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噗嗤一笑,“怎么感觉我们也要吵架了呢?是,你师父确实很好,不然也不会把你教的这么好,对吧?”
“这话听着不错!多说些……”
二人嬉笑之际,一张严肃的脸悄然挂在他们面前,“两个蜜里调油的家伙,未来几天的活儿,就交给你们了!”
“是,师父!”二人异口同声的回答着,转眼又开始嬉戏,仿佛方才久别重逢。
而这边,浮沉子易容成刘文的样子,四处折腾。当他们还在你侬我侬的时候,刘文的恶名已经如雨后春笋般,散播开来。臭名昭著,更甚浮沉子,他是江洋大盗、采花贼、变态杀手……各类头衔不胜枚举。
所有的一切,只花了他三天,浮沉子志满意得的高坐在安丰城最奢华的酒楼上,惬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他脑海里构想着,如果广陵子看见这些,大概不用自己动手,也能气得暴毙。
他痛饮数杯,大赞道:“快哉!快哉!”
可沉静下来又想,那家伙现在在哪里呢?他费尽心机,不可能只是想引自己来这里那么简单,他到底在谋划着什么?
想着想着无名火起,猫戏老鼠的游戏玩了这么多年,心里生出许多厌烦感。楼下街道上,一个年轻男人,正煞费苦心地逗笑正在哭泣的小女儿。
他哼了一声,想起韩馨儿小时候,聪明又胆大,一点也不爱哭,相比之下那个小女孩儿实在太矫情了些。
可是一想到她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内心便汹涌澎湃。一队士卒小跑着往城门而去,嗖嗖的铠甲声,一刹那激起了他少年时的情怀。
想到如此大争之世,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候,自己竟然还在儿女情长里周旋。酒杯在指间来回的旋转,想到自己苦修这么多年,满腹的才华,不该就这样白白浪费。
于是他下定决心,不玩了!斩草除根,永绝后患。追随着刘文先前留下的种种痕迹,不难锁定大致的方向,他决定花点功夫,一劳永逸。
临近除夕,城里郊外处处洋溢着年的味道,热情的笑脸,喷香的饭菜,常会令漂泊的路人,无比神往。而这竟然也奇迹般的让他冰冻了二十多年的心,又萌生了对家庭的向往。
而这更加坚定了他的决心,就这一次,一定要彻底和过去断个干净,他不断地给自己暗示。
找着找着,又来到了那座山,可是气息到石林就戛然而止了。但在崖边,他发现了攀爬的痕迹,于是顺藤而下,在密林里转悠了几圈,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出林一看,一片斜斜的屋檐下,两个熟悉的人正在幸福地忙碌着。
“好香的饭菜,可惜你们以后再没机会享用了!哈哈哈……”
“怎么又是他?”容心既惊恐又愤怒。
“是挺棘手的,看他眼睛里凶光毕现,只怕是要不死不休!唉!”
“啊?师父,师父……”她惊慌地喊道。
广陵子正在里面给水溶月换药,不耐烦地回答道:“唉!嚷嚷什么?来了就请他坐,不坐就让他站着。”
“原来你们都在,也省得麻烦!”虽然广陵子的功力更胜一筹,但他却不是自不量力,每个人都有一个软肋,他精心谋划了那么多年,为的就是这一天。
浮沉子哼唧了几声,转瞬就差点要了刘文的命,见他在容心的帮助下才得以逃脱,更加嚣张:“我道是你怎么看着这么正常,原来已经是个废人,天助我也!”
“废人也比你这孤家寡人强,拿着把拂尘就装道士,道家的颜面都被你丢光了!”刘文回击道。
“哼!才一招而已,我今天就撕烂你这张利嘴,把你们通通大卸八块喂野兽,以泄我心头之恨。”
“你这条逮谁都乱咬的疯狗!”她拿着把勺子,就要冲上去,但有人比她更急。
头上缠满纱布的水溶月冲出来,刘文意识到众人没有武器,于是折回去取剑。
“你又是谁?”难道还有高手?他纳闷儿了片刻。
随即广陵子也跟了出来,关心道:“别说话,当心伤口裂开!”
他若有所悟,“铁树开花了啊?不过也是,就你的手艺,就算是丑八怪也能变美女,只是可惜了水云霜,还有你那一双儿女,到死也没明白怎么回事。”
水溶月狐疑地广陵子,心想他不是说自己是童子身吗?怎么整了一双儿女出来?
“我一生未婚哪来的儿女?倒是云霜,那可是你的妻子,你怎么能随意诋毁她的声誉?”
“诋毁?瞧你这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敢做竟然不敢当,是怕别人知晓你正义凛然的外表之下是一副卑鄙龌龊的嘴脸吧?”
“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韩少峻,拿命来!”
“前辈,接剑!”刘文将剑一把掷给水溶月,一把掷给师父。
广陵子见水溶月不要命地和浮沉子激战,怕她吃亏,顾不得什么公平不公平,拔剑同她一起并肩而战。
“走开!不要你插手!”
“你弄错了吧?他是来找我寻仇的!”
“喔,我当时谁呢?原来是你,水溶月!你这样子,就算是你爹娘从坟墓里爬出来,也未必认得。广陵子,你这是顾念旧情呢?还是饥不择食?不过糟老头和丑八怪,倒也是绝配!哈哈……”
浮沉子一边打,一边激怒二人,离间二人。
“韩少峻,你这个疯子,亏我拿你当朋友,你竟然暗害我!”水溶月愤懑道。
“那是你自找的,谁让我这师弟对你朝思暮想。若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自己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是你们摧毁了我对这个世界最后一点希望,你们都该死!”
“只不过是几句实话,你不仅毁了我的脸,还想要我的命,老天有眼,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哼!就你?打来打去还不就是那二十四路剑法!”
“是吗?今天就教你尝尝我自创的‘长虹贯日’!”她一掌将广陵子推开,使出一招精妙的剑法,虚虚实实间剑头对准他的眉心刺去。
惊险的一刹那,幸好他闪得快,只是被划伤了额头,掉了一撮头发。二十多年不见,这是又给自己培养了个后患,猫戏老鼠终究还是有风险,难道今天这些人杀不成了?
慌张之际,突然想起自己还是个毒仙,现在就言胜负,还为时过早。就算他的医术再高明,也不可能时时刻刻放着别人暗害,而带一堆解药在身上。
“小心!”广陵子,捂着水溶月的口鼻,瞬移到远处。刘文也赶紧,捂住容心的口鼻,二人躲到屋后的菜地。
哼!大的暂时动不了,就先动小的,浮沉子追着刘文二人而来,也不磨叽,直奔要害。
刘文毫无还手之力,一招便口吐鲜血,容心为他当了一掌,伤得也不轻。
就在二人生命垂危之时,广陵子折了过来,“是你逼我的,原以为你只是想胜我一头,没想到却存的这些歹毒心肠!”
“师父,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滥杀无辜,连亲手养大的徒弟都给那帮吃人的家伙,坏得骨头都黑了!”容心道。
浮沉子笑了笑,微微整顿了衣袖,“说到这事儿,可是我送给你的礼物,还有你这个臭丫头,真是一个绝妙的复仇计划!”
容心疑惑,“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是!你的功力高于我,我很难找到你的踪迹。但是你的两个徒儿……”浮沉子讪笑了几声,嘚瑟地继续道:“就没那么好运了!”
“所以你用这丫头改了他们的命,令他们相残,不死不休!”广陵子补充道。
“呵!原来你知道啊,可惜晚了!天生的将才,双星庇佑,凭什么这么好的命要给你那个自私、笨拙、善妒的大徒弟?刘文,你要感谢我,若不是我替你周旋了一番,你这辈子只怕是要孤苦一生咯!”
他踱了几步,猛的一回头,厉声指着广陵子:“但是!你做梦也想不到,自己造的孽最后悉数报应在了自己的一双儿女身上。”
“我说了,我没有儿女!”
“你有!”浮沉子激烈地反驳道:“水云霜那个贱人,替你生了一对龙凤胎!”
“这根本不可能!她是你的妻子,她怀的自然应该是你的骨肉!”
“我也希望是,可是滴血认亲的时候,两滴血根本不能相溶。而且她在临死之前,亲口承认孩子是你的!”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这根本不可能!况且师父早就说过,不论是滴骨还是滴血,结果本来就是不准确的,你怎么能这么武断地认定孩子不是你的?”
“狡辩,狡辩!”浮沉子一边说一边朝他靠近,“水云霜都说是你的,难道一个女人会拿自己的名节开玩笑吗?我亲手摔死了那个男婴,然后养大了那个女婴,你不知道她是多么的聪明可爱,多么的孝顺听话。可她千不该,万不该错生成你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