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为什么,就是想单独住一间。”小丝强硬地说。
方希丝并不是讨厌这个房间,在她的眼里,这个房间已经很不错了,她讨厌的只是和方朵同床共枕而已。在望街的时候,她们一直是一个人一个房间,现在突然要一起睡,小丝觉得自己会浑身不自在。
“好,那你睡外面的沙发吧!”也许是因为小丝的无礼让她觉得恼怒,方朵丝毫没有给方希丝留情面,走进门就将房间门关了起来,“砰”一声就将小丝和程安都挡在了门外。
程安有些茫然地看着小丝,小丝却不以为然地笑着:“睡沙发都比和你一起睡强。”
方希丝转身朝沙发走去,又转过头看着程安:“我先借用客厅的卫生间!”也没等程安回应,就钻了进去。
程安更加茫然了,看了看冰冷的门板,又看了看卫生间的门板,不知道眼前的母女俩究竟是什么状况。在此之前,他觉得,小丝和方朵之间,应该和谐而温暖,就像平时里见到的母女那样,这一切似乎都出乎他的意料。
等小丝洗完澡走出来的时候,程安正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看着电视,似乎又在等她。程安身边的位置上,放着给小丝准备的被褥。
“程安,可不可以帮我个忙?”小丝做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对程安说:“你吹风机放得太高了,我拿不到。”小丝说着,又指了指满头滴水的头发。
程安连忙走过去,将小丝拉进卫生间。
现在已经是深秋,虽然不至于严寒,但是也是十分容易感冒的。
程安从置物架上取下吹风机,插上插头,理所应当似得为小丝吹头发,小丝虽然心里有那么一丝尴尬和不自在,但是更多的却是内心的雀跃,也不知道自己在开心什么。
程安的手很大,很温柔,一次次撩起小丝的长发。
小丝面对着镜子站着,但是镜子因为刚刚自己洗澡蒙上了雾气,所以她从镜子里能够欣赏到的程安,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
程安一直到为小丝铺好临时睡床才走,走的时候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似地转头问:“小丝,肚子饿吗?要不要吃宵夜?”
小丝坐在温暖的沙发上,看着程安摇摇头:“不饿,我和方朵都没有吃夜宵的习惯。”是的,方朵是为了保持身材,而她,只是习惯了。
“那晚安了!”程安这才走进自己的房间。
客厅里只留下电视屏幕的亮光,始终都是自己一个人独睡的小丝并不觉得害怕,她早就习惯了黑夜与孤独。
方希丝拿起遥控器关闭了电视,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透进来,她不困,所以脑子里的思绪开始飞针走线,却怎么也缝补不出一张完整的画面。
程安是谁?他为什么要收留我们?这是小丝一直想问却又一直没问的问题。
她的敏感,不是一般人有的。
她可以隐隐地感觉到程安对方朵的特别之处,比如语气的温柔,比如目光里的复杂情感,可似乎又不能证明些什么。
也不知道是凌晨几点,小丝才带着一堆无法想透的问题睡去,做了个简短的梦,梦见自己在飞,并且飞得越来越高。
这一觉睡得特别得安心,可当小丝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在一个漆黑的房间里,门口似乎有瓷器和钢铁碰撞的声音。
小丝下了床,走出房间,缓了缓混沌的脑子,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在程安的房间里。
原来,昨天是程安将她抱回自己的房间的,程安自己睡了客厅,因为这一夜对程安来说,也是不眠夜,他也在思考问题,一堆剪不断理还乱的问题。
为什么方朵突然出现了?为什么这个时候来找自己?而现在来找自己的目的又是什么?这些问题折磨得他毫无睡意,深夜两点,他走出房间,本只是想喝口水解解渴,却看到了小丝把盖在身上的被子全部踢光了,沙发空间小,容易感冒,程安干脆将她抱进了自己房间的大床上,自己睡在了客厅里。
这一晚睡得最安心最深沉的人就是方朵了,因为漫长的车程真的让她疲惫不堪,所以她没有精力去想那么多的问题。
虽然各怀心事,一切看着似乎又让人觉得和谐。
方朵在厨房做饭,程安在书房里整理着东西,小丝则刚刚睡醒,正在用方朵为她准备的新牙刷毛巾刷牙洗脸,一切的一切,看似一个和谐三口之家。
方朵准备了丰盛的早餐,程安才从他的小书房里钻出来,小丝早已坐在了餐桌上,看到程安,有些惊讶:“程安,你躲在那个小房间里干嘛呢?今天不用上班吗?”方朵瞪了小丝一眼:“要我说几遍?叫程叔叔!”小丝冲着方朵做鬼脸,不理会她的话。
程安正在洗手:“嗯,你们刚到新安第一天,我特地请了今天的假,你不是说要自己住一间吗?我整理了下书房,可能小了点!”
“真哒?”小丝兴奋的从餐桌上跳了下来,赶紧去参观自己的新房间。
当她推开门,首先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大书架,上面有各种各样的图书。书架下面,是一个办公桌,书架左边靠墙的位置,有一张小床,已经铺好了新床单和被子,虽然空间很小,但是布置很好,有个大窗户,床头有个小台灯。
小丝实在是太喜欢这里了,兴奋地回到餐桌上。
“怎么样?也只能是将书房改成房间了。”说着,程安将钥匙推到了小丝身前的餐桌上。
“真的是太棒了!我好喜欢,程安,我真是爱死你了!”小丝一手拿过钥匙,开心不已,手舞足蹈还冲着方朵猛吐舌头做鬼脸。
方朵狠狠瞪了一眼:“要么好好吃你的饭,要么给我下去。”
要是往常,希丝早就顶回去了,可是现在,小丝却一点也不觉得生气,满心只有得到新房间的欢喜。
“程安,今天不上班是不是准备带我们出去玩呀?”小丝喝一口牛奶,对程安说。
程安转头看方朵:“可以啊,你们觉得呢?”
“我很累,不去了,要去你们去吧!”方朵低着头,小口地啃着面包,淡淡地说。
方希丝满心期待,就被方朵这样一句话给扫得一干二净:“真扫兴!”
方希丝愤愤地责怪,突然又转头对程安说:“要不我们去?”
就在这时,程安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看了看显示屏,走到了阳台才接起电话,方希丝的眼神也就一直追随到了阳台,而方朵却一直在埋头吃东西。
不一会,程安就回来了:“看来今天是去不了了,明明已经请了假,但是现在还是有紧急的事情需要我去处理,我待会就要去上班了。”
程安走后,屋子里就剩下方朵和希丝。
一般这样的时候,她们的生活状态就会回到以前在望街的时候一样,要么各自窝在各自的房间,要么一起窝在客厅的大沙发上看电视,有时候因为争遥控器这样的小事吵架,有时候又会意见一致地看一个电视剧边哭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