
“不知道!也许能醒,也许成为一个活死人也不一定。”广陵子将刘文扛在肩上,“人我带走了,诸位请自便!”
“师父,你等等,我去拿行李!”
她取了包袱,转过身来广陵子已经走远,于是着急地扔下包袱追去,可是二人很快消失在视野尽头。
她的脑海顷刻一片空白,傻愣愣地杵在那里,不让在一起,为何还要相救?这是惩罚吗?
“我去,这老头也真是的,这不是劳燕分飞吗?小妹,你别难过,好在四弟总算是有救!”皮雄追上去安慰道。
“二弟说的对,古人不是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别太难过了!”
钱用也安慰道。
而相反的方向,韩馨儿也还站在原地,望着徐玉离去的方向,一动不动。
“大嫂,到底发生什么了?我们怎么会在这里?”廖奇问道。
“你们都睡了好几天……”钱大嫂将前因后果说与四人听,许二的夫人也将刘文救他出地牢的事告诉他,四人方才如梦初醒。
“三弟,你要干什么?”皮雄看见廖奇翻身上马,也赶紧骑了一匹追去将他拦截。
“平时就属你小子冷静,今天怎么如此冲动?你这样冲回去,不是送死吗?你娘在天之灵,能安息吗?”
“就算是送死,我也要回去送我娘最后一程,二哥你让开!”
“好!那我陪你一起,要死咱们兄弟死在一起!”
钱用、许二也骑着马追来,“要回去就一起回去!”
廖奇无奈,长啸一声,从马上跳下,连磕了九个响头,鲜血直流,“娘,孩儿不孝啊!不孝啊!不能让诸位兄弟陪我丧命,您的大恩大德,孩儿只能来世再报!”
“此处不宜久留,当务之急,是要想好去处,三位兄弟你们可以什么想法?”许二问道。
“我记得离开隆平府的时候,四弟曾经叫我们去投朱元璋,如今我们已是走投无路,不如甩开膀子干一场。”皮雄道。
“据我所知,朱元璋手下有一员大将叫徐达,善用兵深得人心,不如我们去镇江投他吧?”许二建议道。
“又是姓徐的,还是算了吧!我看组建巢湖水军的廖氏兄弟不错,三弟,和你是同姓,不会沾亲带故吧?”皮雄道。
“不认识,没听说过。那个常遇春好像不错,身高臂长,力大过人,能征善战,勇猛过人!”廖奇道。
“不是吧,说得我真想找他比试比试,看看谁的力气更大!”皮雄摩挲着双手。
“行!那咱们就渡江南下去投常遇春!”许二道。
“好,就这么说定了,许二,咱们都结拜过了,你要是不嫌弃,咱们也结拜结拜?”钱用道。
“求之不得!”
于是四人就地结拜,只是这排名之事为难了,许二的年龄和刘文相仿,到底谁在前谁在后呢?
许二道:“先生永远都是先生,我许二敬佩他的仁义,甘居于末!”
“这么说我们好像占他便宜了,但事实上每次我们都是听他的安排,好像他才是老大,可是论才干、仁义,他确实是当之无愧的老大!”钱用道。
“要我说,这排名还是把刘先生排在最前面,每次叫他四弟,叫得我心里亏得慌!”廖奇道。
“廖奇说的有理,我也是这种感觉,就把他排老大,咱们顺延,反正小妹怎么排都是最小的!”皮雄道。
“有理有理,反正现在还是我最大,你们都要听我的!”钱用笑道。
众人摇了摇头,骑着马返回,“开个玩笑嘛,等等我!”
“小妹,我们打算渡江南下,你跟我们一起走吧!”皮雄道。
“不了,我就在这里等他回来!”
“这怎么能行?我们怎么能把你一个弱女子扔在这荒郊野外?”
她垂着头走到马车边,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剑,利刃出鞘,剑指远方,郑重地说道:“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是弱女子!诸位兄长,祝你们一路顺风!”
四人你看我我看你,觉得还是不妥,“一起走吧,咱们兄妹几个,互相也好有个照应!”钱用道。
“我意已决,诸位兄长不必再劝!”她将剑收起,把行李抱到路边。
“小妹,嫂子知道你心里苦,这世道如此混乱,你一个女子孤身在外,谁来照顾你呀?听话,咱们一起走!”钱大嫂牵着儿子,捡起她的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