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前来禀报,许二赶紧拿上武器红缨枪,冲将出来。
“你这厮我不抓你,你还敢大张旗鼓地来瞎闹,太目中无人了!”许二怒骂道。
“拿命来,你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皮雄打翻了一个有一个的士兵,朝许二攻去。
“皮大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徐致看他一副拼命三郎的样子,上前问道。
“不干你的事,躲远点儿!”
谈话间,皮雄已经打翻了围着他的十几个侍卫。徐致看情况不妙,赶紧跑回家去找刘文。
“阿文哥,阿文哥,不好了!”
“嘘!小声点!”刘文谨慎地把门关上,又把他拉到内侧,“不是说好叫文叔的吗?出什么事了?”
“唉!累死我了。”他喘了几口粗气,“快,皮大哥闯将军府去了。”
“什么?他不要命啦!”刘文拿着剑就冲了出去。
容心端着刚沏好的茶出来正好见着他急匆匆的背影,“致儿,他那么急去哪里?”
“皮大哥闯将军府去了!”
“什么?他怎么也不叫我?”她冲进去拿着剑出来,被徐致拦住,“好姐姐,你就别参和了,你那剑法跟跳舞似的,完全没杀伤力。”
“那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身处危险,你让开!”
“还是我去吧,你在这里接应我们!”
徐致喝了杯茶,又三步并两步地往将军府跑去。
皮雄只擅长他的双锤,刀法枪法都不行,没有趁手的兵器,就只剩下一身蛮力。许二擅使用缨枪,短兵相接,很快就挑落了皮雄手里的刀。
昔日一个营里操练的兄弟,他对皮雄的弱点很了解,膀大腰圆的他,出手虽重,但却笨重有余灵巧不足,下盘不稳一直是他无法克服的缺点。
“束手就擒吧,你不是我的对手!”许二道。
“笑话,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皮雄搬起院子里的花盆,一一朝许二砸去。又夺过两把刀,握在手里,当双锤使用。
皮雄不敌,很快又败下阵来,腰部还被扎了一枪。但鲜血和疼痛并没有令他畏惧,反而让他更加不顾一切,他死死地抓住了许二的缨枪,以一臂之力将枪折断。
“许二,你个伪君子,我要杀了你!”他怒喊道。
许二一惊,没了兵器,赤手空拳的话,自己将落于下风。就在这时,他调来的弓箭手到了。
“你这个疯子,弓箭手准备!”
“就是死,老子也要拉你当垫背!”他伸手去抓许二,许二往后一退,他扑了个空。就在这时,一支冷箭从角落里飞出来,扎在他的左肩。
许二,顺着箭的方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虽然那人蒙着面,但还是可以判定就是他。皮雄正反手拔下肩上的箭,又一支箭已经朝他瞄准。
刘文在疾驰的路上,突然联想到浮沉子曾用颠倒阴阳的反七星阵,无影无踪地跟在自己身后。于是灵机一动,用此术遁迹进了将军府,正好看见那角落里的人张开弓箭。
他快一步夺了一把弓箭,朝角落里的人瞄准。那被夺弓箭的士兵被惊得目瞪口呆,只见自己的弓脱手而出,凭空地张开,咻地朝角落里的人射去。
那人右手中箭,弓箭哐当掉在地上。
“谁?谁在装神弄鬼?”许二吼道,弓箭手们也退到他的身边,紧张地瞄准那弓。
刘文把弓向角落一扔,上前拽住皮雄,道了句:“二哥,快跟我走!”
皮雄亦万分震惊,但普天之下能用这种方法救他的,也只有刘文了。
“四弟,你别管我,我要和这禽兽,同归于尽!”
“你这厮好不讲理,好歹我们也曾同生死共患难,左一个人面兽心,右一个禽兽,欺人太甚!弓箭手……”许二手一抬,眼睛一闭,就要喊出那两个字。
“慢着!”刘文高喊一声,破阵而出。
许二睁眼一看,纳闷儿了:“文叔?”
刘文撕下胡子和贴在额头的皱皮,“许二,你当真要下杀手?”
“刘先生,真的是你,你竟然能够……”许二愣了片刻,又立刻回过神来,“你对我有大恩,我不能伤你,你走吧!”
“二哥,你跟我走!”刘文又去拽皮雄。
皮雄不依,“你不要管我,我和他今天只能活一个!”
“到底出什么事了,你为什么一定要杀他?”
“常言道,朋友之妻不可欺,他竟然趁我不在家,勾引我媳妇儿,还被我捉奸在床!”他说着,牙齿不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如此寡廉鲜耻,薄情寡义,人面兽心的人,我和他不共戴天!”
“放你娘的狗臭屁!谁勾引你媳妇儿了?”许二怒骂道。
“大丈夫顶天立地,有胆量你就出来单挑,跟个缩头乌龟似的!”
刘文印象中的许二老实敦厚,不可能做出这等下流之事,否则当初他也敢将叶城交给他。
徐致快跑到将军府,见着许二捏着中箭的手往外跑,神情狼狈,心中甚是疑惑。于是冲上去,问道:“许大哥,你怎么中箭了?”
“关你什么事?让开!”他狂躁地将徐致掀开。
因为他是徐玉的亲弟,平素里,许二对他都十分客气,怎的此刻判若两人了?
他担心刘文,赶紧冲进将军府,月余来他进进出出,侍卫们都认识他,也就没有拦他。
“诶,许大哥!方才我不是看见你出去了吗?怎么还在这里?”徐致惊讶道。
“难道是他?”许二嘀咕道。
刘文察觉到许二异样的神情,追问徐致道:“致儿,他一直在这里,你怎么会看见他出去呢?”
“是真的,阿文哥!他手上还插着一支箭!”徐致道。
“许二,那人可是你孪生的兄弟?”刘文问道。
许二也没掩饰,“是,我确实有个孪生的弟弟,但那又如何?”
“这事是他做的吗?”
因为弟弟成婚早,数年前便已经是分家单过,故而兄弟俩不曾同时出现在刘文一行面前。又因为兄弟不合,他几乎没有在人前提起过这个弟弟。
幼时兄弟俩玩闹,他不慎将弟弟推倒,以致于弟弟险些被插在地里的竹竿,穿胸而死。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心怀愧疚,又因为母亲溺爱弟弟,当了将军之后,他对他的行为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难道要把亲弟弟置于别人的屠刀之下?许二自问还没有这么高的觉悟。
“我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我放你们走,你们不走,就别怪我手下无情!来人,放箭!格杀勿论!”
徐致见许二下了杀心,赶紧躬着身子躲到一旁,幸好没被射中。
刘文把剑鞘给皮雄,一个月过去,他的身法比从前更快了,很容易地就越过弓箭手,擒住了许二,“叫你的人退开!”
“都退下!”听见许二喝斥,弓箭手还有侍卫都往外退去。
“许二,你变了!”
“你不也变了吗?我们这里不少人,都是跟着你参的军,结果最先离开的却是你!”
“我去哪里是我的事,这并不能成为你做坏事的理由!”
“坏事?哼!我既然已经落到你们的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许二闭上眼睛。
皮雄捡起刀,正要砍下,被刘文拦住,“二哥,莫急!咱们不能放过坏人,但更不能错杀好人!”
“四弟,他都这样说了,你还不让我杀他?”
“皮大哥,你先息怒,息怒!”徐致上前去拽他。
“许二,我问你,那事你有没有做过?”
“少别废话,动手吧!”他昂起头,一副引颈就戮的模样。
“你以为杀了你,事情就这么结束了?我相信那样的事,你做不出!你的死什么也挽救不了,只会害更多的人。记得从前的你,是个多么正直善良、嫉恶如仇的人,也正是因为这样,你才和你的夫人结缘,一别许久,现在你也应该有孩子了吧?难道你要让你的妻子蒙羞,让你的孩子一张大就被人数落,他爹是个薄情寡义、人面兽心的畜生!”
“别说了,我没做过,别赖在我头上!”
“孪生兄弟,虽然长得极为相似,但也不是不能鉴别。二哥,你可记得那人身上有什么明显的特征?”
“特征?哪有什么特征?”他满腔都是杀人的怒火,满脑子都是那个不堪入目的场景,忽然眼前一闪,“他的背上好像有个圆形的疤,前胸也有一个差不多的。”
皮雄说着,激动地扒了许二的衣服,前后有各种伤疤,但就是没有他脑子里的那种。
“不是他,抓错了!但是他纵容包庇,一样不是好鸟!”
“算了!好歹是曾经患难与共的兄弟!跟我们走一趟吧!”
“你们已经亡命天涯了,还要往哪里走?如果你们肯留他一命,以后你们可以在叶城来去自如,我许二说到做到!”
“偷淫人妻,按律该判什么罪?”刘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