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让你看出来了,我就是嫌这挂着脖子不舒服……”
“没事!一会儿,我让心儿给你做个垫子,你好好养伤,注意休息,不然以后落下残疾,就追悔莫及了。”
“放心吧!你说的我肯定听,对了!小妹和那韩姑娘,好像很熟?”
“听心儿讲,她们后来成了很要好的姐妹,她也是个苦命的女子,本性不坏!对了,廖三哥的坟在哪里?我想去祭拜祭拜!”
钱用叹息了一声,“唉!哪里有坟啊?尸首都没找到,据说当时中箭,掉进江里了。”
“那皮二哥,和许二怎么样了?”
“他们都还好,立了些战功,升了将军!”
“那钱大哥,你呢?是继续回战场,还是?”
“不知道!自从上次受伤之后,我家那口子就闹腾得很,也是!这么大个家,丢给她实在是太累。”
“其实以钱大哥的才干,做生意也许会更好!”
“你一说生意,我这心里还真有点痒,好久没摸算盘!”
“那你有没有选好合适的营生呢?”
钱用摇了摇头,“要不,先生你给择个出路?”
“要不这样,我攒一些钱,等那时你的腿伤也好得差不多,咱们合伙开一间医馆。你做掌柜负责管账,我负责看病、抓药。”
钱用眼睛一亮,“这好啊!到时候肯定门庭若市!”
“额,其实我摊上一点儿事,改了名字,希望你和嫂子、均儿说说,出门以后叫我曲先生,心儿就叫她灵玉吧!”
“什么事?严重吗?”
“不严重,现在已经没事了,只是这个假名字得继续用下去!”
“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替你保守秘密,许二家的,也是个本分人,不会乱说话!”
“多谢!”
“咱们是过命的交情,以后别再提这个谢字,否则就别来往了!”
二人叙了许久,直到太阳西下,容心终于忍不住打断,将他唤到韩馨儿房间。
“阿文,这墙上刻的是穴位,你可有办法解?”
刘文看了看,眉头紧皱,“这浮沉子实在是喜欢走偏门,上面的穴位我真的不敢轻易尝试,除非能够有多一点的信息。韩姑娘,你既然连穴位都记下来了,想必对顺序也有些印象吧?”
“太久了,我记不清,大概是玉堂、膺窗、神封……,当时我只有几岁。”
“但是这几个穴位和我印象中的有些差异,况且你身体太弱,而且男女有别!”
“阿文,你想想办法吧!”
“你放心,若是我死了,绝不找你填命,动手吧!”
“那得罪了!”刘文点了一遍,没反应,又换了一种点了第二遍,“还是没感觉吗?”
“阿文,我想起当时浮沉子给我解穴时,那个拂尘从右肩扫过,仿佛有股力量将我往前推。”
“右肩?右肩什么位置?”
她摸了摸,“大概就是这里!”
刘文若有所悟,“原来是这种关联!”于是又解了一遍,“有感觉吗?”
“阿文,你看她的手指动了,你成功了!”容心兴奋道。
“谢谢你,刘文!你的恩情,我会铭记于心,只期望这辈子都不会再遇上我师父!”
“你放心吧,他不会再找你的麻烦!”刘文道。
“为何你如此肯定?难道他死了?”
“那倒没有,只是被散了功,恐怕连你都打不过!”
“哼!真是讽刺,像他这样灭绝人性的人,居然还能存活于世!”韩馨儿冷笑道。
“你的身体,调养几个月,应该就能恢复,没事的话我就出去了!”刘文离去。
“真是太好了,馨儿!我给你炖了鸡汤,这就去盛给你!”容心乐滋滋地出去。
晚饭,钱大嫂听说钱用有了做生意的打算,大喜!许二的夫人,除了照顾孩子,埋头做事,也不太和人交流,但是有一手好绣工,令容心十分羡慕。
容心每天帮着钱大嫂卖早点,帮助韩馨儿锻炼四肢,闲暇时抬根小凳子,坐在一旁看叶倩绣花,相处久了,也了解她是个慢热的性子,除了话少些,人还是十分亲切的。
刘文总是很招小孩子喜欢,没几天钱均那个小屁孩儿就被哄得愣头愣脑,每天刘文出门,他就主动帮忙拿那悬壶济世的幌子。渐渐地,连说话走路也模仿刘文,看着十分有趣。
美丽的容颜,总是容易招惹一些烂桃花,帮着卖了半个月的早点,得了个“早点西施”的绰号。生意越来越好的同时,也招惹来市井上一帮流氓。
一日一流氓前来调戏被泼了一碗滚烫的豆浆,打断了手,心有不甘,放心狠话,明日定会带人前来报仇。
钱大嫂,虽然不怕,但是做点小生意,和这些市井混混总归是要打交道,心里还是不免犯愁。
“嫂子,莫怕!不过是些小喽啰,明日他们吓破了胆儿,以后便不敢再来闹事!”容心劝道。
“小妹,这以暴制暴真的能行吗?要不找刘……不!是曲先生,出出主意?”
“不用找他啦,你放心我能搞定!”
“那我明天还卖早点吗?”
“卖,当然要卖,不然他们还以为咱们害怕呢!定要叫他们知道,女人也不是好欺负的。”
“有道理!没想到小妹你还这么豪气。”
次日,容心带着剑,与钱大嫂又在老地方卖早点。
没多久,昨日那个流氓,带着六个膀大腰圆,吊儿郎当的痞子,将客人全部轰走。
“小娘们儿,要么你今日从了大爷,要么把你断手断脚,扔进江里喂鱼!”
“我当你要带千军万马来,原来就只带了几条不中用的狗!”
看她一拔剑,钱大嫂赶紧挑着担子躲远。
不知是谁放的风,说早点西施和恶霸打架,很快吸引来许多看客,将他们密密地围了起来。
“大哥,那娘们儿,手里有家伙,怎么办?”一混混附耳道。
“怕什么,怂蛋!不过是花拳绣腿,一起上!”
于是六个混混,一拥而上,周旋了不过两圈,就相继败下阵来。或是被削掉了头发,或是被划伤了手臂。
“刚才是手下留情,如果还不识好歹,当心你们小命不保!”她喝斥道。
“好!打得好!”高调地叫好声之后,一个摇着扇子,肚子圆鼓的中年男子,在十几个夹枪带棍的家丁的簇拥下,摇着肥硕的身躯,从人群中走来。
那个张狂的混混立马低头哈腰地小跑过去,“大老爷,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但却没讨到好,中年男子很不耐烦地用扇子敲他的头,“去去去,带着你的人滚!”
“是,小的这就走!”
七个混混,灰头土脸地逃走。
“小娘子,你可知这是谁的地盘?”男子讪笑着,一抛后襟,立马一把椅子就抬过来了。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爽快!那郭某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这整条街都是我的私产,你脚下的路也是老爷我的。你在我的地盘卖东西,交租了吗?”
“呵!简单,那我们明天不在你的地盘摆摊!嫂子,我们回去!”她收了剑,朝钱大嫂走去。
“或许本老爷说的还不够清楚,你不光不能在这里摆摊,整个应天都不行!”
“你什么意思?”
“郭某不才,黑白两道颇有些人缘,你不交租,还打伤我的人,这两笔账,该怎么算?”架着二郎腿的郭某,嘚瑟地靠着椅背。
“哦?你想怎么算?”
“简单!要么留下钱,要么留下人!”
“要是我都不呢?”
“那就留下你的命!”郭某腿一收,站起来,戏谑道。他以为是猫戏老鼠,可惜她不是。
“是吗?那你就放马过来,我倒要看看你的黑道、白道到底多厉害!”利剑再出鞘。
“找死!”郭某一使眼色,十二个家丁便将她围了起来,看他们的身形步法,大致是有些功夫在身的人。
但是她苦练了三年多,也不是吃素的。那把剑也是十分地争气,没几下就削断了好几根棍子,不过一盏茶地功夫,那些人便郎当落败。
“果真是不错,人长得美,功夫也不弱。不如跟了老爷我,这辈子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钱大嫂放下担子,“就你这样,也不撒泡尿照照,我妹子名花有主,才不会看上你!”
“是吗?那郭某只有亲自领教领教!”
那人站起来,一身的肉都在抖,她真怀疑他会不会一动就闪着老腰。
“嫂子,你后退!”
她提着剑,还未有举动,果然那家伙没走两步就摔了个狗啃泥。被人扶起来后,双腿不停地发抖。郭某回头,狠辣地望着背后的围观百姓。
“老爷,怎么了?”
“松开!”
下人一松手,他便扑通跪在了地上,而后从后腿拔出了两根细长的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