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中毒了。”他赶紧凭着感觉朝炉灶跑去。
“阿文,你怎么了?找什么?”广陵子着急地追上去。
“汤……汁!”
道人过来捣乱,广陵子赶紧将他的手放在锅里的勺子上,又回过身阻挡道人的进攻。
刘文喝了参了紫衫草的汤汁,感觉好多了,眼前的雾色散去了许多。
“浮沉子,咱们的恩怨不应该牵扯到下一辈身上!”
浮沉子,广陵子的同门师兄,幼时二人一同拜在首阳真人门下。但作为师弟的广陵子,不论是医道还是学问总是更胜一筹,浮沉子不服,暗投毒门,研究毒术,期望能够压过师弟一头。
师兄弟不断地交手,不断地摩擦,积累了不少的恩怨情仇。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这么幼稚,我不仅要打败你,还要让我的徒弟打败你的徒弟,或许你还不知道吧?我之所以能这么容易地找到你的藏身处,就是你的好徒弟徐玉告诉我的,哈哈哈……”
“你好卑鄙!那先前的毒也是用在他的身上?”
“对,没错!我不仅要我的徒弟打败你的徒弟,还要你亲手培养的两个好徒儿自相残杀,说实话!你教徒弟的本事可真不怎么样!”
“不许你侮辱我师父!”刘文看见二人在雾色里打得厉害,想去帮忙,可是一提劲就浑身疼痛难忍。
“小子,你顾好你自己吧!中了我的‘九霄云外’还想动武,找死!”
紫衫草能解百毒,却只能延缓他这“九霄云外”发作,时不我待,必须自救,但是眼前朦朦胧胧的,什么都看得不是很清楚。
他蹒跚地摸着墙往堂屋走,想找一两样解毒的药丸,或者自己尝试着配药。
她从未见过这么可怕而又狠毒的人,既担心刘文,又怕出去再添乱,看见刘文离这边越来越近,赶紧冲过去扶着他。
她看他像盲人一般,乱抓乱撞,“阿文,你怎么样?你要什么?我帮你拿!”
“我的眼睛看不清楚,药柜左边有一瓶解毒的药丸,你帮我拿一下!”
“阿文这里有十几个瓶子,都没有写标签,哪个才是解毒的药丸?”
“肯定是师父又炼制了新药,你扶我过去,然后一个个拿给我闻。”
她不敢耽搁,赶紧扶着他过去,他一一闻过,但都不是。
“心儿,你再看看这里还有没有其他的药瓶,快!”
“阿文,你是不是在找七香丸,别找了!赶紧配药,那药我已经送给别人了!”广陵子喊道。
不能慌,一定要冷静,刘文不断地暗示自己,将前前后后的经过都连起来想了一遍,终于发现了解毒的关键。
“百姓疼幺儿,师父疼小徒弟,到了你这里还是这样,我真为你的大徒弟不值!算了,改天我让他另投到我门下得了!哈哈哈……”浮沉子正得意,却瞥见刘文已经着手在配药,“我就不信你这小徒弟能够解我的‘九霄云外’!”
“哼!是吗?我对我的徒弟一向很有信心!师兄,我们不过才相聚了几个时辰,你的青丝怎么就变成了白发?”
“你什么意思?我不信!”
广陵子收了手,“不信你就自己看看,说起这三日白,你可是一点不陌生,但是师弟我做了一点小小的改动,贵为‘毒仙’的你,解起来应该不难吧?”
浮沉子解开自己的头发一看,青丝已经斑白,这速度比自己原来研制的三日白起效快多了。而且无色无味,没有感觉,“广陵子,你竟然用毒,就不怕师父在天之灵怪罪于你吗?”
“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浮沉子,若非师父在去世前让我不要找你报仇,你岂能逍遥自在地活到今天?而今你倒行逆施,竟然迁怒于后辈,要是你还有良心就把解药交出来,或许我还能留你一命!”
“休要唬我,论毒我比你厉害多了,想要我向你低头,做梦!广陵子,我会让你后悔,后悔一辈子!哈哈哈……”
“休要猖狂,后悔一辈子的应该是你,区区毒药,岂能要我刘文的命!方才我只不过是缺少经验,才会上了你的当!”刘文道。
“小子,你竟然这么快解开我的‘九霄云外’,不可能,不可能……”浮沉子怒吼着,开始往下山的路退去,一边走,一边看自己的头发,又白了一寸。
“师父,要追吗?”刘文道。
“算了!其实为师还真的就是唬他的,那毒药不会要了他的命,只会令他一夜白头!唉!”
“广陵子师父,你真善良!”
“老夫本就是修习的医道,为医者当以仁者之心,施以仁者之术,但愿他可以早点醒悟,不要再来了。阿文,你的毒真的解了吗?”
“只是解了一半,还差一味药!”刘文走进那片被毒药摧残地已经十分狼藉的菜园,在边上拔了一棵劫后余生的青草,嚼碎服下。
“阿文,你真是天生的医者!”广陵子捋着胡须赞许道。
“师父谬赞了,如果不是你方才提醒我用最好的材料招待他,我也不会想到后山的紫衫草,此刻恐怕已经毙命了。”
“哈哈!那也是你聪明,一点就透。”
“广陵子师父,你们就不要互相吹捧了。我看那浮沉子凶恶的很,一旦他的情况有所好转,必定会回来报复,咱们要早做准备!”容心道。
“这丫头说的对,浮沉子可不仅通晓毒术,他若是要杀人,手段太多,就算我能自保也不一定顾得上你们俩。阿文,挑拣几样你喜欢的东西打包,咱们连夜攀着后崖的藤蔓下山。”
“可是师父,这里这么多的藏书,都是举世难求,就这样都丢弃了岂不是太可惜?”
“可惜什么?那些书我不是让你都背下了麽?难道你偷懒?”广陵子质疑道。
“那倒没有,弟子怎么敢?”刘文堆笑道。
“你们俩跟我进来!”二人跟着进了房间,广陵子捣鼓了一会儿,翻腾出几本书:“这里有三本武功秘籍你带在身上,还有这本是为师的一些心得,就都传给你,好好做人,别辜负为师对你的期望!”
“多谢师父!”刘文叩谢师恩。
“丫头,你既然与阿文在一处,作为他的师父,自然当送你一份礼物。这里有一本适合女子修炼的剑谱,还有这剑,和阿文的原本是一对,一并送给你!身在乱世,要先学会保命,再顾及儿女私情,切记!切记!”
“多谢,师父!”容心鞠躬,双手接过礼物。
“一对剑,难道我们曾经还有过师娘?”刘文调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