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把胡子一撕,“是我们两个小贼,在给你这个小公子做饭,还要打吗?”
“哎哟,我说是谁呢!你们胆子真大,竟敢来叶城!”
“为什么不敢来?我看这里没有通缉令,安全得很!”刘文道。
“那是明松暗紧,这大半个城的人都认识你,还需要贴通缉令吗?”徐致道。
“你说的也对,我和心儿,本来就是来祭拜一下,等和三个义兄会了面之后,就会离开!”
“三个义兄?你什么时候多了三个义兄?”
二人相视一笑,“是钱用、皮雄、廖奇,三位义兄!”容心道。
“心儿姐姐,你也有份?”
“当然,我们约好在叶城碰面,只是不知道他们的住处!”
“他们三个真讲义气,竟然能舍弃用命换来的官位,和你们亡命天涯,如此英雄好汉,只可惜我徐致没福气结拜!”徐致扁了扁嘴巴。
“那你又为什么回来呢?”刘文问道。
“我不想在隆平府待下去了,我打算继承我爹的遗志,把我们徐记发扬光大!”
“是吗?我看你没有发扬光大,倒先变成了小酒鬼!”
“唉!没办法,我们家的两个铺面,现在被别人占了,我去找许二,他说就算要收回来,也要等几天,这一等都快一个月了。不过好在那两家店铺的老板,付了租金,否则我哪里有钱买酒喝?我看你们也没什么地方去,不如就住在这里,常言道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谁也不会想到你们俩竟然就住在我家里。”
徐致自以为绝妙。
“阿文,致儿说的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慧儿和三位哥哥是一起的,要是他们回来的话,慧儿一定会回这里。我们等到慧儿,再去找三位哥哥也不迟!”容心道。
“那就多谢致儿了,不过我们也不白住,家务活全包了。”刘文道。
“那多不好意思,不过你们来了,这里更像一个家了。我今天真是高兴,阿文哥我跟你说我想这么做……”
徐致夸夸其谈地说起了他的宏图大业,滔滔不绝,犹如江河之水,直到夜深。
刘文来了,徐致也不酗酒了,耐心在屋里看起他爹写下的生意经。刘文化名文叔在前院练剑,容心化名丑姑娘,在后院琢磨广陵子给她的剑谱。
突然一阵敲门声传来,刘文奔到后院,二人将剑藏好,又冲到前院开门。
“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来人是许二,他顿了顿:“哦,我和你们家公子是朋友,他在吗?”
“请问您贵姓?”
“我姓许,言午许,我可以进去了吗?”
“原来是许大哥,今天来看我,是不是给我带什么好消息啦?”徐致机灵的眼睛忽闪忽闪的放着异样的光芒。
“好消息,肯定是好消息,你的店铺我帮你收回来了。”
“早该收回来了!许大哥,请坐!丑姑娘,上茶!”
“但是那两家人正在搬货,他们也想和你商量,再多付你三成的租金,让他们把店开到年底。”
于是容心呈上两杯茶,许二又调侃道:“三公子,你怎么也不请个稍微端正点的丫鬟,看着怪吓人的。”
“这不是便宜又能干嘛,你早一点帮我把店要回来,我就能早一点请几个好的了嘛!”
“我方才说的事,你再考虑一下,你这么年轻,也没有做生意的经验,能收点租金轻松自在也是不错的!”
“不!我回来就是学着做生意的,三天之后我就去收铺子,多谢许大哥了!”
“唉!好吧!我还有公务,茶我就不喝了!”
“恕不远送!”
许二走到门口,又狐疑地转过身来盯着刘文,“三公子,方才你唤他什么?”
“文叔啊!难道你们认识?”
许二又看了看,那人弓着腰,正在收拾桌子,下巴上长了一把胡子,一副奴才相,绝对不是他想的那个人,便走了。
三天后,徐致去收铺子,两家人竟然都不给,居然像打发要饭的一般,给了他一些银子,他气急了,冲到将军府找许二理论。
钱用三人在草莽关前观察了几个时辰,发现守卫并不森严,也没有盘查。于是脸上抹了些灰,缩着头,便溜了进去。
“大哥、二哥,这也太平静了,叶城是咱们的老家,不可能半点埋伏都没有,你们一定要小心啊!”
“是啊,二弟,就你家偏远,路上一定要多注意安全!”
“你们俩放心吧!虽然我没了双锤,但一样力大如牛,倒是你们俩当心埋伏!”
“你呀!什么时候了还贫,四弟和小妹说与咱们在叶城会合,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咱们总不能满世界去找吧?”钱用道。
“他们说要去祭拜,我们只需要守在徐家二老的坟附近,准能等到他们!”廖奇道。
“好,那咱们就说定了,谁先发现他们,就互相通知一声,要是发现危险就学猫叫!”钱用道。
“猫叫不好,到处都是野猫,谁分得清,还是以‘布咕、布咕’为信号吧!”皮雄道。
“好!就依你,二位贤弟我先走一步啦!”钱用离开后,皮雄和廖奇也分手。
三人住在不同的村子,两南一北,皮雄家就在北边的小叶村,因为是个外来户,所以住在村子边上,最近的邻居也隔了有百米远。
皮雄摸了摸怀里揣着的五十两纹银,想着媳妇儿见到了一定会高兴。
叶氏爱美,更爱银子,皮雄每每收到军饷,都会先把大部分存起来,尽量托人带给她。而他自己银钱不够的时候,便会东蹭一点西蹭一点,外加脸皮比较厚,偶尔会耍耍赖,得了个赖皮熊的绰号。
他性子外粗里细,对这个好不容易娶进家的俏媳妇儿,如珍如宝,不舍得让她受半点苦。无赖当个庄稼汉收入实在太少,他只得从了军。现在终于回来了,虽然不是衣锦还乡,但是可以见到她,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接近了,那个泥巴小院,院门虚掩着,她会在里面做什么呢?
“小叶儿……”他太激动了,喊了一声,又立刻忍住,扫视了周围并无埋伏,才稍稍安心,想着还是给她个惊喜吧!
他轻轻地推开门,前脚刚踏进去,兴奋了好一会儿的心,被屋里传来的声音刹那间凉透。
“呵呵,哈哈……死鬼别闹了!”
“小叶儿,爷可想死你了,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哇!好漂亮的珍珠项链,谢谢许爷!哎哟,爷,你别急嘛!”
“衣服都脱了,你说能不急吗?”
皮雄暴怒,手里的拳头捏得咔咔地响,他想过转身离去,但又想好歹自己也是条汉子,怎么能受这种委屈?光天化日,一对男女连门都顾不上关,就做着令人面红耳赤的勾当。
他冲进去,看见自己捧在手心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妻子,正在另一个男子身下娇喘。他冲上去揪起那男的头发,将他摔在地上,顿时惊呆了。
“许二,竟然是你!亏我拿你当好兄弟,你竟然干出这种龌龊的勾当!看我不打死你!”
那人一边慌张地躲避着,一边捡地上的衣裤,叫嚷道:“狗日的你个通缉犯!”
就在他方才一拳扑空的时候,小叶儿突然冲上来抱着他,喊道:“许爷,快走!”那男的顾不了那么许多撒腿就跑。
他更加愤怒,掰开她的手,掐住她的脖子,两颗眼珠圆鼓的几近爆裂。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你个没用的怂货!”她并不畏惧,因为对于她来说,他就是个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人。
“是你逼我的!”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他是真的动了杀念,手轻轻一用力,她就感觉呼吸困难。
“咳咳……”她拼命地挣扎,但是已经没有用,咔擦脖子断了。
他追出去,那人已经逃得无影无踪,于是他回头一把火烧了房子,也烧掉关于那个女人的一切。
他目眦尽裂,神色狰狞得可怕,顾不得是否有人通缉他,赤手空拳就往许二的将军府去。从门口一直打到里面,而此时徐致正因为店铺的事,正在里面和许二扯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