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制卿大夫
苏家大小姐2017-11-20 17:123,394

  拓跋侩对身边的莫护跋说道“这对面的羊家公子,怕是必须要见一见了。”

  “我王,如何见?这战场上厮杀声漫过了您我的声音,哪怕是这最大声音的号角手,只怕也无法让对面的羊家公子听见啊。”莫护跋说道。

  “本王有说让一个人说吗?”拓跋侩斜了一眼莫护跋。

  “那我王的意思是?”莫护跋丈二莫不着头脑。

  “通知本王的亲卫,齐声高喊。”拓跋侩看了一眼莫护跋,继续看向前方,眼睛带着透亮与清透。

  “是,我王。”

  莫护跋跑到亲卫中间,说道“诸位兄弟,我王命令,高喊北燕鲜卑单于拓跋氏侩,请见羊家二公子!”

  众将领互看一眼,便整顿军务,大家齐声高喊道“北燕鲜卑单于拓跋氏侩,请见羊家二公子!”

  “北燕鲜卑单于拓跋氏侩,请见羊家二公子!”

  “北燕鲜卑单于拓跋氏侩,请见羊家二公子!”

  数万人的齐声漫过了这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和惨无人寰的惨叫声,羊衜嘴角扬起,怎么这拓跋侩亲自来了?这北匈奴须卜氏好大的面子。

  羊衜拨弄着手里的铜铃,思索着要不要去见一见。

  此时默容春杏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这北燕鲜卑单于也亲自来了?这拓跋氏是鲜卑族的王族也是鲜卑族最大势力的部落,这须卜氏怕是要颠覆南匈奴,统一南北匈奴了吗?若是这羊衜放弃护卫南匈奴的众人,只怕接下来就是灭顶之灾了吧?

  默容春杏咬着嘴唇,手心里都是汗,不对,这羊衜如此的护卫蔡琰,又怎么会让北匈奴趁机侵犯南匈奴?即便是鲜卑族联合北匈奴一起来攻打,也不可能啊。但是这羊衜就是要南匈奴的乱,这样好趁机带走蔡琰呢?

  默容春杏闭了闭眼,镇定心神,对着羊衜说道“羊家二公子。”

  羊衜侧了侧颜“什么?”

  “这鲜卑族人向来阴险狡诈,怕是没安什么好心。若是公子被那鲜卑族人制住,怕是这北匈奴就会大开杀戒,怕是你的师妹也在劫难逃。你看东南角,你且看看那边,我左贤王和你那师妹都在。你我必须要抵挡住这攻击才是,此其一。”默容春杏快速的分析着。

  “哦?其二呢?”羊衜高深莫测的看着默容春杏。

  “其二,即便鲜卑族王族拓跋氏与您真心合作,这汉朝伊始便是不教胡马度阴山。北匈奴自来是亡汉族华邦之心不死,故而南匈奴入塞为汉民,北匈奴出塞为漠北响马。这样的北匈奴,在这汉族华邦即将分崩离析之时,您又有多少的兵马能让这北匈奴听您的?”默容春杏继续说道。

  “就算您有通天彻地,百鬼夜行的本事。可是这只有晚上月华之夜才行,这金乌之昼怕是您也就是单枪匹马罢了。”默容春杏此刻更是害怕羊衜一念之差帮助鲜卑族。

  “所以,你的意见是?”羊衜好整以暇的看着默容春杏,幽深的眼神带着一丝质疑。

  “我打头阵,为您探路。若是阳谋,您万千鬼兵便可倾轧而去;若是阴谋,您还有时间以不变应万变。”默容春杏说道。

  “你倒是想为南匈奴出一份力。”羊衜冷笑道“但是我羊衜何须女人为我挡灾?”

  默容春杏一愣,笑了起来“虽然我是后宅女子,在您羊家公子面前是一个后宅勾心斗角的女子,可是您不能否认我身上是匈奴族的血液。南匈奴是我的家,这里有我的亲人,我的姐妹,我的爱人,我为了我的国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又之如何?一个民族的百姓,爱国之情,乃人之常情,是谁也剥夺不去的!”

  “爱国之情?”羊衜看了一眼默容春杏,笑起来“倒是精辟。”

  羊衜鹤氅一摆,对着随从若亚说道“去会会。”

  默容春杏想要说什么,却是张了张口,羊衜晃了晃自己手中的铃铛,止住了复活的百鬼,扭头看向默容春杏“你一个番邦异族都能爱国如此,我中原汉族华邦血脉又如何不能为国事而分忧?南匈奴投靠我汉族之邦,便是我汉族之邦的汉民,亦是汉族之人,故而,你的心愿便是我的心愿,是我大汉王朝的民之所向。”

  这句话让默容春杏彻底的放下心来。

  只见羊衜摇着铜铃,慢条斯理的从站得直直的百鬼之中穿过,面容带着邪魅的笑意,葱白的手指轻敲着衣袖,看着前方枣红马上的拓跋侩,脸上是处变不惊。

  这鹤氅在风中飘荡,他羊衜面如敷粉,唇若施脂,转盼多情,语言常笑。天然一段风韵,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

  拓跋侩见着这满面春风唇含笑,笑语盈盈暗香来的男子,心中有些诧异,这般束之高阁养在深院的贵公子,怎么会是一个阴兵过阵,百鬼夜行的巫术之人?

  羊衜在拓跋侩身前一丈处站直,身后是面容惨淡恐怖的百鬼,身前是金刀强壮的鲜卑和北匈奴武士,月牙似的弯刀在月光下发出森森白光。

  拓跋侩翻身下马,对着羊衜拥着鲜卑族的语言说道“不知贵客何处来?因何带着百千神兵从此过?”

  鲜卑族最早出现在西周,《国语•晋语》说,周成王姬诵平息武庚的叛乱后,成王亲自来到歧阳,大会天下诸侯和四夷君长,鲜卑也被邀请出席;然而在当时中原人心目中鲜卑和楚都是被排除在诸夏之外的蛮夷,所以不能上台参与会盟,只能替大会守护拜祭山川与神灵的火堆。

  “鲜卑何来?东部瑞兽也。金发黄须白面阔鼻,牛羊相聘髡头饮宴。久闻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又闻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特来看看。”羊衜精通匈奴、鲜卑、汉族、羌族,氐族,羯族,苗族,百越语言。

  “大泽之畔,呼伦(水獭)之数,贝尔(雄水獭)之多,我的北方碧玉。”拓跋侩继续用着鲜卑语言说道“呼伦贝尔欢迎您。”

  羊衜淡淡一笑,用汉族雅语说道:“北方碧玉之国的呼伦贝尔草原,还是不需要我这长居黄河岸,常喝长江水的汉族之人的。”

  拓跋侩皱起眉,这羊衜不愿与自己为伍?不喜欢这大泽之地?(古大泽便是呼伦贝尔)莫非要跟南匈奴一起抗击自己的部队?

  莫护跋紧张的看着拓跋侩,只见拓跋侩笑起来“既然公子与我不相为谋,那何不相敬如宾,井水不犯河水?”

  羊衜点着头“井水冬天涨夏天退,河水夏天涨冬天退,这地下的井水和地上的河水自然是两不相犯,可惜我这人素来愚钝,不知谁是井水,谁是河水?”

  拓跋侩眼睛一收,静静的看着羊衜,周身释放出凛冽的寒气。

  羊衜抬起头看向拓跋侩。

  这井水河水?看着这羊衜的模样,似乎下了套。

  拓跋侩却不愿意一脚踏入这个雷区,方才自己看到这百鬼复活,这跟瘟疫一般,死便是活,活便是被死者生生撕裂而死,死又复活成为鬼兵的过程,即便是王者,说实话,也是相当震撼的。这个羊衜看似是文弱书生,实则是百鬼之王,这犹如神兵的阴兵,实在让他拓跋侩不得不想怎么保存实力。

  虽说这北匈奴须卜氏投靠了自己,万一自己的兵力损失大半,按照北匈奴凶残和贪婪的本性,必然会露出尖牙,将东鲜卑拓跋部及其族人一并吞并。这帮人不成,反被人砸个半死的买卖,他拓跋侩可是不会做的。

  拓跋侩眼珠转了转,笑了起来“羊家公子,我汉学不深,不如解释一二,我聆听一番您的高解?”

  只见羊衜慢条斯理的从腰间拿出一个账目,捻了捻纸张,看了一眼拓跋侩,慢慢的大声读起来,“井水是地下之水,度之所起,起于忽。欲知其忽,蚕吐丝为忽,十忽为一丝,十丝为一毫,十毫为一牦(厘),十牦为一分,十分为一寸,十寸为一尺,十尺为一丈,十丈为一引,五十引为一端,四十尺为一匹。

  建司马法又云:六尺为步,步百为亩,亩百为夫,夫三为屋,屋三为井、井方一里,井十为通,通十为成,成十为终,终十为同、同方百里,同十为畿、畿方千里,九夫为井,四井为邑,十井为通,四邑为丘,四丘为甸,此为井邑丘甸之制。

  故丘有戎马一匹,牛三头;甸有戎马四匹,兵车一乘,牛十二头,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

  一同百里,提封万井,戎马四百匹,车百乘,此卿大夫采地之大者,是谓百乘之家;

  一封三百六十六里,提封十万井,定出赋六万四千井,戎马四千匹,车千乘,此诸侯之大者,谓之千乘之国;

  天子之畿内方千里,提封百万井,足出赋六十四万井,戎马四万匹,兵车万乘,戎卒七十二万人。故曰:万乘主也。

  大司徒之职,均土地以稽其人,民而周知其数,上地家七人,可任者家五人,中地家六人,可任者家三人,下地家五人,可任者家二人,均平也。周犹遍也。

  拓跋侩啊,按上古周法井邑丘甸之制,你只不过是邑丘之主,尚且算不上是丘甸之君啊,最多兵马为戎马四百匹,车百乘,此卿大夫的配置,可你这兵马已然有了万乘之尊啊,这可是天子的万乘之主啊,你这是不是有点过了,欺我汉族无人嗯?”

  羊衜轻轻一说,看着拓跋侩,眼睛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拓跋侩带上了锐利之色,身后的亲卫军也亮出弯刀,嚯一下,整齐划一,直指羊衜。

继续阅读:第五十七章孙子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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潋滟生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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