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啥？”卓南想也没想的回道。
“就……”路辉挤挤嘴唇半天朝他胸前噜了噜嘴，“你不觉得有摩擦感么？
卓南顺着他的视线低了低头，半晌后在他脚弯处踢了踢，“你可够了啊，老子又不是女的，还摩擦呢，您这脑子里成天都想着摩擦那点儿事儿去了吧？”
路辉尴尬的笑了笑，“你有时候说话可真不像个高中生，黄段子说来就来，都不给对方一个准备的。”
“准备啥啊，摆造型还是咋滴呀。”卓南笑着伸手往柜子里一阵乱翻。
卓南皱着眉把小柜子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着T恤，店里一共就发了两件，一件他前两天洒了点咖啡在上面拿回家洗了，另一件……
我擦！
卓南一拍脑门儿，这才想起那件被他当作卫生纸给用了的T恤，如果他记忆没有发生错乱的话，那T恤应该还躺在医院的长椅上睡大觉呢。
这一天尽干操蛋事儿去了……
今天不该卓南打烊，到点儿他就去对面等公交了，出门的时候他特意往周围看了看，倒没再见到有那种站在黑灯瞎火里拿根棍子的可疑人物了。
公车一路颠颠颠的颠得卓南差点儿睡着了，裤兜里的手机振了好几声才把他快眯缝的眼睛给振开了。
卓南缩了缩脖子把窗户给关上后才伸手掏出手机，这会儿车上已经没几个人了，手机上显示着一串数字，136打头，卓南不禁皱了皱眉，想也没想就给挂断了。
又是陌生号码，他都快对陌生号码有阴影了。
刚摁掉手机，还没来得及揣回兜里，屏幕又亮了起来，随之而来是一阵强有力的振动，还是那个号码，卓南啧了一声后伸出手指划开了。
“谁呀？”卓南看着窗外昏黄的路灯和马路边上几个零星的烧烤摊子摸了摸扁平的肚皮，语气不太好的问。
“谁？”那头先是一声不怎么确定的单音，半秒后暴发出一声强有力的怒吼，“我是你于大爷！”
“于大爷？”卓南的视线跟着向后远去的烧烤摊子咽了咽口水，心里盘算着下一站停车如果还能看到摊位的话就下车垫垫肚子，“我大爷早死绝了，你打错了吧。”
“卓南，你今儿不气死我是没法好好睡觉了是吧？”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特无力，“有你这样耍着人玩儿的么？这破U盘装什么不好装什么破练习题呀！”
卓南愣了两秒后才放下电话又看了看号码，确定真的不认识后才试着问了句，“于桓啊？”
“是你于爷爷。”电话那头的气势再次找回，吼得卓南耳膜差点儿没当场废了。
这下换卓南乐了，公车靠站停好后他拉开窗子伸头往后看了看，还能看到烧烤架下面星星点点的火碳，在师傅准备关门的前一刻卓南快速收拾好东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下了车就直奔对面的烧烤摊子。
“我跟你说，”卓南一边往篓子里捡着菜一边夹着电话跟于桓说，“我给你的本来就是练习题，不然你以为呢？”
“我以为，”于桓似乎还在生气，“我以为你特么给我的是什么了不起的资源呢。”
“是资源啊，”卓南捡了条鲫鱼递给老板，又说了味道后找了个稍微干净些的桌子坐下了，“那也算……我靠，你不会以为我那里面装的全是动作大片儿吧？”
“不然呢，几套破题我高兴个屁。”
卓南已经笑得快吱不了声儿了，邻桌一对小情侣跟看智障一样的眼神看了他好几回他都没收住颤抖的双肩和笑得快变形的嘴。
“你也真够可以的，”好不容易在于桓不断提升的怒火下止住了笑，卓南调侃道，“要真是那东西我会叫你跟陈衍之探讨探讨？你脑子里装的哪年的豆腐渣呀，都过期了吧？”
“滚你丫的蛋，”于桓骂道，“我他丫的那不是怀疑姓陈的是根方便面么，我还以为你说那话是想我去探查探查呢。”
“我有病啊让你去探查人性取向？”老板娘端了盘茄子放到桌上，听到这话后抬眼看了看卓南。
卓南倒是一脸坦然，跟没看到似的抽了双筷子挑了口茄子丢进嘴里，味道不错，“再说了，人就算真被你说中了，你探查到了打算干嘛呀？”
“报复！”于桓言简意赅的说出自己的心里话，“谁让他当着全班说我三八妇女节的！而且今天还给我留了一大堆家庭作业，谁特么高三了还留家庭作业的？”
“哎……”你可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卓南捡了串鸡胗嚼着，都懒得跟这种冥顽不灵的人费唇舌了，还好当时他没选择做老师，不然估计人到中年就得顶着头地中海相伴到老了。
“我跟你说，”于桓并没听说卓南叹息里的其它意思，继续诉说着自己的复仇大计，也把自己之所以打这通电话的原因给抛到了脑后，“我已经想到怎么整他了，等我的好消息。”
“哎……喂……喂……咳咳……”卓南一口肉卡在喉间难受得要命，皱着张脸对着电话吼了好几声，只听到一阵欢快的忙音。
居然给挂了？！
卓南跟老板要了瓶可乐，一口气灌下大半瓶，喉咙才算是好受了些，好受之后就开始默默的为陈衍之祭出一根儿蜡烛。
挂掉于桓的电话后卓南并没有把它放回兜里，而是盯着手机看了老半天，手指在拨号键上将一串烂熟于心的号码摁了又删删了又摁，反复好几次后卓南将手机背过来拍到了桌上。
卓南，你可真够没用的。他咬着签子等下一拨菜，想到自己刚刚可笑的行为后不由得冷笑出声，嘴角扬赶快一抹自嘲的笑，你这贱格啥时候能修成正果不再冒不来呀。
骨头裂个缝儿又不会死人，担心个毛。
何况他还死过一回呢，也没见晏回在叫他名字的时候眼里有什么哀伤之色呀。
陈衍之倒是没受什么影响的继续燃烧着自己来浇灌他们，卓南继续在书上写写画画，不过今天画的对象换成了斜对面那个老是趁陈衍之不注意偷偷往嘴里塞辣条的胖妞儿。
一连四天晏回都没再来过学校，卓南琢磨着是还住着院呢还是没时间，他盘算着得跟咖啡店那边请个假去坪山别墅拿二八。
倒是于桓挺雷厉风行的，中午刚放学就扯着卓南的衣领说：“今儿我没补习，请你吃冰。”
“十一月的天儿吃毛冰啊？”卓南嫌弃的整了整校服领子，“我看你是脑子里的豆腐渣给冰冻了吧。”
“爷今天高兴，就想吃冰，你就说你去不去吧？”于桓并没有因为他那句豆腐渣而生气，反而扬了扬眉毛一脸春风得意。
“那……”卓南虚着眼打量了他半晌后不怎么确定的点了点头，“去……呗。”
“走着。”于桓伸手往他脖子上一搭就拉着他出了校门。
学校对面有间首尔雪，卓南经常看到一群妹子往里进，今天能得见此店的真容还真得好好谢谢这位竹杆儿同学，这样的店他一般是不会往里进的。
于桓点了两个六寸的披萨又要了两碗芒果沙冰后抱了个大熊坐到两人中间的椅子上，“啧，这里可真够浪漫的。”
卓南不由得起了层鸡皮疙瘩，嫌弃的在熊肚子上拍了一下，“你是不是偷偷去泰国变性了？”
“去你丫的，”于桓把视线转移到桌上插着的紫色小花上，伸手把它们重新摆了个位置后说道：“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这么高兴吗？”
“为啥？”卓南看着他把花扯起来又放进去，放进去又扯起来的换了好几个站姿后问。
于桓扭着脑袋看了看两边，确定没人往他们这边看后往前倾了倾两手合在嘴前小声道：“我这几天关注了一个专门发某些资源的帖子，昨儿一补完课我就回家留了邮箱。”
卓南无语的看他，就跟老干部一脸无法不理解现在的小鲜肉一样的表情，好半晌后才朝他竖了竖拇指，“不得不说，您可真够血气方刚的，就一动作大片儿还搞得这么兴师动众，又是吃披萨又是吃沙冰的，要不要开瓶香槟给您那好得一发不可收拾的心情助助兴呐？”
于桓摇了摇头，等卓南发完这一通感言后轻描淡写的说出一句让卓南差点儿没当场把冰塞鼻孔里去的话。
“我留的陈老师的邮箱账号。”
卓南：“……”
于桓：“而且我找我表哥查过了，接收成功。”
卓南：“厉害了我的哥，你表哥干啥的？黑客呀？”
“算不上吧，”于桓舀了索冰丢进嘴里，冻得他舌头跟着像跳舞似的在嘴里跳了好几个来回才组织好语言，“学计算机的，这种活儿跟直接拿筷子吃饭一样方便。”
卓南看了眼手里的钢勺，可真够方便的。
“你到底想干嘛呀？”等小哥把披萨端上来后卓南问。
“不知道，”于桓懒得拿刀叉，直接上手了，“我就想吧，如果他不是，那就恶心恶心他。”
“那要真是呢？”卓南学着他的样也上手拿了一块在嘴里嚼着，不得不说味道还不错，不比那必胜客的差。
“是的话就当便宜他了呗。”
卓南：“……”现在的小孩儿脑袋里的装的啥呀？他不过才毕业几年，算下来也就在了他六岁，怎么好像距离隔出好几座山似的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