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节英语课成功被于桓给琢磨完了后两人第一个冲出教室奔向食堂，卓南是真饿，早上只顾着给晏回买粥了，提到医院门口才想起自己没吃，出来后又给气得忘了，这会儿放学的铃声一响他那奔腾的胃雀跃得就跟马上要参加马拉松似的蹦哒个不停。
“你怎么跟放出来似的？”于桓不知从哪儿拿出罐饮料往前推了推，“别噎死在我面前了。”
“放心吧，”卓南拧开盖子喝了一口，真是透心凉心飞扬啊，“我妈不会要你去给她当儿子的。”
“为什么？我这儿子很差劲吗？”
卓南伸手在他胳膊上捏了捏，“挺有劲的，就是成绩太差了，你那三八妇女节的分数指定得把我妈气得再晕一回。”
“够了啊，”于桓不怎么高兴的拍了拍桌子，“想方设法的挤兑我呢？”
“拍你妹夫，吃个饭能不能安生会儿了？”
卓南抿着一嘴的笑还没笑出来就被斜对面一个人声给打断了，斜眼望过去，正好对上一双带着挑衅的眼眸。
“这个姓步的怎么阴魂不散呐？”于桓皱着眉缩了缩脖子小声问卓南。
卓南眯了眯眼紧了紧手里的筷子，“那要不找个机会帮他超度一下。”
卓南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手上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调侃完后低着头安静的吃着盘子里的土豆丝，今天师傅炒的酸辣的，挺带劲。
“哎，我说。”步衡似乎对卓南对他视而不见的样子有些不满，脚在桌脚上踢了两下，卓南面前的饮料灌子摇晃了几下后发出一阵‘哐哐’声后被卓南一把握住了，夹在筷子上的土豆丝因摇晃的桌子而掉进回了盘子里。
“你那朋友手没断吧？”步衡笑嘻嘻的问，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惹得卓南一阵不快。
“朋友？什么朋友？”于桓压低声音小声问，“你们私底下交手了？”
卓南没理他，手里的筷子把盘子里好好堆在一起的饭给戳了个洞出来，看向一脸嚣张的步衡说：“承蒙步大侠挂念，如你所愿还真算不得好，不过嘛……”
卓南伸手在裤兜里摸出一个U盘，“没忘记你们那英勇的身姿吧？我可都可挎到这里面来了，如果还想安安生生的毕业，以后最好对我客气点儿。”
卓南笑了笑后把U盘放到了桌上，埋头扒了口饭后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道：“哦对了，可别想着再用武力来抢这玩意儿，我把它上传到邮箱了，如果没把我打死的话，这东西可能会自己跑到校长邮箱里去。”
步衡顶着一脸吃完屎的表情踢开凳子走出了食堂，于桓冲他的背影竖了竖中指，转头笑着拿起小小的U盘问卓南，“这里面什么东西啊？看把那货吓得，那脸跟食堂大妈的菜是拿大粪作的佐料一样。”
“——靠！”卓南刚往嘴里塞了口土豆丝，硬是被于桓这个形象的比喻给弄得吐回了盘子里，看着盘子里自己吐的东西差点儿没把他刚吞下肚的东西给回回来，“我觉得你光补习数学没用，要不把你妈给你报数学补习班的钱去报个语文班儿吧，改改你说话不经大脑的臭毛病。”
“滚蛋。”于桓拿着U盘左看看右看看，一脸爱不释手的样子。
“喜欢啊？”卓南被弄得实在没心情再吃下去了，捏着饮料罐子几口给喝尽了问于桓，“喜欢给你了，回去好好观赏，最好是在睡前一个小时看效果最佳。”
“我——擦呀！”于桓先是愣了两秒，随后一脸喜庆的摇了摇卓南的肩膀，“真够哥们儿，看来你没少看啊？”
卓南不太明白，一套练习题于桓居然高兴成这样，不过还是点了点头，“那肯定的，所以你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于桓对那小U盘更是爱不释手了，甚至还拿衣袖擦了擦才揣进兜儿里，过了一会儿后又突然扯着卓南的胳膊问：“你这里面没什么病毒吧？”
“怎么可能？”卓南一脸‘你傻缺呀’的表情看他，“我能往自己U盘里弄病毒么？又不是有病，看完记得还我。”
“嘿……”于桓心情大好，出了食堂后拽着卓南直冲对面女生宿舍楼旁边的小卖部，“你没吃饱吧，想吃什么我请客。”
十分钟后，卓南端着一碗老坛酸菜面蹲在小卖部外面的石阶上，一脸惆怅的看着斜对面蹦来跳去打乒乓的几个女生。
搅了两筷子面后实在觉得憋屈，扭过脸问于桓，“你说的请客就吃这玩意儿？跟你认识这么久我几乎一星期得吃两回，过几十年归西了我都不用防腐的了。”
“没那么严重，”于桓蹲在他旁边挑着面吹了吹送进嘴里，“我今天是真没带钱，要不你自己掏钱买点儿别的，明儿我给你补上。”
“我要有钱这面立马糊你脸上。”卓南无奈的吸了口面后烫得舌头直哆嗦。
“你钱去哪儿了？”于桓转过脸看他，“昨儿不看你兜里揣着两百么，壕得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别说了，说到这个我就来气。”卓南埋着脸狠狠喝了口面汤，晏回那伤也不知道得住多久的院，说出去的话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看样子在他那儿唱两首歌赚来的钱得全栽里边儿了。
“是不是你那伤着了的朋友？”
卓南呵一声转过脸看他，“有时候发现你也不笨嘛。”
“我谢谢你夸奖哈，”于桓睨了他一眼后又说，“得想个法子对付对付那个姓步的，不然这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我就纳闷儿了，”卓南把塑料叉子往面桶里一扔愤慨道，“你说他怎么老揪着我不放啊，就因为我以前喜欢他了？”
“敢情您被堵了这么多回还不知道为什么呢？”于桓翻了个白眼儿，“他追隔壁卫校那姑娘老久了，好不容易人家开始跟他约会了，你跑出来一跳，把人小姑娘给吓跑了，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这么说来我这一跳背后还有这么一段感天动地的情感大戏呢？”卓南砸砸嘴，“那我跳得可真不应该。”
“别感叹了，我倒是想出一辙来。”于桓也学着卓南的样儿把叉子扔进桶里，瞟了眼旁边来来往往接开水泡面的人后往卓南耳边凑了凑，“下个月月考就是他的死期。”
于桓的点子说出来其实挺那啥的，就是在月考来前两天把题给偷出来，栽赃给步衡，让他背着处分没法趾高气扬的毕业，至少在他们这一届里是没法毕业了。
高龙有个规矩，不管怎么打架斗殴惹事生非，学校给予的处分都不会太重，但有一点，如果考试作弊被当场抓住的话，处分比把班主任揍了还重。
“点子倒是个好点子，”卓南半眯着眼睛琢磨着，“可这题谁去偷啊？总不能咱们亲自上阵吧。”
“小case啦，”于桓摸了摸裤兜儿里的U盘笑得俩眼睛都快眯缝儿了，“你给了我这么好的资源，我还不短简投桃报李一回么，包在我身上。”
卓南皱了皱眉，一套他整理出的练习题算得上好资源么？不过看于桓这高兴劲儿卓南也不好说什么，看样子陈老师这课补得还是有成效的，至少知道学习的重要性了，是好事，得鼓励。
“那你可得回去好好利用，”卓南抬手在他肩上拍了拍，“有必要的时候可以跟陈老师请教请教。”
“啧，”于桓瞪着他叹息一声后摇了摇头，“卓南，我发现你这人骨子里其实贼坏，我果然没看错你，要不再考虑考虑我呗？”
卓南被他那水汪汪眼睛看得直起鸡皮疙瘩，抱着面桶往旁边挪了挪，“你是饭前没吃药还是咋地呀，跟个春天来临的野猫似的，见人都得狂叫两声表达你欲求不满的情绪？”
因为上午逃那两节课的原因，卓南在下午上课前被班主任拎到办公室里接受了一场从心灵乃至到身体的双重教育后，从来没那么渴望过教室的温暖。
“你刚没说实话吧？”陈衍之端着个茶杯跟在他后头问。
“实话，大实话。”卓南无语的往旁边让了让，见陈衍之并没有要过路的意思后皱了皱眉往后看了看，低声道：“陈老师，我那英明的班主任刚信了我那篇连自己都不信的鬼话呢，您能让我歇会儿不？”
说实话，卓南从小到大在老师眼里都是备受关注的好学生，打架逃课甚至连给老师起外号儿的事都没干过，像如今这样三天两头跟人PK还逃课成瘾的问题少年，他自己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行啊，”陈衍之倒是大方，“既然连你自己都说是鬼话了，不妨说句实话呗？比如……”说到这里他突然拉长了声调，半眯着眼凝视他，“一个成绩还不如三八妇女节的于桓的人，在病床上躺一年后居然能在月考时列居班上前三，这种通灵的本事相比你的那些什么送老奶奶去医院的鬼话，我更感兴趣。”
卓南脸上的不耐僵了僵，陈衍之的目光像把锁似的牢牢定在他脸上，让他想回视一下的勇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