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让徐玉知道那两个孩子还活着!”
一听他们还活着,二人的心安定了许多。
“哼!就算你不说,我也不打算告诉他。”刘文严肃道。
容心擦了擦眼泪,“没错!当初他害得我们那么惨,这仇还没报呢!”
张萱方才软下的心,又产生了怀疑,“哼!你们这不是矛盾吗?一面要报仇,一面却要收养他的孩子!”
“信不信由你!看你这孩子白白嫩嫩的也可爱得很,心儿,不如咱们将他带走养几天?”
刘文刚转身,孩子就哇哇地哭起来。
“我最讨厌小孩儿哭,阿文你的针呢?”她在他的腰间,取下他随身的针包,咬着牙扎在孩子的手臂上,孩子哭闹得更厉害了。
“妇人之仁,看我的!”刘文察觉到张萱神色有异,伸手取下四五根。
“你们都疯了吗?他还那么小!”她冲上去想抢孩子,可惜扑了空。
“你这么在乎自己的孩子,为什么就不能考虑考虑别人的感受,张萱!你当真变得这么狠心自私?就不怕夜夜阴魂缠身?”他将愤怒表演到极致,目眦尽裂,布满血丝的眼球似乎就要破眶而出,而另一只捏着针的手,不停地颤抖。
这近乎于癫狂的样子,吓到了张萱,也吓到了容心:“阿文,你怎么了?别吓我?师父不是说你的病已经治好了吗?”
而张萱看见容心惊恐的样子,更是云山雾绕,“你说他有病?”
“难道你看不出来吗?好人能这样吗?”她大吼道。
张萱看了看刘文,又看了看容心,觉得他俩都不太正常,咆哮着去争抢,“你们都是疯子,把孩子还给我!还给我!”但连着几次都扑了空,还被掀翻在地。
婴儿因为剧烈地晃动带来的恐惧和不安,哭声震天。刘文将五根银针扎进襁褓,但实际上只是刺在了锦缎上,“为什么要让我们失信于人?为什么?”
张萱看见那刺下的细长的银针,心痛欲裂,精神几近于崩溃,“我让人把他们送道观了,把我的孩子还给我,你们这两个疯子!疯子!”
“哪间道观?”容心问道。
“榆林坡,紫霄观!”
“我不信,开始你还说他们夭折了,怎么这会儿又反口?”刘文道。
“信不信由你们,我张萱再不济,也堕落不到对两个巴掌大的孩子下黑手!把我的孩子,还给我!”见她又来抢,刘文便将孩子给她。
张萱心疼的打开襁褓,查看孩子身上的伤,却只发现手背上一个细小的红点儿,迷惘地望着二人。
“情非得已,对不住了!”刘文一拱手,拉着容心朝外盾去。
静夜里,张萱一边抚慰孩子,一边叹息,滚滚的热泪,落在孩子粉白的小脸上。
咚--咚!咚!咚!咚!已经五更,二人逃到客栈后巷,方才松了口气。
“演得跟真的似的,吓死我了!”容心捂着胸口,紧张的心渐渐趋于平缓。
“你也不赖,随机应变得很好!”
“咱们都别互相吹嘘了,想个办法进去吧!”
“这还不简单,看我的!”刘文拔出剑,从门缝里插进去,咯噔一下!门就开了!
“好困啊,终于可以睡个舒服觉了,就是不知道馨儿醒了没!”她打着哈欠进去,而这一幕正好被从茅房出来的店小二瞧见。
“来人啦!抓贼啊!”店小二大喊道。
“喂,吵什么吵,昨儿早上我们才住进来的,就不认识了?”刘文道。
后院只挂着一盏昏暗的灯笼,小二凑近了,仔细一看好像有些眼熟,又瞅见他握着把明晃晃的利剑,心里有些胆寒,“天还没亮,二位是正要出去?还是刚回来?”
“这就不归你管了,别瞎嚷嚷,知道吗?”她看那小二有些怕,于是厉声吓唬道。
“知道,知道!”小二接连点头,但心底还是有些不放心,将门插上之后,又匆匆地向掌柜通报。
卸掉了门窗上的锁,屋里残存的迷香气息,熏得二人更加困倦,倒床上便不知所云。
睡得正香时,一阵急促地敲门声传来,开门一看竟然是官兵,不由分说地就往里闯。
“喂!你们干什么?”容心拦不住,床上的韩馨儿因为吸入迷香过多,还在昏睡。
另一边刘文也被惊醒,一开门还没缓过神,官差便要拿人。
“等等,你们凭什么抓人?”
“有人举报,说你们形迹可疑,疑似拐卖良家妇女。”
“啊?”被这一惊,瞌睡醒了大半,“证据呢?总不能诬赖好人吧?”
“就是他,昨天早上,背个姑娘来投宿,还要了锁,将门窗全都锁起来。半夜又撬门进来,手里还拿着剑,指不定是从哪里跑来的江洋大盗。”店小二指正道。
“冤枉啊!隔壁住的两个姑娘,我们都是熟人,不信我去叫醒你问问?”刘文辩驳着,另一个差官上前来,“头儿,屋里有迷香的味道。”
“唉!我那妹子有病,只因要出去办事,迫不得已才点了迷香,又怕她醒了到处乱跑,这才上了锁。不信的话,我把她唤醒,你们瞧瞧?”
官差头儿,也懒得惹麻烦便默允了,他从药箱里取出个小药瓶,给她闻了闻,她便慢慢地睁开眼。
“哇!这是哪里?怎么这么多人?”她一惊卷着被子,缩到角落。
“你们问吧!”刘文推到一旁。
“容姐姐,他们要问什么?”韩馨儿迷惘地望着二人。
“有人说我们是歹人,要拐卖你!”容心瞥了瞥旁边的官差。
“啊?那肯定是误会,我们是好朋友,生死之交!”
“那你们怎么解释撬门?大晚上的去哪里?干什么?”官差追问道。
“这更是误会,回来晚了,无奈才出此下策。”刘文说着,又在那官差头子面前低语了几句,二人在屏风后谈了一会儿,又使了些银子,那人出来便带着手下走了。
“原来是一场误会,三位抱歉!抱歉!”小二赔礼道。
“出去,出去!”容心将他赶出去,把门带上。
“在这城里住着心里总是不踏实,咱们还是退房走吧!”刘文道。
“屋里怎么有迷香味儿,你们给我下药?”韩馨儿问道。
“额,当时你在街上有些失控,我们这样做也是不得已!”容心抱歉地眯眼一笑。
“不过我们已经打听到你孩子的下落!”刘文道。
“真的吗?”韩馨儿有些难以置信。
“是的,榆林坡,紫霄观。”
“那还等什么?快走吧!”韩馨儿急急地穿鞋子,二人只好立刻退了房间,一路走,一路打哈欠。
“怎么你们都很困吗?”
“两天两夜都没好好休息了,能不困吗?”容心说着又打了个哈欠。
“对不起都是我太急,要不咱们还去原来那家客栈,你俩先休息一晚?”
“那太好了,我都快感觉不到脑袋的存在了!”容心道。
一阵踢嗒踢嗒的马蹄声,从身后传来,两排士兵在前面开路:“让开,让开……”三人被人流冲击到边上。
“糟了!是张萱!”容心赶紧拉着二人蹲到人后。
“你们说她这一身戎装,是要去哪里呢?”刘文道。
“她从前不就喜欢骑马吗?估计是昨晚的事儿,心里不痛快,想找个地儿发泄发泄!”容心道。
“你们昨晚去找她啦?”韩馨儿道。
“嗯,结仇了,以后只能躲着,你千万不要露头!”容心道。
“好了,都起来吧!已经走远了。”刘文留意到张萱往城外而去。
“结仇?你们昨晚交手啦?她们家那么大的势力,你们是怎么全身而退的?”一石激起千层浪,容心的话引来她一连串的疑问。
“过程很复杂,总之你记得以后不能跟她照面,最好是去别地定居!”容心道。
“心儿说的对,你们以后千万不能照面。”
虽然听得比较迷糊,但是这样尴尬的关系,定然是要这样的,韩馨儿点了点头。三人又折回了城外的客栈,休息了一天。
榆林坡,紫霄观,次日,三人打听了很久,也没找到这个地方。
“这方圆十里,根本就没有这个榆林坡紫霄观嘛!难道她耍我们?”容心愤懑道。
“应该不会吧?当时那样的情况,还有……”刘文道。
“还有你不相信似她这般女中豪杰的人,会耍这种小女人的手段,对吗?”容心接话道。
“不错!但是才十里而已,况且只是打听了一下,咱们再多找几天,别灰心!”他点了点头。
“要不我们分头找吧!附近的道观都看一看,这么多年了,万一她记错了名字呢?”韩馨儿道。
于是三人开始分头寻找,约定好不论结果如何,天黑后客栈见。
不找不知道,一找吓一跳,这方圆百里,大小道观竟然有上百座。
恍然间两个月已经过去,三人几乎跑断了腿,仍是没有半点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