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你母亲约我们见面。”肖逸昆纠结了一下说辞,最后还是选择了开门见山。
想一想,他最近真是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以前的自己那里需要如此小心翼翼,还为组织语言而烦恼。
不过一切是为了她,他都愿意。
左善善惊奇的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的问道,“你没骗我?”
肖逸昆觉得那双沉浸如死水一般的眼睛终于又散发出了久违的光芒,那么耀眼而美丽。
他控制不住的伸出手去附在她的眼上,感受到她的睫毛慌乱失措的在他手里跳动。痒痒的扫过他的手心,就像扫过他的心。
他放下手,温柔的笑了,“我何时再骗过你。”
左善善似信非信的看了看他,“你去找的她。”
“我说过会帮你解决这件事。”肖逸昆将脆弱的女人拥入了自己怀里,一下一下的轻轻拍着她的背,想要给她安全感,也希望她知道,自己是可以给她依靠的。
“是你母亲主动约的你,其实她也很爱你,她还追问我工资多少,人品怎样,还担心你跟着我过不好。”
左善善一阵脸红,从肖逸昆怀里跳出来,惊呼道,“谁跟你在一起了啊。”
肖逸昆没有错过她眼中的羞怯,一时情难自制的将她拉下来,这一下正好就坐在了他身上,她吓得叫出声来,双手圈住他脖子,怕一个重心不稳摔倒。
气氛陡然转向了调情,温度一度一度往上升,耳边交际的是彼此之间灼热的气息,吹得两人都酥麻难耐,她别过头去,慌乱间只想赶紧站起来。
肖逸昆手臂稍稍一用力,左善善便无可奈何,她咬着唇暗中使力挣脱,脸憋得更红。
肖逸昆胸中有激情在沸腾,他终于忍不住哑着嗓子说道,“善善,就让我们在一起吧。”
左善善身子愣住了,表情也有瞬间的迟疑,稍后便又开始挣脱,“你先放开我。”
肖逸昆也开始耍无赖,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游弋着,在左善善身上点火,左善善是又气又囧又害羞。
“你答应我吧,”肖逸昆轻声呢喃,像是得不到糖吃的小男孩,撒起了娇,尾音也悄然上调,“嗯?”
一句嗯,千转百回,像是情人间暧。昧的低喃。
左善善转过头来,却不期撞进了他一双深情的眸中,瞬间像是触碰到了滚烫的什么,缩回头去。
肖逸昆一只手扣住她的头,将她的头硬生生扭了回来,逼迫她面对自己,“善善,你还在犹豫什么,担心什么?”
“我没担心什么,只是……”
肖逸昆追问,“只是什么?”
左善善说了一半就顿了顿,最后叹了口气,“好吧,如果我和我母亲和解,我们便在一起。”
终于等到了答案,肖逸昆反而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一时以为是自己的幻听,怔怔的望了还坐在自己身上的女人,仿佛不敢确认她是否是真实的。半响才抽。动了下嘴角,却是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他再次用力把她裹入自己怀中,有力的做出了回答,“嗯。”
左善善还对于肖逸昆平静的态度,有点说不出的不满,还在怀疑他是不是终于得到了她的松口而嗤笑,大脑中又一次怀疑他在玩弄自己时,却感受到了颤抖的手,这双厚实有力的手出卖了他。这一副平静自持的脸下,也有难以言说的激动。
这样静静的抱了好一会儿,左善善实在受不了这副如胶似漆的缠。绵,按耐不住的动了动,“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肖逸昆却只回以更加热情的拥抱,左善善只觉得自己坐在他大腿上,不说屁股疼,这个姿势也是千万的怪异,不小心往前看,正巧看见女儿梵梵正睁着一双晶亮的眼睛好奇的望着她。
更是窘迫,左善善拍着肖逸昆的肩膀,小心提醒道,“快放我下来,梵梵正看着呢。”
肖逸昆不情愿的松开手,却也没有让她脱离自己身边,一只手拉着她,站起来往梵梵的方向看去。心情十分愉快,他一张脸上堆满的宠溺的笑拉着左善善往梵梵的地方走去。
左善善忍不住扶额,感到头疼,她又差点忘记了这个男人骨子里是多么的赖皮。
她只要一点点松口,他便总有顺着杆往上爬的道理。
走到梵梵身边,他弯下腰,迫使左善善也不得不弯下腰,这便成了一家三口促膝长谈的样子,十分怪异。
肖逸昆问,“梵梵,有什么事吗?”
左善善正想答,她能有什么事,结果只见梵梵的目光在他们紧握的手里逡巡一圈,又抬起头来,甜滋滋的笑,“这个图形我堆不出来。”
地上摆满了各种图形的积木,旁边摆了一个拼好的城堡的图形,而显然梵梵正在想着办法如何摆出和之前一模一样的图形,自己面前摆了好几种颜色的积木块。
肖逸昆心情大好,顺势坐了下来,“我们一起来。”
眼前的场景熟悉又陌生。
气氛太温馨,让左善善总是十分不自在。于是她说道,“我去叫餐,你们想吃什么?”
“你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说完,肖逸昆还低头吻了她额头,好似还不太过瘾,揉乱了她的头发才放她离开。
左善善瞪了他一眼,带着怒气转身离去。可这无疑是一个小女人的娇羞。
因为不想吃酒店里的套餐,左善善正好又想出门去透透气,在这里面她怕会因为情绪起伏过于大而导致头晕充血。
房间里一时就只有肖逸昆和梵梵父女两人。
肖逸昆一边帮孩子把积木搭好,一边看向乖巧的女儿,他的女儿自然有遗传到他的聪明伶俐,这一点毋庸置疑,所以肖逸昆虽然常常还是回把她当做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可是还是知道其实很多时候这个孩子看的很通透。
“梵梵啊,爸爸现在和你妈妈在一起了。”
梵梵从一大推积木中找出来红色的正方形木块,递给肖逸昆,一边心不在焉的道,“嗯,我知道啊。”
“那你高兴吗?”
梵梵依旧沉浸在自己找积木的乐趣中,心不在焉,“高兴啊。”
肖逸昆觉得内心受到了伤害,这也太淡定了吧。不知怎么忽然之间和这个孩子较真,“梵梵,爸爸问你话呢。”
梵梵敏锐的察觉到了肖逸昆的不快,抬起头疑惑的望了望,“肖爸爸,我回答你了啊。”
这肖爸爸越听越是不爽快,肖逸昆立马说道,“梵梵,不可以在叫我肖爸爸,只能叫我爸爸,或者爹地。”
梵梵想了想,最后无所谓似得的偏了偏头,“好。”
肖逸昆笑了,眯着眼摸了摸梵梵的头,慈父般的说道,“乖孩子。”
第二天,三人一起前往左家。这个前不久,才被赶出来的地方,再次踏入这里,左善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她朝肖逸昆投去不安的目光,对于前面的路,她一无所知。母亲真的会原谅她吗?她这个不孝女间接也害死了自己的父亲,她是怎么也不能释怀的,母亲又是怎么做到释怀的呢?
她定定的站在路边,两旁的参天大树被风刮的瑟瑟作响,秋天已经到了,秋风萧瑟,正如她此刻跌宕起伏的心情。
肖逸昆看透了她心中所想,拉着她的手,“不要胡思乱想,放心吧。”
她惴惴不安,“可是……”
“善善,人都应该往前看,不要活在无法改变的过去。”肖逸昆劝解道。
她低下头,“我知道。”
可是,只是知道。
肖逸昆带着她往前走,“走吧。”
就这样光脚踩钢丝一般一步一步走到这个熟悉的楼房,跟着老旧的楼底回廊旋到了自家门口,是肖逸昆敲的门。
没两下,房间就被打开了,左母站在玄幻处,看的出来起来很久了,打扮得很得体,她脸上没有愤怒,也没有热情,只有淡漠,淡漠的一边回头一边说,“进来吧。”
左善善知道淡漠才是他们之间本来该有的情绪,愤怒太重了,热情又太轻了。只有这种情绪可能才是他们之间最好的表达。
或许上辈子闯了祸,今生是注定要历经此磨难的。
到底大人之间仇都和无辜单纯的小孩子无关,左善善教着孩子叫外婆。
左母也没有傲着头不会,依旧转过头来,淡笑的应了一声,没有多余的动作,不过左善善已经很满足,她对肖逸昆投以感谢的目光。
他们待在客厅,茶几上有个果盆,里面装着些新鲜的香蕉和苹果,还有几杯还冒着烟的茶水,左母一边往茶杯里又冲了些热水,一边说,“家里没什么零食,就有些水果,想吃什么就拿。”
梵梵对这个冷淡到骨子里的外婆有些惧怕,所以也是坐得规规矩矩,根本不敢像个小孩子在这里玩自己的,更不敢伸手拿水果吃。
左善善来之间给母亲买了一副镯子,这时正好掏出来,尽量让自己笑得很灿烂,“妈,今天在商场,我看到了一对很漂亮的手镯,觉得它特别适合你,试试,看怎么样?”
左母看也没看,低着头应道,“我不戴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