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全世界你最温暖(1)
然澈 2017-11-07 16:116,654

连年三人走进“柳俏”,不多时就成为众人注意的焦点。

一来,确实是因为连年和许远长得足够帅,第二个原因,却是因为画扇。

大约还没有人见过,这么小年纪就进夜店的吧?

画扇局促地拽紧连年的手,连年看她一眼:“有我在呢,你怕什么?”

画扇撇撇嘴,不敢吭声。

夜店里这个时候人还不多,关键是音乐很嘈杂,非常吵。连年把画扇拉到身前,两只手捂住她的耳朵,她迈哪条腿,他就跟着迈哪条腿。

有waiter靠近,问连年和许远需要什么,连年说:“我找柳姐,我姓祁。”

Waiter应声走了,几分钟后,柳姐就从里面风姿妖娆地走了出来,她穿得那叫一个性感,上身是紫色的抹胸裙和带着流苏的白色披肩,下面是一条黑色的超短裙,脚上是一双足足十厘米高的亮钻凉鞋,再配上那张妆容精致的脸,怎么看都不像是已经过了三十岁的女人。

连年见了柳姐,依旧没什么表情,他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我恐怕得在你这儿暂住几天。”

许远总在夜店迪厅之类的地方混,一点儿都不拘束,他笑嘻嘻地插嘴:“还有我,还有我。”

“好好好,不胜欢迎!”柳姐笑得妩媚极了,她手指一抬,画扇这才注意到她手里还夹着烟,不由得往后退了半步。柳姐这才注意到,连年还揽着一个小娃娃。

“哟。”柳姐蹲低身子,超短裙拘束着,她不能完全蹲下去,身子就成了一个很妩媚的S形,有男人拿着酒经过,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把,柳姐扭头看了一眼,嘴上娇嗔着“讨厌”,脸上却没一点儿怒气,像是早习惯了别人这么明目张胆地揩油似的。

画扇小脸更加难看,连年揽住她的肩,让她不能再往后退,柳姐用另一只手捏了一把她的小脸:“这是谁家的孩子,长得可真标致!”

画扇肩膀一颤,连年伸手替她去揉被柳姐捏过的脸颊:“我妹妹。”然后嗓音微沉,对柳姐说:“你要动手动脚,找许远去,她禁不起你吓。”

柳姐直起身,看了连年一眼,涂了嫣红唇彩的双唇撇了撇,嘴里嘟囔着“什么时候又冒出个妹妹了”,却也没再在大庭广众之下多做停留,拉着许远的胳膊就踩着精美的木质楼梯上楼上的雅间去了。

进了雅间,柳姐招呼人送来点心和饮料,对连年说:“今天来了个有头有脸的客人,姐姐得去招呼,你先玩,待会儿姐姐带你们出去吃饭。”

柳姐临走,脚步又顿住,意味深长地盯着坐在连年身边的画扇看了一眼,眼波潋滟,裹着说不出的暧昧:“我说连年,这真是你妹妹吗?”

连年头都没抬,用叉子漫不经心地叉着盘里的水果沙拉:“你不想叫妹妹的话,叫姐姐也成。我不介意的。”

柳姐俏脸一变,嗔笑着伸手打在连年肩上:“没大没小!”然后和许远打了个招呼,扭身走出去了。

柳姐走后,许远凑在画扇身边缠着她玩,连年不知从哪儿找了一个PSP,坐在一边安静地玩游戏。

他们等了好久,都没见柳姐再回来,倒是总跟在柳姐身边的小威走了进来,对连年说:“柳姐说估计还得忙会儿,让我带你们先去吃饭。”

小威年纪最多也就十七八岁,长得很机灵,连年来的次数不多,但偶尔来过几次,也算是认识了,他见许远和画扇踟蹰,就走过去笑嘻嘻地对连年说:“走吧,祁少爷。”

连年看了画扇一眼,见她有些局促地对自己摇摇头,许远也做了个手势,示意连年。

“柳姐在忙,那就不出去吃了,我们叫外卖就行。”

小威犹疑着,不肯走。

连年以为他是怕没法向柳姐交差,就对他说:“放心吧,柳姐不会怪你。”

谁想,小威还是不肯走。连年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小威犹豫了一下,这才吞吞吐吐地说:“是这样的,今天来了一个……挺找事儿的客人,他喝高了,正、正撒酒疯呢……柳姐在那儿拦,怕他冲进来,所以……”

连年笑了一下:“所以打发我们出去吃饭?”

小威讪讪地笑:“发酒疯呢,傻了吧唧的……”他侧脸看见了画扇,如见救星:“再说这儿还有孩子呢,万一吓着她了,祁少爷不也得心疼吗?”

连年一听这都把画扇搬出来了,开始考虑要不要干脆出去吃个饭,避开那个喝高了的疯子。谁想就在这时门外走廊里传来了嘈杂的吵闹声,间或夹杂着几句骂人的话。

小威脸色一变,又催着连年他们出去吃饭,可是这边还没劝好,走廊里已经由辱骂升级为扭打了。也不知是谁扔了个啤酒瓶还是什么东西,恰恰砸到了连年他们的包厢门上,“哐”的一声,震耳欲聋。

许远快步过去揽住画扇,连年跟着小威往外走,刚刚把门打开,就看出了门外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就在斜对面的那个包厢门口,站着好几个身穿黑西服的魁梧男人,看架势来者不善。而种种难听的争吵和辱骂声,也正是从斜对面那个半敞着的包厢里传出来的。

小威看了一眼,就抬手推连年,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很严肃:“把门锁好,别管外面怎样,千万别开门!”

把连年推进包厢,小威顺手把包厢的门从外面锁上了,然后急急朝斜对面那个包厢跑去,连年只看得到他跑走,至于他跑走之后又如何,却是看不见了。

许远探头也想看,但是包厢门的玻璃是里外都看不清对面的磨砂材质,只隐约看见人影晃动,却不知道到底情况如何。

许远叹气:“真可惜,不然还能看一场架呢!”

连年睨他一眼,却没有说话。他虽然来“柳俏”的次数不多,但是心底很清楚,柳姐所经营的夜店绝不只是让大家喝喝酒跳跳舞唱唱歌那样,而是提供更加多样化的服务。

画扇小脸很白,无比安静地站在许远的身边,像是吓得不轻,连年又贴着门听了听,没听出什么来,就朝画扇走过去。

他拉住画扇的手,蹲下了身子:“你跟远哥哥待着,我出去看看,很快就回来。”

画扇睫毛猛地颤了起来,很明显她是害怕连年出事,连年拍了拍她的肩膀,起身对许远又说了一句:“看着她。”然后朝一旁的窗户走去。

柳姐和他交情不错,看刚才那架势一定是出事了,他不能坐视不管。

走到窗边,连年拎起一把椅子用力朝窗户砸过去,精美的玻璃“噼里啪啦”地碎了一地。连年看了一眼画扇,又嘱咐了一句:“老实待着,不许出去。”这才轻盈地跃起,从窗户跳了出去。

连年一走,画扇就如坐针毡。她求许远带她出去看看,许远当然不同意,最后拗不过她,只好抱着她贴近那个被连年打碎了的窗户,听外面都有什么动静。

他们这一间包厢位置是在最里面,外面是一小段南北向的走廊,绕过来,才是包厢的正门,和正常的东西走向的走廊。

两人屏住呼吸听了一会儿,许远皱眉:“骂得最厉害那个,是个女的,难道是抓到自己老公跟人鬼混了?”

画扇不吭声,只是神色紧张,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害怕,或者说,自己真的是在害怕吗?她在怕什么?自从爸爸妈妈走后,除了对所有人不敢轻信,还有她程画扇害怕的事吗?

可是事实是——她紧紧攥起来的手掌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泛起了细细密密的一层冷汗,而她的指甲,更是深深地掐进了掌心的肌肤里。

“疼……”她低低地咕哝,这才发现许远在揪她的耳朵,“疼,疼……”

许远松开手:“想什么呢,跟你说了好几句话你都听不到。”画扇还没来得及搭腔,他又自顾自加了一句:“我刚说……咱们出去看看怎么样?”

画扇欣喜得几乎咬到自己的舌头:“好,好……”

许远想,与其他出去打探情况把小扇子一个人扔在包厢里,还不如让她跟在自己的身边。哪里最安全?当然是有他许远在的地方最安全了。

窗户离地面不算太低,许远抱着画扇的身子慢慢往下放,他以为画扇的脚尖已经贴着地面了,就松了手,谁想画扇一个趔趄,脑袋磕在了走廊边上的栏杆上。

许远赶紧利落地从窗户里跳出来,扳过画扇的脑袋察看:“哎,我不是故意的,疼不疼?”

当然疼,可是画扇现在更挂心连年,只是摇摇头:“不疼。”

许远吸气:“都肿了!走走走,找地儿给你上药去!”

他拽着画扇就要走,却被画扇扯住了衣袖,画扇眼巴巴地看着转角后的那间包厢,声音像是带着哭腔:“我不疼,快、快去找连年哥哥吧!”

许远被画扇这么自然而然的一句“连年哥哥”弄得一怔,等到回过神来,画扇已经挣脱了他的手拔腿转过这一小段走廊往出事那间包厢跑了。

许远赶紧追上去,却还是晚了一步,门口那几个魁梧的男人不知何时消失了,画扇毫无阻碍地推开了那间方才还喧嚣至极此刻却忽然寂静了下来的包厢的门,冲了进去。

等看清了包厢里的人,她就呆住了。

连年和柳姐并肩站着,小威还有另外几个“柳俏”里的帮手站在他们身后,而坐在对面真皮沙发上,被几个穿黑西服的魁梧男人簇拥着的人,竟然是陆齐安!

画扇呆呆站着,等到反应过来拔腿就想往外跑,陆齐安随意地招了招手,立刻有一个男人快步上前抱住了她。

画扇挣扎着,嘴里哭声喊着“放开我放开我”,发现没有用后,她近乎下意识地朝连年的方向看过去,声音脆生生的:“哥哥救我!”

连年眼都红了,立刻要扑过去,却被柳姐拽住,她在连年耳边说了句什么,连年身子一僵,很努力地强压着,才没有朝画扇冲过去。

画扇见连年不过来,就继续挣扎,她张嘴对着那个抱她的男人的手腕狠狠咬下去。别小看小孩子咬人的力道,画扇死死地咬住,尖锐的牙齿刺进男人的肌肤。

男人吃痛,却不敢说什么,也不敢松手,只得任着画扇咬出血来。

就在这个时候,包厢门又被人从外面撞开了,许远瞅见画扇被人抱着就恼了,操起拳头就朝那个男人脸上打去。

陆齐安沉声咳了一下:“阿明,放开小姐。”

那个被许远打的男人原来叫阿明,他恼恨地看了许远一眼,听自家少爷的话音好像是不让他惹事,只好强压着怒火,没有一脚把许远踹飞。他的表情好像吃了一只苍蝇,还是依照陆齐安的吩咐把画扇放到了地上。

画扇脚尖着地,立刻拉住许远的胳膊往连年站的位置跑,陆齐安看在眼底,秀美的嘴角勾了一勾,笑意凛冽:“祁少爷,我爸那会儿说你把画儿劫走了,我还不信,现在看来,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连年把画扇拽到身后,冷笑一声:“劫就劫了,谁说我要狡辩了?怎么,许远就在这儿,你要不要顺便报个案,让他代为转告他爹我祁连年涉嫌绑架?”

陆齐安脸色微微一沉,方才许远给了阿明一拳,他不让阿明还手就是因为许远有个做刑警的老爹,这会儿连年又提这事,分明是看出了财势喧天的陆家对刑警毕竟还是有所顾忌。

十六岁的陆齐安有着完全超乎年龄的冷静,只是几秒,他就拂去不悦,淡淡地笑了。他看了一眼连年,又看了看和连年站在一起的柳姐,意味深长地说:“你劫画儿我先不管,就说今天这事儿吧,你们要给我一个说法。”

柳姐扯了扯连年的胳膊,示意他不要插嘴,连年冷哼一声,抿着唇别开眼,柳姐就扭着腰肢走上前去了。

她还没走近陆齐安身边,就被陆齐安的手下拦住,只好站在当地说。

“今儿个来玩的客人里,就属李哥出手最阔绰,陆少爷想必也清楚,我们这些个开夜店的,没有不贪钱的,我柳俏的伙计也不过是给他推荐了个姑娘,谁想得到他老婆来了,翻了醋缸才闹到这种地步。”

柳姐拨弄着垂落到颈间的发丝,动作明明是风情万种,声音里却含着几分冷意:“说句不好听的,哪个男人不贪色,又有哪个有权有钱有势的男人不偷腥?李哥在我们‘柳俏’被媳妇儿抓着和别的女人鬼混,难道在别的地儿他就没做过这种事儿吗?”

陆齐安似笑非笑:“哦,依你的意思是说,我还错怪你了?”

柳姐也笑道:“错怪不错怪的,倒是次要,可关键是这事儿闹得大家脸面都不好看,不大值当吧?李太太是陆家的亲戚我也是刚知道,所以我后来由着她骂,一句都没还口,也算是给足了她面子吧?”

陆齐安抚着额头,想了想,然后问柳姐:“李东平常来你这儿玩?”

柳姐是何等精明的人,哪能照实说,赶紧回答:“那倒没有,李哥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市里比我家店面气派的地儿多了,不说远的,隔街那家‘云霓’档次就要高多了,李哥今天来,确确实实是头一次。”

陆齐安抬起头看了柳姐一眼,这个女人说话滴水不漏——她知道许远的老爹是刑警,既然把自己店里给客人提供特殊服务的事情抖搂出来了,死也要拉个垫底儿的。

不过,她居然知道“云霓”是陆家的产业。

陆齐安眉眼含笑,看了柳姐一眼,然后拨弄自己手里光滑晶亮的纯黑色新款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接通了,他对着电话说:“小姨,这事儿就交给我吧,你早些回家睡,气着自己就不值了。”

陆齐安叫的那个小姨,就是李东平的老婆。她大约是把陆齐安的话听进去了,陆齐安应了几声好,把电话挂了。

他挂掉电话,抬起头来,看向柳姐:“我也给你个面子,这么着吧,是谁给李东平推荐的小姐,让他把手指砍下来两根——这样,算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也能给表姐一个交代。”

柳姐的脸白了好久,鬓角甚至有丝丝细汗冒出来了,陆齐安好整以暇地盯着她的脸看,一副不急不忙的样子,徐徐靠上了身后的沙发靠背,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光滑的上等红木桌面。

这样的陆齐安,黑色衬衣勾勒出英挺的身形,面目俊美温和,却全然没有半分十六岁少年的模样,简直像是一个微笑着的修罗。

柳姐在他的目光注视下渐渐败下阵来:“好。”她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句,示意小威传话下去。

没多久,小威回来了,他的手一直在抖,手里端着一个盘子,盘子上正是两根鲜血淋漓的手指。

陆齐安看了一眼,眉头微微一挑:“把它们包了,给李东平送到公司去。”

阿明上前接过盘子,陆齐安施施然起身,却是朝连年站的地方走过来。

许远身子一动,想向连年再靠近些,谁想陆齐安却是低了身子,看着站在连年身后的画扇,温和至极地说:“画儿,和哥哥回家好不好?”

画扇揪着连年的衣角,一边往后缩,一边嗓音发颤地说:“你是坏、坏人!”

陆齐安脸色微微一变,下一秒,又恢复了之前的宠溺与温和,他伸手想要摸一下画扇的额发:“我最疼画儿了,怎么会是坏——”

陆齐安的话没说完,手腕被人恶狠狠地攥住,他扬起脸,就看到了连年那张怒意难遏的脸:“不许你碰她!”

陆齐安眸色转深,原本就漆黑的瞳孔霎时变得更像泼了墨,他嘴角微微一挑,看在画扇的眼底是种说不出的清冷可怖。

他只对连年说了两个字:“松开。”

不得不承认,陆齐安真的很有那种威严的气场,不过是两个字,饶是见惯了风雨的柳姐,指尖都有些轻颤了。

但是连年依旧没动,陆齐安失笑了,他眨了眨眼:“你不会是,也想手指被砍下来两根吧?”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其中尤以画扇最为激动,她扑过去掰连年紧紧抓住陆齐安手腕的手指,嘴上更是急急说着:“我跟你回去,我跟你回去……”

连年却是咬着牙冷笑,他字字清晰地说:“陆齐安,你砍我一根手指试试。”

陆齐安盯着连年的脸看了好久,忽然笑了,他的眼神很冷,手掌却轻拍额头微笑着说:“哦哦……我险些忘了,你可是祁副司令的少爷,我得罪不起的。”

这么说着,他看了看画扇,想了一下,然后宠溺地对她说:“画儿你想和他在一起,是吧?”

画扇有些不明白他的突然转变,呆呆的,却依旧一脸紧张的神色,她生怕陆齐安会伤害连年。

陆齐安见画扇脸色变幻,就抿了抿唇,然后开口:“这样吧,离我们出发还有几天,这几天,你就跟着他,爸爸那边我来说,到时候我来接你,好吗?”

画扇一听陆齐安不为难连年了,就抬起那双大眼睛朝连年看,陆齐安拍了拍她的小胳膊,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连年,然后笑着说:“你抱抱哥哥,抱抱我就走了。”

所有的人都因为陆齐安这句话呆了,好像刚才那个冷冰冰地要人砍手指的人不是他似的,此时此刻的他就那么蹲着,笑吟吟地向画扇乞讨一个拥抱。

画扇呆愣着,陆齐安却用所有的耐心等着,气氛很僵滞,很怪异。

连年出声要阻止,被柳姐死死拦住了,许远看得有些傻眼,和一干陆齐安以及柳姐的喽啰们同样怔愣着。

陆齐安好奇怪,前一秒他还阴鸷得如同一个玉面修罗,这一秒,他已经变成了一个温和俊美的少年,宠溺地对画扇乞讨一个拥抱。

他像是用尽了毕生的耐心,不管画扇的神色如何局促不安,就那么安静地笑着,安静地等着。

画扇看着陆齐安,早在她更小的时候,就见过陆家这个哥哥,对于他,她是谈不上讨厌或喜欢的,但是被人逼着做什么,终归不会是一件让人喜欢的事。

陆齐安的眸色,终于一点一点地变深了,他的那双眸子本就漆黑,如今加了几分不悦在里头,更是宛若点漆了。

他错开了一直看着画扇的视线,看向连年的脸,嘴角的笑意很有几分挑衅的味道,他对画扇说:“抱我一下你可以留下来,或者抱他一下跟我走,你选吧。”

任谁也无法想象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陆齐安,大家都痴傻地看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画扇犹豫了好久,然后踮起脚来,很是迟疑地咬着嘴唇,很慢很慢地凑近过去,抱住了陆齐安的脖子。

陆齐安的身子在那一秒僵住,黑色的瞳孔里波涛汹涌,可是谁也无法猜透,那一瞬间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或者,连他自己也渐渐想不明白。

陆齐安是嘴角噙着笑走的,没有人知道,画扇在他和祁连年之间做出的选择,对他日后的宿命,有着怎样巨大的影响。

也没有人知道,画扇的一个偶然选择,对他今后的那么多年,以及他已然活过的被别人写定了宿命的十六年,有着多么致命的震撼。

宿命,真的是一样很奇异的东西,每一个小插曲,每一丝小波澜,都可能惊天动地。

继续阅读:第七章 全世界你最温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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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有时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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